第一天到来的时候就感觉到心中无尽的恨意她更清楚了,为什么东陵梵湮要折磨这具身体原先的主子,为什么他也会对自己有种恨之入骨的怨怼之情。原来,原来……皆因这具身体年少无知,幼时一句不懂事的“不喜欢”,害得那名面纱女子被赐死,那是东陵梵湮的母妃。还因为她和她的娘亲,导致东陵梵湮打小便在冷宫度过,东陵梵湮弑皇登基……登基……只有先皇的孩子才能继承皇位,而她是龙鳞的公主,那岂不是……与东陵梵湮是亲兄妹?!脑中编制出来的这个答案,令得凰殇昔心中暗吃一惊。兄妹?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居然是亲兄妹?天意弄人啊……凰殇昔自嘲地勾起唇角,无力地将全身的力气都倚在墙上,心中除了悲凉仍是悲凉。她一直迫切地想知道的真相,居然是如今这样?她要怎么面对?怎样面对父皇?怎样面对母妃?怎么去面对……她的兄长,东陵梵湮?一声长叹油然而生,她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要想起来,这样她还能好好地过上几日,可是,到底是命运不准……凰殇昔露出悲凉的笑,连连苦笑的她嗯之靠在墙上,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依旧没有起来。御书房内,一夜未寝的除了凰殇昔,东陵梵湮也不例外,他虽手上拿着奏折,眼睛的视线一直盯在上面,但是思绪早便飘走去了。东陵无锦在一旁看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小子嘴上说着不介意,但那心里呢?明明就是十分在乎的,偏偏还嘴硬不肯承认!也不知道那凰丫头到底在搞什么,这都一个晚上了,她还没走出先皇的寝宫,她没道理发现什么的呀,这丫头想什么呢?对于凰殇昔一夜未出寝宫的原因,东陵无锦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叩叩——”门外响起了一道敲门声,接着又道声音传过来,“陛下,皇后娘娘已经走出了先皇的寝宫。”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思绪游走的东陵梵湮忽然回神,好看的双眸睨向门扉:“所以呢?”
门外的风赧顿了顿,不住是在猜测东陵梵湮要问的话,还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凰殇昔去向的问题。顿了片刻,风赧道:“娘娘出来之后,便回到了凤鸾宫,至今都未曾出来,属下猜测,娘娘这段时间是不打算出来的了。”
闻言,东陵梵湮那狭长的魅眸危险地眯起……凤鸾宫内。凰殇昔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她要完成什么。报仇吗?她不想;兄妹吗?她又能怎么办?此时的脑子又变成了乱哄哄的一片,凰殇昔显得无比无比疲惫。就不能让人稍微歇会吗,真的好累啊……做人怎么要有那么多烦心事?凰殇昔再次忍不住长叹一声,起身走到窗边,看到远处的天乌云密布,似乎很快就会有狂风骤雨出现。那暗沉沉天边,就像此时凰殇昔的内心,同样是暗沉沉的,她找不到走出去的路。东陵梵湮,我要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你,我真的不知道。是兄妹,还是夫妻,亦或是仇家呢……凰殇昔除了叹息还是叹息。她静静地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愈发阴沉的云朵,渐渐出了神。就连响起的敲门声她都听不到,直到琐玥叫唤了几次,凰殇昔才愣愣地扯回了神。“进来吧。”
琐玥推门走进,她拧起眉头,上下端详凰殇昔几眼后,问:“主子,琐玥叫您好几声了,你怎么才回琐玥?主子,您憔悴了……”望着凰殇昔眼底淡淡的黑眼圈,琐玥不禁有些心疼。凰殇昔故作轻松地露出一个淡淡地笑,“昨晚累着了,我就想看看外面什么时候会下雨,怎知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你不多叫几声,我还真没法这么快醒过来。”
凰殇昔说得实在有理,加上眼底那黑眼圈,琐玥没有怀疑什么,想起过来的目的,便说:“主子,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侯爷遵守约定,现在要将他府里那位‘贵人’带走了。”
