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龙士奇这才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就是沙清。沙清二十八九的年纪,齐耳短发,身上很干练的喘着一身运动装,好像跑步刚回来脸色有点微红。我猜这两个狗男女没准在车上发生了一场激烈的人肉大战。一见面我就打量对方的面相不好,会给人一种冒失的感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龙士奇的女人,我也就耐住寂寞等过段时间再看。沙清的眼睛有些问题,一只眼好像长了白内障,雾蒙蒙的一层,看起来不是很舒服,不过却挺漂亮,难怪龙士奇对他心仪。互相介绍之后几人落座,龙士奇问老闯有没有到。我们摇摇头有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肯定是接不上头。龙士奇看了眼沙清的眼睛问我:“聪明,沙清的眼睛能不能治好?”
“别浪费精力了。”
沙清说:“我去过很多医院,治不好,看起来是病,其实是天谴。”
沙清一定是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医生了,龙士奇就说:“聪明会古医术,没准就能成。要不试试吧。”
我从来没听过龙士奇这样软言轻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来这个粗犷的汉子还有这一面。“古医术?”
沙清另一只眼变得明亮,看来他也听过古医术的大名:“他是方士?”
龙士奇说:“没错,聪明就是方士。”
“方士不是已经绝迹了吗?他怎么可能是。”
沙清摇头轻笑:“你别骗我了,就是那些大宗门里的方士也都是假的,只是会一些方士的法术罢了。方士忤逆天道已经被天道革除。”
我还真不知道方士为什么消失,龙士奇粗略的说过,听的我也是一头雾水。我笑着说:“要不这样,我帮你治眼睛,你给我讲讲方士为什么绝种怎么样。”
沙清说:“好啊,看来你对自己还真是有信心。”
“只要古医术能治的病症我就有五分把握,可治不好你也别太失望。”
我不想把事情说的太满,一旦治不好肯定会让人特别失望。接着我就拿出银针,为沙清行针。这一次我比较郑重,平静心神之后就为他共计扎下十针。主穴为光明,三阴交,足三里,养老,曲池,内关,合谷。配穴为肾愈,肝愈,血海。随着法力进入沙清的身体,眼睛上的那层雾蒙蒙的东西出现淡化的迹象。这层雾气一样的东西非常顽固,以我现有的能力不可能一次性为沙清治好,最少也需要行针七八次。每隔两天就要行针一次,算算时间,等我们从停尸村出来他已经重的光明了。只是他的异能却不能恢复,我在沙清的体内没有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我也不明白异能是怎样产生的,分析之后得出结论所谓的异能应该是体内有一种奇怪的气,能引导人某个方便变得强大。收了针,我略感疲惫,坐到一旁静心调息。龙士奇问:“怎么样,好点没有?”
沙清喜形于色,大声说:“虽然现在没什么感觉,可他给我扎针的时候我却能看到东西。而且……而且我的异能也有所恢复。刚才我提前看到聪明拿掉银针。”
“真的?”
龙士奇大喜,哈哈大笑着。喘了几口气,我也为沙清高兴,感同身受。虽然他不是双眼失明,我却能感受到他失而复得的那种雀跃心情。龙士奇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聪明,谢谢你。”
我觉得龙士奇变得有些酸,按照以往我帮了他的忙他非但不会说谢,会故意说谢轻佻的话跟我开玩笑,可见沙清对他的意义非凡。“等你跟嫂子办婚礼的时候能不能把我的份子钱省了,我的经济状况你知道,太穷了。”
我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包,这次回去定做了一个长匣子,专门用来装金箍棒,方便携带。为了这根棒子我可是画了大价钱。我突然想到老闯,他们那些沉重的背包里一定都是些很值钱的东西,如果我跟他们走上一两趟没准就把饥荒(欠别人的债)还了。“没门。”
龙士奇嘿嘿一笑:“你那份一定要包的厚厚的。”
沙清红着脸坐在一旁,用怒嗔的神色挖了眼龙士奇说:“谁要嫁给他了,看他那酸样。”
龙士奇可不酸,从来不拽文,其实他肚子里还真没多少墨水。开几句玩笑,沙清也很开朗的并未生气,我见好就收,让沙清说说关于方士的事。沙清先问我师承何派,我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龙士奇说:“聪明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没有门派,也没有师傅。”
“自学成才?”
