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现鬼首。鬼首吃马匪，也吃砀山的人，一时间人心惶惶。张姓马匪最终也被鬼首吃了。可奇怪的是张姓马匪死后鬼首再没出现，砀山又重新回归往日的平静，重新繁衍生息。一段故事讲完，我听的乱七八糟，对叶大哥说：“说了半天鬼首与马匪有什么关系？那个马帮又与鬼首有什么关系？”
叶大哥喝了口水，扫视一眼我们说：“你知道小木兰与穷秀才死了之后又怎么样呢？”
“死了之后？”
龙士奇说：“死就死了能怎么样，难道鬼首是他们其中一个？”
“是啊。”
叶大哥点点头：“小木兰临死时说要让马匪死绝，让张姓马匪死，要让与他有关的人都死。后来小木兰变成鬼首复仇。”
“这个虽然说的通，可又有很多疑点。”
我分析一下一手瞧着桌面说：“按照你的说法当年的事已经完结，那鬼首再没出现。可三十年前为什么鬼首又出来了？还有，是个三十年，鬼首为什么会出现在兵工厂？”
叶大哥摇摇头说：“三十年前的事我就说不明白了，这个你要问老郭。他在这待了三十年。”
叶大哥摇摇头摆摆手，给我们使个眼神询问我们是不是把老郭叫来。我看了眼龙士奇他点点头，我说：“你把他叫来吧。”
我盯着叶大哥的动作，特别是眼神手势，只要心里有鬼一定会有所表现。可他的眼睛平静如水，站起身向厨房方向大声喊老郭。老郭依然是之前那副德行，见了我们眯缝着眼笑，很容易让人亲近。“老郭，你是这里的老人了，我听说当时兵工厂刚筹建的时候你就说住在附近，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三十年前砀山的事，就由你跟他们说说吧。”
叶大哥毕竟是老郭的直属领导，很有领导范的对老郭安排。老郭微笑着点头，叶大哥说完对我们说了声抱歉，就忙自己的事去了。老郭很憨厚的就要说三十年前的事，龙士奇抬手打断他：“你先说说鬼首的事吧。叶大哥讲了一些，并不是非常详细。”
老郭连胜答应，随即又把叶大哥讲过的重复一遍，我仔细的听着，没察觉出纰漏，只是两人的措辞有些不同罢了。我说：“那你说说三十年前的事吧。”
老郭似乎早有准备，接着就说起故事。故事已经有三十多年了，老郭说当时他还年轻，具体是哪年他有些记不清了，大致的始末还能想起一些。建国之后当局扫清寰宇自然也就没了匪患，百姓们的生活似乎有重新回到了想当年。砀山重新城了一个不小的市场，各种山货云集，甚至周边地区的人也赶来这里交易。三十年前，当地出了第一个大学生，姓甚名谁已经不重要了，可他与当年的穷秀才非常类似，同样娶了砀山最漂亮的姑娘。就在大学生结婚当天，他被人捅了一刀，差点丧命。而他的新媳妇以为老公死了，随即疯了跑进深山。等找到他时已经是一具无头尸体。这事之后，砀山鬼首再次出现，死了很多人，不少人家几近灭门。砀山人怕了，举家搬迁的不知凡几。转过年，政府就下来政令，要将这里划为自然保护区，所有砀山人被分配成若干小团体重新安置到很多县市，自此以后砀山这就成了鬼地。老郭讲故事不像叶大哥，极为简练。我疑惑的看着他：“完了？”
“当然说完了，你还要听啥？”
老郭说。“那你当年为什么没被安置？”
龙士奇问。“当年我进山挖药，在山里困了一段时间，等走出来的时候离家太远，然后就在外面打工。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搬迁完了，没我什么事。”
老郭很惆怅的说：“也是我命不好，别人都分配的房子还有地，我什么也没有，就连户口都被注销了。跑了好多次公安局才把户口找回来。”
我呵呵一笑，心说原来这是个倒霉蛋啊。“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龙士奇问。是啊，老郭为什么要回来？在外面打工不挺好？至少比看大门挣钱，三十年前老郭还正当年，一个年轻小伙子看大门看一辈子确实有点可疑。“你们在怀疑我？”
