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刻,那张忧郁儒雅的俊颜呈现在眼前,他一袭黑衣靠在榻边,眉宇间的忧愁又增加了几分。许是他太过专心沉吟一件事,竟没发觉她已经苏醒。“不是让你不出来的么?就不怕被发现然后被灭口了?”
她半调侃半道事实,故作轻松一笑,最后却发现她似乎是在笑她自己。男子微微一怔,转脸看向她,不答反问,而且一针见血:“为何这般逞能?”
如果他方才没有感觉到微弱的求救,她是不是就不在这世上了?她佯装的笑意猛然僵在唇边,苦涩地低下头,一股酸涩的涌到眼眶,“为什么?呵呵,因为这个世界不允许我懦弱,不允许我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我只能靠自己!”
“那你就不怕你一时的逞强让你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做任何事?依你方才的情况,如果不是那女人饶你一命,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躺在床上和我说话?”
他说得略微偏激,就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话中透露着他的情绪变化。“那又如何?我有试过忍,我有试过让她们随意践踏,最后呢?到头来还不终是被她们步步逼得几乎走上了死路?还不都是因为我的不敢抵抗让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因我受伤!倾箫如此,琐月如此!你看得见我是一名皇后,可实际呢?我就是一个人人可弑比宫婢更卑微的人!几乎与畜生没多少区别!”
凰殇昔自嘲地冷笑道,自言自语地发泄心中的悲愤与寒意。“依贵妃饶我一命?可笑,她真这么好心?她不过是想看到我过得比畜牲更不如罢了,这样远比杀了我痛快多了,但今日她不杀我,他日我却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男子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凰殇昔会和他说这些,更没想到她居然过着如是的生活,是天意弄人还是命运该如此?眉间的哀愁莫名又重了,对于凰殇昔的话他已不知用何言语来回答,或者说安慰,不过想想也好笑,他的任务是要杀她,怎么如今却关心起她来了?或许,是自己那颗同情心在泛滥吧?凰殇昔愣了一下,好似也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些,不过既然说了,也就收不回来了,也好,她就权当发泄一下,发泄过后,她仍是她,却不会再是那个她!“成王败寇,胜者至尊败者低贱,这个道理我懂,也可以说大彻大悟了,而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