沙清说:“这个怎么可能。难道方士的内功心法也是你自己创造的?”
龙士奇先对沙清解释一番我的遭遇,随即说我方士身份的由来,沙清一直一脸古怪的望着我。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事说给熟人听还成,不然肯定以为我信口胡说,毕竟这个过程有点荒诞。龙士奇说完,我先等沙清消化一段时间这才说:“真因为这个我要知道方士为什么会绝迹,龙士奇也说过,方士有违天和,遭到天惩这才消失。我担心那一天我也惹恼了上天随便一道天雷把我打死。到死都不知道为什么死,这也太冤了点。”
“那好,我就给你讲讲关于方士的事。”
沙清说:“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准确性我并不能保证。那是五年前我遇到一个大宗门的方士,这些话是他对我说的。你也知道,虽说称呼他们是方士,可毕竟不是,或者只是学了一点最基础的皮毛知识,拥有一点方士的本事罢了,更具体的他也不是很清楚。”
明末清初,清军入关,南北大战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为人所不知的是北方巫道,中原方士,道士,西方喇嘛僧,南方巫术,蛊术等各流各派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乱斗。无论的修道念佛还是巫蛊方士进行了一场大洗礼。没人知道这些流派为什么互相攻击,只是你死我活的屠戮。他说到这我就想,义英与龙士奇同为道士,义英做法时跳大神似得,应该就是北方巫道一脉了。而我属于中原方士,龙士奇等属于道士。喇嘛僧巫术我没见过,蛊术道士见识过,后来得知那些蛊虫都是乔高布置的,这个老东西会的东西还真不少。方士是天下异种,方士所学虽然没有利害法术却能掀动风云,医卜星相让天下大乱也能使得天下大治。在当时的环境中如果方士能够团结恐怕统一天下的并非大清而是方士。“方士唯利是图这我知道,可想要夺取政权恐怕有点悬。”
我呵呵一笑,插嘴说:“既然是天下大乱斗,那为什么没有方士相互联合呢,合则声分则死,这个道理没人会比方士更明白。”
“你说的很对。”
沙清说:“可惜方士分成三派,各自传承了不同的本事,也有另外一种说法,方士的先祖并非一人而是三人。”
公认的姜子牙自然是一脉,他保西周夺鼎天下算是保皇派,史称承天方士,这部分方士更多注重星相占卜相面,以古医术为最次,以安定天下为己任。另一脉就是传说书写易经的周王姬昌,这是典型的皇派,人们称之为九鼎方士,因为帝王拥有天下九鼎所以才这么称呼。他们所学最杂,却以相面最差,作为一个帝王或者统治阶层自然不会有游街串巷为他人相面看命理。第三派则以纣王遗脉传承下来,祖师爷应该是纣王。纣是死后的谥号,他的名字应该是子受,别名帝辛。这部分方士称为撼天方士。撼天方士不服九鼎一派的统治,自称蜉蝣亦可撼树,虽然实力最强却始终受另外两派压制。撼天方士又走民间,对方士传承规矩最少,徒子徒孙也最多。他们不关心天下大势,使用更多的则是民间常用的医卜相三方面的秘术。真正的纣王子受并不是封神榜上说的那样荒淫无度,他还是一个很有作为的王。如果真的荒淫无度酒池肉林何故安排妲己霍乱子受的朝纲。当时西周灭掉商纣只不过是赶上一个好时机。子受大举用兵,讨伐徐州之夷,打了胜仗平定天下,可他自身伤亡惨重,俘获的俘虏又太多,根本消化不了。恰在此时,西周举兵来侵,大量的俘虏变成奴隶自然不甘心,这才有倒戈这个词,商朝就此灭亡。我低头沉思,根据沙清的描述我应该是属于纣王子受传承下来的这一脉,祖师爷并非是姜子牙。我抬头问沙清:“无论是姜子牙,还是姬昌,又或者是纣王子受。他们不会是无师自通吧,他们的师承又是何人。”
我突然觉得自己卷入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怪圈里,他们三个自然有师傅,如果沙清说出他们的师傅我是不是还要问这个人的师傅有是谁。现在问这些不是很有道理,也无关紧要,我知道我自己属于撼天方士就行了,管他师承何人,我也属于那种没师傅的人,三派之间的争斗与我毫无干系。“后世中那些方式出现难道都是两派相争?”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