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敲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态男子。应该常年居于上位,虽然和和气气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我打量他的面相。鼻头很大,并非难看那种,平滑润洁,财气很旺。鼻子乃是五岳之中岳,主导整张脸的运势,也可以说相面鼻子最为要紧。如果鼻子有什么不好的方面,也就是五岳出了问题,通常会影响一个人的方方面面。更何况鼻子上承载着财帛宫与疾厄宫,又与命宫相关最近最大。这里说的五岳与极为有名的五座山峰相对,就是泰山衡山那几个。人面相上的五岳分别为额头、鼻子、下巴以及两侧的颧骨。中岳说的是嵩山,也就是鼻子。右颧骨为泰山,按照上北下南的方位排列。官禄宫平平,其中却彩光萦绕。虽然他只是一介商贾,却与达官贵人结交甚好。根据他的子女宫判断,他此生也只有一个儿子,义子倒有几个,忠诚度很差,没有给他养老送终的。从他的面相上来分析,他的儿子也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人并没有短命的迹象,相反受这个中年的影响,富贵一生。总的来说他的面相我只看到一个字,钱,就是有钱,有钱到任性的地步。我心里不禁感叹,富二代真好,我为什么不是,要这是我老爹,我还做什么方士,兜里装满钱,满世界溜达炫富。路上可可介绍过,他的朋友名叫从志,面前这个人应该就是从志的父亲,名叫从森。从森还算客气,开门就让我们进去,只是对我们的态度不冷不热。屋里沙发上,一个女人仍然在哭哭啼啼,掩着面,用纸擦着,看不清长相。从森说从志在楼上,让我们轻点,疼了一宿,这才睡下。从森把我们领上楼,打开一间房门。开门我就问道一股浓浓的药味,药味里还有很浓的臭气,好像什么东西腐烂一样,让人作呕。我看了眼龙士奇,他也一脸迷茫。师祖小声对我说:“他这毛病你能治了。”
“你怎么知道?”
我问。看来师祖看出从志什么毛病了,果然不是简单的患病,恐怕与水库里的鱼有关,更确切的说说是鬼或者尸。从森站到床边,小声说:“各位道长就在这看看吧。”
从森也不掀被子,从志皱着眉睡的正熟。从他转动不停的眼珠可以看出他正在做梦,而且是噩梦。我打量从志的面相,天庭饱满,方圆天定,受其父影响,富贵气很足,一脸财气,从森创下的家世在他这不会衰败,还能更上一层楼。命宫里有一团鬼气正在侵扰他的命理,另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命理在护佑着他。之所以说虚无缥缈,是因为这个护佑他的人与从志并没见过面,却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我再看起子女宫,正有一团气越来越强,这小子肯定把谁的肚子搞大了。妻妾宫里有一股命气极旺。略感意外的是这股命气是可可的。我回头看了一眼可可,确认之前看到的面相无误。这才得以肯定,可可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从志的。从志子女宫里的命气与他的命理相连,也有断绝之相。看来他知道可可坏了他的孩子也是不打算要的。想想也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高富帅,谁不趁着年轻可劲玩。一旦有了孩子,必定是有了老婆,管束多了责任也多了。这个孩子堆可可与从志的运数有极大的影响,可可如果把孩子拿掉,两人的缘分也就尽了。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在护佑父母,这说明这是个灵胎。也正是他在一直护佑着从志。灵胎指的是目的性极强的投胎转世,是提前看好了人家,只等着到时间出生。看来这个灵胎的运气不大好,还没出生亲爹就有危险。龙士奇对从森说:“从先生,从志到底是什么病?”
从森欲言又止,可可接口说:“皮肤病,可哪都看不好。”
可可对从森说:“从叔叔,你让这道长看看从志的情况吧,兴许就管用呢。”
从森被偷别到一边去,看来从志身上的情况不是很客观,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忍直视了。可可上前把被子掀开,顿时传来一股更为浓烈的恶臭。师祖冷艳看着没说话,龙士奇惊呼:“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
龙士奇不说我还没往这方面想。从志赤着上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涂满了各种药水。前胸的皮肤上裂出一道道疮斑,向外流着浓水,散发着尸体腐烂一样的恶臭味。尸斑还能破损流脓流水?我还是头一次见。从志下水摸鱼,肯定是把鱼抱在胸前,看来还是与那些鱼有关。古医术里有治疗活人尸斑的法门,只是我从未试过底气不是很足。龙士奇看看我,师祖对我说:“聪明,你给他扎几针先吊住他的命。”
我依言拿出银针上前,先询问从森的意思,他毕竟是家属,贸贸然过去行针总是不够妥帖。得到从森的同意,我这才试着给从森扎上两针。几针之后,过了大约一刻钟。我收起银针,将几只针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我能感受到银针上已经带有一丝鬼气,给别人行针再用恐怕会有影响。“命是吊住了,段时间不会发作,可却不会转好,我需要鬼叶。”
用古医术救治从志需要一个必需品就是鬼叶,之前手机的那些鬼叶全都送给义英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命保住了?”