“嗯”淡淡地应了一声,凰殇昔便走出去见夏侯亦。夏侯亦非常熟络地坐在主位的下一个位置,悠闲地抿茶,眼角余光瞥见凰殇昔走来,他慢悠悠地放下茶杯,起身准备行礼。“侯爷不必客气了,坐着便好。”
凰殇昔随便一句意思意思,谁知这夏侯亦还当真不客气,将刚刚挪动的腿就那么大咧咧地放回原来的位置,手也重新拿起茶杯。只剩下嘴是稍微客气一些的:“臣多谢皇后厚待。”
凰殇昔心情不大好,没理会夏侯亦什么态度,瞥了他一眼,就坐上了主位。“侯爷,你那位‘贵人’在本宫宫里吃好睡好,本宫好生招待着,侯爷能这么守信用过来,本宫表示非常欣慰。”
夏侯亦像是没听出凰殇昔话中的点点讽刺之意,抿了一口之后,道:“本侯说到做到,自然是如此的。”
凰殇昔唇角一抽,不欲与他多番计较,看见琐玥已经将人带出来了,她将人交还回去,就把夏侯亦给赶出去了,自己则是再次回到房。不是望天发呆,而是她需要静一静,她要睡一觉……走出凤鸾宫,夏侯亦带着“全副武装”的“贵人”,让她上马车,自己再走进去,为她护行,这段路,定然会有来阻止,其中,绝对有太妃的人。果不其然,在走出后宫的位置,到了官吏宫道上,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马车。那人从衣着看去,是个奴才,他朝夏侯亦行了个礼,才道:“侯爷,太妃娘娘听闻绾丞相劫持了侯爷您,太妃对绾丞相的事情有些关心,想请您过去,细细聊一聊细节。”
马车里传出夏侯亦冰冷无情绪波动的声线,“替本侯转告太妃一声,臣刚从外回来,身子有些劳累,待臣看过大夫之后,再来打扰太妃。”
那奴才微微一笑,又说:“太妃已经猜到侯爷匆匆赶回来,定是没有时间去看大夫,所以太妃特意让太医在静善宫候着,侯爷只要一去,便可得太医观色。”
马车传出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淡然,“,本侯只用本侯府里的大夫,替本侯谢过太妃的好意。”
许是猜到了那奴才定会再说些别的,夏侯亦寡淡的声音很快又道:“若是太妃着急,太妃大可去本侯的府上,若不,便等明日本侯进宫。”
一句话落下,夏侯亦根本不再给那奴才说话的机会,命令马夫行车,夏侯府的马车扬长而去。夏侯亦的话,那奴才几乎一字不落地传达给太妃,太妃闻言,那虚伪的面容呈现出几分冷意。“那夏侯亦,足够猖狂,也哀家都请不动!”
王嬷嬷在一旁说:“太妃,别激动,您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太妃冷哼一声,但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轻易动怒,否则大罗神仙也难救。感觉自己稳得差不多了,太妃又朝那奴才问:“夏侯亦的意思是说,他明日便回来拜访哀家?”
那奴才点点头。“好,哀家就看看,你夏侯亦有多本事!”
太妃目露冷光,让那奴才先回去,奴才应了一声,还没退出去几步,太妃又叫住了他。“夏侯府的马车,从那里出来的?”
那奴才愣了愣,不明白太妃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努力回想了一下,便老实回答:“那方向很多宫殿都可以的,奴才不能准确地知道是那个宫殿出来的。”
“你倒说说,什么宫殿?”
“有御膳房,有罗贵人,宁贵人和洁嫔的寝宫,还有逝去梅妃的寝宫。”
太妃心中冷笑,“可有什么遗漏,比如,有没有皇后的寝宫?”
经太妃一提,那奴才才想起,确实有皇后的凤鸾宫,下跪赔罪,“太妃恕罪,奴才一时脑浊没能想起来,请太妃恕罪!”
“好了,出去吧。”
“谢太妃!”
得到赦免,那奴才当然是脚底抹油溜走了,可是他并不知道,太妃会放走的外人,是活不过第二日的。王嬷嬷问:“太妃娘娘,您有什么打算?”
太会嘴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打算?凰殇昔那丫头既然不站在哀家这边,那留着自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况且皇上还处处妨碍哀家,她就更不能留了……”“所以,太妃您打算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