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毛僵直挺挺的抬起双臂,无头毛僵好似感受到了召唤一般,转身蹦跳着向之前被我们用墨线捆住的那具毛僵跳了过去,而单腿毛僵则直奔着我跳了过来。我心头一震,暗呼不妙。如果最初那具毛僵被解救出来,我们必然将陷入三具毛僵凶猛的围攻之中,到时候恐怕将要陷入难以想象的困境。茧炁玺能够救命,但王大全却摆明了还有更凶猛的后手,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我是绝对不能拿出茧炁玺的,拆东墙补西墙的方式,相当于将麻烦积累到后面,而不是彻底消除。“从良,你快去拦住那个没有脑袋的!”
我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迎来了单腿毛僵。单腿毛僵嘶吼着平伸出双臂,用带有满是黑色泥垢的恶心双手抓向我的咽喉。如此近的距离,我已经能够看到它那腐烂不堪的脸,恶臭的气味一个劲儿的往我的鼻孔里面钻,闻之欲呕。我侧身避过单腿毛僵这一击,余光瞥到二狗子已经冲到了无头毛僵那边,心神稍定,回转过身,手腕一抖,向着眼前单腿毛僵的右边虚晃了一下,随后以极快的速度横劈向单腿毛僵的左边。单腿毛僵行动本来就有障碍,躲避不及,被我这一下结结实实的劈中。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单腿毛僵重重侧向倒地,摔在了土道侧边,沿着并不算高的斜土坡,两个跟头就滚进了排水沟里。连续几天的干旱,使得排水沟之中连淤泥也已经龟裂,并没能对单腿毛僵造成任何的伤害。我大喝一声,抓出一把黑糯米,向着下面的单腿毛僵一把就扬了下去。如雨点般的黑糯米“噼里啪啦”的乱砸在单腿毛僵的身上,在“嘶嘶”声响中灼烧出丝丝白烟。单腿毛僵显得非常的痛苦,在地上来回的打滚,最后愤怒的暴喝而起,单腿用力在地上一蹬,向着站在土道边缘的我就扑了上来。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眼看着单腿毛僵来到近前,我并不退避,又抓出一把黑糯米向着单腿毛僵扬了过去。单腿毛僵跃在空中,无法躲避,再次被我这一把糯米结结实实的砸中,痛苦的大声嘶吼。不过,即使如此,它还是从那排水沟之中跳回到了土道上,只是它因为又中了我一把黑糯米的攻击,没有能够站稳,身子侧着落地,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在它刚刚摔倒的时候,我便已经抓着墨线冲上,忍着扑鼻而来的恶臭,快速的用墨线缠住它的单脚,而后将手中的墨斗向着后面与无头毛僵缠斗着的二狗子丢了过去。“从良,接墨斗,把那边的家伙也绑上!”
我大声喊道。二狗子此时不仅仅面对无头毛僵,在他的脚边附近,我还看到了那只毛僵血肉模糊的脑袋正在来回滚动,似乎在寻找机会想要咬二狗子的脚踝,这就导致二狗子战斗时一心二用,稳稳处于下风。听到我的喊话,二狗子扬出一把黑糯米,暂时退出战斗,迎着我抛出的墨斗跳了起来,伸出手一把就将墨斗抄在了手中。我从二狗子那边收回视线,看到单腿毛僵正好要起来,忙上前一步一脚踏在单腿毛僵的胸口。可是它的肋骨已经碎裂,我这一脚竟然直接的陷进了它的胸腔里,惊得我大喊一声,向后跳出一大步。低头看时,我竟然看到我的那只脚上沾满了粘稠恶心的腐烂肺脏,恶心得我真想立刻就将裤子和袜子脱掉。也正是因为如此错失了一个机会,单腿毛僵重新立了起来,平抬起双臂,嘶吼着再次向着我跳了过来。我用脚尖勾住地上的墨线,侧向猛的一蹬,使得墨线收紧。单腿毛僵受到牵连,一下子没蹦起来就失去了重心,又一次侧着摔倒在了地上。再次遇到如此机会,我自然不会错过,快速抽出定身符,念出定身咒,上前一步将定身符拍在单腿毛僵的额头上。而后我动作不停,一个大跨步从单腿毛僵的身上跃过,来到它的身后,伸手在上衣兜里摸出几枚枣核,俯下身子将一枚枚枣核拍进那单腿僵尸的脊椎关节之中。至此,那单腿僵尸终于停了下来。我长出一口气,抬头看向二狗子那边,发现他那边的战斗也已经进入到了尾声。二狗子没有让我失望,成功的将那只无头毛僵用墨线缠住了身子,此时他正在往无头毛僵的脊椎上拍枣核。稍稍喘上几口气,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用泥土蹭掉我脚上和裤子上那些恶心且粘稠的东西,随后招呼二狗子过来将三具毛僵捆在了一起。至于那个血肉模糊但仍不安分的毛僵头颅,二狗子已经用桃木剑挑起,正琢磨着将之丢到什么地方去。距离前几天我和二狗子手忙脚乱的跑到柳仙谷,遭遇一次又一次的埋伏,已经过去了近十天。这十天来,我们先战柳仙,又连续涉险,不止一次涉足生死的边缘线。如果说那时的我和二狗子还是初涉世,还是手中拎“刀”却不知如何使用的“幼童”,那么此时,我俩已经飞速成长了起来,不说增长了多大的本事,至少临敌经验上提高了不止是一点半点,已经知道该如何使用手中的“刀”。此时我才真正明白,麻阳子如此坚决的离开,就是希望我和二狗子能够快些成长起来,能够真正的独挡一面,而不是永远只能蜷缩在他的背后成长。只是他一定不会想到,我和二狗子这次要面对的,是连他都会头疼的赶尸人王大全。那颗血肉模糊的恶心头颅被二狗子用桃木剑顶得高高的,此时正在不停的上下牙碰撞,发出“咔咔”的脆响。随着这反复的动作,粘稠且带有腐臭的液体从头颅的断口不停流出,沿着桃木剑向下淌,几乎要流到二狗子手持的剑柄上。“北哥,你快烧火啊,赶紧把这些东西烧了吧。”
二狗子看着快要流到手上的恶心粘液,焦急的喊了一声之后,开始用力的去吹那粘液,阻止其继续往下淌。我环顾左右,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够充当燃料点燃足够大火势的东西,于是对二狗子道:“你在这里坚持一下,我去村子里喊人来帮忙!”
说完,我急迈步,踏起土道上的尘土,直奔村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