从森脸上全是惊喜,对我们的态度迅速转变:“几位先生,楼下坐着聊。”
房间里的气味是在难闻,所有人退到楼下,那个女人仍然在哭哭啼啼。从森堆起耳语几句,女人立即止住哭声,转脸扫视我们,噗通一声对着师祖跪下:“多谢恩人啊,多谢恩人。”
我们这些人里要数师祖岁数高,颇有一副出尘的气质,从志的母亲很自然的认为是他救了从志。从森把女人拉起来解释说是我救了从志,让他去泡茶,分宾坐下之后对我说:“先生说稳定住病情,身上的脓疮能好吗?”
“脓疮能好。”
我说:“不过我只能稳定三到五天,这段时间我要去找一件东西,没那东西令郎还是无救。”
我说鬼叶他也听不懂,鬼叶这名字听起来还邪性,免得他恐慌也就含糊过去。“那是什么东西,我立即派人去买。”
从森很急切,我什么没说就拿出电话。“这个你买不到。”
我笑笑,也没多解释,对他说收集鬼的命气?还不把从森吓死。从森以为我是要钱,眼睛里显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拿出一个支票本,问我需要多少钱。“从先生不必着急,我们救令郎并不是图财,我们来这是另有目的,救他只是顺路而已。”
我摆摆手,对苏清雅说:“今天晚上你陪我去收集鬼叶吧。”
苏清雅点点头。师祖起身说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今天就休息一天,也就打算回酒店。从森并不是十分相信我们,起身赶紧说:“既然到了这哪能让你们住酒店啊,如果不嫌弃就住到我家里来,房间不少。要想清静也可以,这旁边的别墅也是我的,我这就让人去打扫。”
从森想留住我们是担心我们是骗子,不过这也无可厚非,对于从森的热情招待,师祖并没反对,让龙士奇去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在从森家里喝了几壶茶,从门外进来一个佣人模样的人说旁边的别墅已经打扫出来了,客人随时可以入住。从森商贾出身,可能是与党政上的人打交道多了的原因,说话一套一套的,云山雾罩的总给我种不接地气的感觉,可又插不上嘴反驳几句,每句话都滴水不漏。师祖也不常与这样人打交道,看样子早就厌烦了。听说房间已经打扫出来,起身就要去休息。从森客套几句,就让佣人跟着我们过去,有什么需要让我们尽请吩咐。可可见已经没什么事了却站在那没动,小声对从森说想再去看看从志醒了没有。可可虽然命犯桃花,也可以说成是不检点的女人。从他不嫌弃从志浑身臭气这一点上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对从志有感情。可可脸上虽然没有明显的旺夫相,却与从志的命理很合。我即便不知道他们两人的八字,也能猜得到他们两人的八字一定很合。如果他们结成秦晋之好也算是一件好事。到了别墅,我问师祖为什么活人身上会有尸斑,而且这尸斑已经变样了,说是脓疮更加贴切。“尸气入体,他抵挡不了。”
师祖说:“幸好进入他体内的只是鬼怪等物的一缕命气,如果是鬼在做这些,我们看到的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师祖没解释具体形成原因,我们也没问。大千世界,万千形态,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被人所了解。尸气这种只能存在于尸体上的东西就属于一种虚无缥缈的奇怪感觉。之所以说是感觉,就因为他像命气,道气,佛法之类本质上相同,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想到晚上收集鬼叶,我就让龙士奇去打听这里什么地方阴气重,鬼怪多。龙士奇笑笑说:“你们干脆去冥银山得了。”
我知道他开玩笑,现在事情的起因还不清楚我去那收集命气简直是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