老郭面色一变，转而说：“这是鬼首做的，可不是我啊。我哪有那本事把人头吃了。”
“自然不是怀疑你做的，外面也只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也就算了。”
龙士奇起身拍拍老郭肩膀，打个哈哈。“这是我的家，我家人都埋在山里，而且……”老郭停顿一下一咬牙说：“我不能生育，也就没结婚，在哪不是一辈子。在这有吃有喝，穿衣吃饭都不花钱，挣的钱可是纯的，多好。”
没想到老郭还有这么一节，戳到人家的伤心处有些不好意思。龙士奇尴尬的瞧瞧老郭的裆部，哈哈一笑对老郭说：“你还有没有故事，我们最喜欢听故事。”
“有。”
老郭头一抬，说出一个让我意外的话。我原以为老郭肯定不愿与我们多说话，觉得我们怀疑他，没想到他还真喜欢讲故事的一个人。我虽然喜欢听故事，可更喜欢躺下睡觉，站起身对龙士奇说：“那我去休息了，你慢慢听故事。”
“别走啊。”
老郭说：“我说这事与鬼首还真有点关系。”
“是吗？”
我重新坐下，静静的等待老郭开始讲述。老郭讲了很长一段，我也就不复述了，虽然故事跌宕起伏不过捏造的可能性极高。我觉得这是百姓对爱情的美好畅想而已。故事大致情况是这样，当年的小木兰变成砀山鬼首将马匪的人头全都吃了，由于他对穷秀才爱到骨子里，重新轮回投胎回到砀山。三十年前的那个大学生就是穷秀才转世，两人又相恋了。命运捉弄，写书编故事的也胡编乱造，两人的命运与前世极其相似，大学生被捅了一刀，新婚的老婆死了。这一次大学生郁郁而终变成了砀山鬼首，说投胎转世两人还要相连。听了这个故事我差点喷饭，太狗血，简直无以复加。我开玩笑说：“老郭，我怎么看你像那个大学生呢？是不是对那个相恋两世的女人还心存爱慕这才没结婚？”
老郭面色一变，抬头看向窗外，小声对我说：“你可别乱说，让砀山鬼首听到你对他不敬还不吃了你。你想死我不管，可别拉着我。”
“看把你吓得。”
龙士奇呵呵一笑，站起身说：“聊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天黑了。”
老郭一拍大腿对我们说：“你们坐着聊天吧，我还要去做饭。”
说实话，老郭做饭的口味还真是不错。色香味俱全，如果再有五星大厨的摆盘与雕工可就完美了。龙士奇听我赞扬，用筷子抽我一下说：“你这毛病多的，这是在深山边上，能吃到可口的饭菜就不错了，要求还那么高。用不用找个人给你捏捏捶捶？”
“龙士奇，你说老郭说的这两段故事可信度有多高？”
我看了眼厨房方向，确定不会被听到这才小声问龙士奇。“不好说，我觉得八九成吧。口口相传的故事肯定有许多演绎的成分，我们要科学的看待。”
龙士奇吃完饭摸着下巴又说：“老是这么教育过我们，一定要相信科学，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们啊还是要去砀山走一圈才好。”
“你上过学吗就在这拽。”
我白他一眼，我虽然是个学渣，渣的彻底的那种。可龙士奇比我还不如，他一天学都没上过，现有的学问都是龙道长手把手教的。想想龙道长也真不简单，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龙士奇这熊孩子拉扯大。“怎么师祖还没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问题了吧？”
苏清雅看了眼深山的方向，自语说道。“放心吧，没事。”
龙士奇说：“师祖走的时候对我说过，明天一早不管他回没回来都要进山，他会沿路给我们留下记号。”
第二天一早，我们正准备行囊进山，叶大哥从外面跑进来：“你们快去看看，那个大叔受伤了，正坐在工厂门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