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也是问这个。龙士奇看似大大咧咧,打小孤儿的身份肯定会让他有少许自卑。师祖摆手:“先不谈这个,我答应过的事还没做。”
师祖看向我:“小伙子,把绿相鬼弄出来。”
我拿出佛舍利,可我并不会如何召唤鬼物现身,这活也只能交给师祖了。绿相鬼出来,见了师祖喜形于色,赶紧跪下参拜。师祖说:“那天我有事走得急,答应过你的事还没办到,好在现在不晚,我这就帮你解开道印吧。”
绿相鬼站起身,胸口出现一个奇怪的图案,对这些五花八门的道印我看得头昏眼花。而龙士奇这些道士却能将道印区分开用来分辨道印属于谁。师祖拿出一张福禄,嘴里念念有词。将符箓点燃,一团火光飘荡在他与绿相鬼之间。师祖虚空一点,从火光里分出一点火星射向道印。火星像个石子扔进石头里,激起一道涟漪。道印波荡犹如水面。道印渐渐消散,之前还明亮的道印变成虚影,最终消失。“这么快?”
我感叹一声。有能力就是好,龙士奇解决不了的事情师祖只需要一张符箓一根手指。“还没完呢,哪有这么容易。”
龙士奇白我一眼,重新恢复他傲然的神采。苏清雅掩嘴轻笑,正在一旁给龙士奇帮他扎身上的小伤口。他与结巴老头斗法受了些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可软剑锋利,稍微一划就是一道血口子。绿相鬼呜呜叫了两声,显得很痛苦,也很兴奋,捆在他身上不知多少年的枷锁终于解开,说不兴奋那是不可能的。一道道印解除,绿相鬼重新站好,胸前出现另外一个图案,这也就是另外一个道印。我问龙士奇:“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道印?”
“我哪知道,又不是我干的。”
龙士奇正瞧的兴起,经我这么问,以为我在说他结不出道印嘲笑他。我看看时间已经下半夜两三点,这一夜又是跑又是跳腿好像灌了铅一样。找个平坦的地方铺下睡袋休息。龙士奇把我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他们的样子都没睡。龙士奇催促我赶路,我觉得不着急还想睡会。苏清雅把我拉起来说:“很多事还没处理完,我们要尽快去处理一件案子。”
龙士奇与师祖聊了不少,关系已经很融洽了。我猜龙士奇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知道又有什么用,以后永远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了。对龙士奇而言,师祖,苏清雅就是他的亲人。“师祖,小道观为什么没有名字?”
我问。任何一个门派都会给自己起一个大气好听的名字,小商店还要故意起个某某超市的名字。“谁说没有名字?”
师祖重新在脸上抹上东西,现在的样子又变成另外一个人。让我惊异的是这种易容术还能保留一些表情。师祖这么一说,龙士奇苏清雅都把耳朵竖起来,他们也不知道小道观叫什么名字。“当年被砸了。”
师祖的声音很冷,接着说:“那是我年轻时候的事,已经近百年了。唉,时间真快。”
年轻时候的事,近百年了?我惊讶的张大嘴,仔细盯着师祖的脖子手看。他的脖子有些折纹,属于很正常的那种,看皮肤老化痕迹不是非常明显,我分析应该有五六十岁的样子。大部分人看人是看脸。确实,脸能给我们带来更多的信息。表情,年龄,性格,气质,愉悦程度等等。可人有化妆的习惯,自古就有涂脂抹粉的风尚。即便是男人最不修边幅每天也要洗把脸吧。所以人的脸老化程度与所经历的环境、用了多少护肤品、受到多少保护有绝大的关系。脸上的年龄受环境影响很大。而脖子就大不相同,大部分是不会打理脖子,很少会擦护肤品。所以这是自然老化的状态。看女人的年龄看脖子要比看脸管用。言归正传。师祖的手也不像一个百岁老人那枯槁一般的手掌,细皮嫩肉,很光滑很有弹性,满满的胶原蛋白啊。怎么看都不像一个百岁老人。龙士奇说:“道法高深不仅百病不侵,寿命还会延长。”
这话他以前说过,我比较认同。修道先修心,心大则无病,无病则长寿,这是千年来的至理。可我没想到这么夸张,我问龙士奇他到底多大。我记得刘妙的母亲说他五十多了,当时龙士奇否认,此时想来还真有可能。龙士奇笑笑:“我没骗你,我还小。”
我想开玩笑说他哪里小,可苏清雅在一旁我也不好说出口。师祖继续说:“我们属于太清门。三清道观之一的太清门。太清门已经没了,太清门徒也只剩下我们几个。”
师祖说的有些伤感。苏清雅就问:“三清指的是玉清、上清、太清?”
“三清门合在一起是一个大型宗门,三清门。”
师祖苦笑一声:“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来了几个高人,把太清门的人全部打伤,太清门的牌匾也被砸了,后来一把火烧了。我的脸……”“后来呢?”
苏清雅也不知道这些事。“后来就没有太清门了。”
师祖看着天边,回忆年轻时候的事,过了好一会又说:“那些高人勒令我们解散太清门,如果有谁再以太清门徒在外行走他们也不放过。从那以后,所有人都走了。把太清门值钱的东西全都分了。就连一些世俗产业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师祖说出太清门肯定有原因,我就问这些年他查没查是谁将太清门灭门。“查到一点,与魂腾有关。”
师祖说完叹口气:“唉,都过去了。”
我说:“真的过去了吗?有些事在有的人心里永远过不去。如果师祖真的放下了就不会以太清门的旧址做修道之地,更不会招收徒弟去找魂腾。而且魂腾现在一定在你手里。”
我只是大胆的猜测,龙士奇的师叔本是个土夫子,唯利是图的盗墓贼怎么就会当了道士。师祖知道他的徒弟是个盗墓贼,却没阻止他盗墓。龙士奇的师叔联系了白家,一起走了一趟斗,白家与龙士奇的师叔各得了一个玲珑手棺。从而我大胆的下了一个结论,师祖手下这个徒弟的目的就是为了玲珑手棺里的魂腾。至于以前龙士奇给我讲的那个关于魂腾的故事我真可以当个故事听了,因为八成是假的,又或者半真半假。“你很聪明。”
师祖笑了,笑声却有点冷。我觉得我说话说多了。知道师祖太多事对我没好处,之所以没对我不客气,估计也是看在苏清雅的面子上。可我的话说了一半,如果不说完才不好。我又说:“师祖,那晚辈就壮着胆子再猜猜。龙士奇的两个师叔的疯死与魂腾无关。是有人在故意加害他们。我说的没错吧。”
“你猜对了。”
师祖不笑了,紧紧盯着我:“你叫白聪灵是吗?那你再猜猜白家是怎么回事。”
这下还真把我问住了。白家的事我都亲身经历了。要说与魂腾无关我自己也不信,可我分析过龙士奇两个师叔的死因之后对我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白家的事比小道观更诡异。我眯起眼睛想了半天,问师祖:“师祖肯定知道白家的事,烦请告知晚辈。”
“事情的大致始末我能猜得出来,却没什么证据。”
师祖给我投来询问的眼神,意思是想不想听他的猜测。我点头让他说。师祖就说:“我那不成器的徒弟得到玲珑手棺却走漏了消息,结果我这个师弟跳出来要抢。”
师祖说的师弟是结巴老头,两人的仇怨恐怕在这之前就已经存在。“乔高与我打了一架,他不是我的对手,转而去对付白家,因为你们白家也有一个玲珑手棺。”
“不对。”
我摇头:“当年那个身影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却认得他的体型。那个人比结巴老头至少高出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