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赶去帮忙。我那时一直对爷爷意见很大,总觉得他虽然很疼我,但他奔走于村中各家各户的时间,远远多于陪我的时间。所以我才喜欢上恶作剧,喜欢顽皮捣蛋,目的就是想引起爷爷的注意,让他能多陪陪我。在浑浑噩噩的回忆中,我被麻阳子带着来到了二狗家,惊讶的发现二狗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在看热闹,而在他的家里,我清晰的听到二狗妈在不停的凄厉喊叫,叫声尖锐刺耳,听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围观的村民们看到麻阳子带着我赶到,纷纷向两侧让出一条路。我们在无数目光注视下,进到二狗家中,看到手上缠着绷带的二狗爸正坐在屋门口的石阶上一边掉眼泪一边抽烟。才几天没见,二狗爸的鬓角已经出现了很多白头发,就好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几十岁一样。前几天二狗出事,今天轮到二狗妈出事,任这个男人再怎么坚强,也快有些挺不住了。看到我和麻阳子到来,二狗爸急忙将手里烟丢到一旁,几步跑过来就跪在了麻阳子前面,哭着恳求麻阳子救救他女人。麻阳子见状大怒,不仅不去扶二狗爸一下,抬脚就给二狗爸一脚,怒道:“滚一边去,挺大个男人说跪就跪,看着就烦。”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拉着我来到了二狗家屋门前。他抬手去推门,却没能将门推开,这才发现屋门竟然上了锁。二狗妈还在屋里面鬼哭狼嚎着,听起来让人头皮发麻,除此之外,我还听到了她不断摔砸东西的声音。“快点,把门给我打开!”
麻阳子神色有些焦急的大声喊道。二狗爸急忙跑了过来,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大串钥匙,费了好大劲才把门锁打开,急得麻阳子差点又要踹他。门锁被拿下之后,麻阳子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门给踹开了。他让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只带着我进到了屋子里。奇怪的是,就在我俩刚迈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屋内所有的响声全部戛然而止,静得突然,静得让人不安。麻阳子神色凝重,从破布包里扯出一串铜钱挂在左手手腕上,右手抽出一支小臂长短的桃木剑。他让我躲在他的背后,侧身缓慢迈步往里屋走,没一会儿就到了里屋门口。他缓缓抬起手,在木门上轻轻推了一下。木门受力,“吱嘎嘎”的向里面缓缓打开。看着门缝越开越大,我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麻阳子站在门口,没着急进屋,而是左右侧身向屋内张望,疑惑的“咦”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从麻阳子身边探出脑袋,也向屋里看,发现屋内此时一片凌乱,柜子的屉子和里面的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柜子已经横躺在地,破碗碎瓷散各处,桌子和椅子都已经被放倒,甚至有的还被摔断了腿……这凌乱的场景没有引起我的关注,我现在最疑惑的是,二狗妈去哪了?麻阳子低声让我先在门口等着,随后缓慢抬腿迈步,跨过了门槛。就在他刚刚全身进入门内的时候,忽然一声尖叫自他头顶上方响起,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黑影从上直接向着麻阳子扑了下来。麻阳子的反应极快,猛的向前迈出一大步,压低身子的同时顺势回身,抬手用那一串铜钱向着扑向他的黑影砸了过去,只听一声尖叫,黑影被铜钱砸中,好像遭了一记铁锤一样,侧翻落地,翻着跟头滚出去好几米,衣服被碎瓷和破碗等物划破,还受了点伤,流了一些血在地上。直到那人停下,我才认出来,那披头散发跟个怪物一样的人,正是二狗他妈。麻阳子沉声说:“你就在门口看着就行了,千万不要进来。”
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快速的收起了铜钱,并顺势从包里抽出一张符纸,用桃木剑的剑尖扎破挑起。随着“噗”的一声,他忽然冲着桃木剑和剑尖上的符纸喷出一片血雾,真是令人触目惊心。二狗妈这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披散的头发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正用极为恶毒的目光盯着麻阳子。看她那样子,就好像是要把麻阳子给生吞活剥了一样。麻阳子丝毫不畏惧,只冷笑一声,挑起桃木剑向前迈出一大步,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自桃木剑的剑身根部快速抹向剑尖,并顺势将沾有血沫的符纸夹下。二狗妈站得笔直,好像浑身肌肉都僵硬着一般,双手伸直在身前,如剪刀一样用力上下抓挠,如僵尸一样向着麻阳子蹦了过去。只眨眼之间,两人遭遇。麻阳子横起桃木剑剑身,用力将二狗妈的双臂拍下,同时纵身跃起,左手夹着符纸向二狗妈脑门拍了下去。“天灵灵,地灵灵,定身佛祖来降临,铁牛祖师来降临,铜牛祖师来降临。定你头,定你身。前后不动,左右不动。谨请南头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在喊出这话的同时,麻阳子将符纸点在了二狗妈的额头上,并顺势向后让出几大步。咒语念完的瞬间,二狗妈尖叫一声,身子一软,最后竟然如一滩烂泥一般,委顿倒在满地的凌乱之中。麻阳子看着地上的二狗妈,冷笑一声,收起桃木剑,转身就往屋外这边走来。他此时的表情有些难看,没走几步就吐出舌头用力吹两下,那滑稽的样子和他之前勇猛的表现完全不沾边。我这才知道,刚刚他吐出的血雾,竟然是靠咬破舌尖才做到的。“走吧。”
麻阳子因为咬破了舌头,说话时明显有些大舌头。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一眼屋内躺在地上的二狗妈,焦急的问麻阳子二狗妈怎么样了。麻阳子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并不理我,当先走了屋门。外面一群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麻阳子出来之后,急急忙忙的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麻阳子把二狗爸叫到面前,大着舌头对他说:“今天晚上天黑以后,去山上挖几棵坟头草回来,和你女人头上那张符纸一起烧成灰,冲水给她喝,明天我再过来。”
二狗爸自然是千恩万谢,有心还想问些问题,但麻阳子根本就不搭理他,拉着我分开人群就走了出去,在一群人关注的目光中,回到了家里。接下来这一天,村中没再出什么事情,我和麻阳子终于算是消停了下来。第二天一早,麻阳子就带着我赶到了二狗家。二狗妈这时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她脸色极为苍白,宛若大病初愈一样,正躺在床上由二狗照顾着。麻阳子坐到二狗妈旁边,将想要起身表示感谢的二狗妈给按回到床上躺好,大着舌头笑着问:“感觉怎么样了?”
二狗妈声音沙哑且微弱的问麻阳子,她到底是怎么了?麻阳子收敛起笑容,皱起眉头,表情略显凝重的说:“你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沾上尸气?”
二狗爸一听就急了,忙说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田里人,根本就不可能招惹到什么东西,他甚至怀疑害二狗妈的就是前几天害二狗的那东西。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那只大肚子老鼠已经被我爷爷打死了,为此我爷爷耗尽了心力,永远的离开了我。麻阳子好像也知道这回事,有些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二狗爸的话,只让二狗妈来回答。二狗妈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场景,身子开始如筛糠般颤抖了起来。她闭眼似乎陷入回忆,睫毛颤抖的非常厉害。随后,她声音微颤着向我们讲述了在前天夜里,她那无比惊悚恐怖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