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会点相卜之术,在民间属于阴阳大师那类人,看风水选阴宅,传说很神。第二个不知是组织上从什么地方找来的,距跟他一起来的人说此人身上有尸气,应该是常做躯役之类的法事。第三个就有些传奇了,此人亦正亦邪什么都干,自恃有些法力常做倒斗发丘的事,他属于被组织招安的那部分人。”
“躯役是什么意思?”
我问。龙士奇说:“道者从事的活动很庞杂,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坛蘸,布道,符箓等,类别众多几乎与人的生活密不可分。躯役往小了说其实就是合葬。夫妻二人一起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死后肯定要合葬到一起,这时就需要做场法事,这法事就是躯役。”
张菲一边说,邵樑就在手心写写画画,随后抬头说:“这三人没什么关联,除了都是道士之外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还有一个,都接触死人。”
我觉得诡异,我接触死人还真不多。张菲是的职业就是处理灵异事件,龙士奇更是不计死活,常年与鬼打交道,为什么偏偏就选上我了呢?龙士奇一甩袖口,冷哼一声,迈步向前走:“一只孽畜而已,就算有点本事本道在此也休得放肆。”
进入竹寨,那种让我烦躁的感觉再没出现,可能龙士奇的气势真把他惊走。天眼看就黑下来,张菲带我们穿过寨子走到一处还算高大的竹楼前:“这是我的家,晚上就住这吧。”
龙士奇点点头跟着进去,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整个寨子都是漆黑一片,管挑管捡也都是破竹楼。映着夕阳看寨子风景还是很宜人。这些竹楼历经十多年的寒暑风霜只是有些陈旧,如果家家户户掌上灯应该算得上一幅美景了。我很累,铺好睡袋躺下。出门在外也没什么好讲究的,张菲就靠在我边上,想到他那双天地瞳我就觉得诡异。有脏东西靠近雷鼠可以预警,在我的要求下雷鼠就在我身旁。睡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很快很急切,仿佛要赶着去干什么事。我以为是龙士奇等人,起身一看几人都好好躺着,龙士奇大睁着眼,问我:“你也听到了?”
我点点头,小声问:“是不是那东西出来了?”
“不是。”
张菲坐起身穿上外套,向窗外观察一会说:“走婚。”
“什么走婚?”
我还没明白过来,可随即就一愣:“鬼也走婚?你们这的传承可真彻底。”
“走,去看看。”
龙士奇直接站起身,先是想窗外看了几眼,转过身给我开天眼天耳。天耳一开,那脚步声就更清晰了。我还听到有人在爬竹楼,竹子吱吱嘎嘎的声音分外刺耳。龙士奇在竹屋里贴上几张符纸,把雷鼠也留下,让邵樑留下告诫他千万不要出门,然后我们三人一起出去。寒风萧萧,我紧紧身上的衣服,远远的看到一条竹篱笆上趴着一个人影,一闪即逝钻进不远处的窗户里。“搞到金头的那小子住在哪你知道?”
龙士奇问张菲。张菲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大约有印象,可具体是哪一座竹楼我就不确定了。”
“那就先看看这只鬼会干什么。”
龙士奇指着不远处的一道灰色鬼影:“灰相,有些戾气怨念,不算恶鬼,还可以送走。”
“用不用看看鬼相?”
我问,长时间已经养成习惯,在不了解命理的情况下总觉得胆怯。“暂时别了,你一天只能看两相,好钢还是用刀刀刃上吧。”
龙士奇在我们身上各拍上一张符纸:“远远跟着,这道符只能保证二十米开外不被发现。”
前面的灰相鬼走得很急,我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灰相鬼走到一座竹屋前一翻身从一扇窗爬进去。龙士奇压压手告诉我们原地等他,他径直走过去。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不知道他被发现之后能引出多少鬼物,手里捏出银针随时准备刺穿手指给自己放血辟邪。我跟张菲就像在野外站岗的士兵,紧张的盯着周围。龙士奇却饶有兴致的一直看着窗户内。我很想过去凑凑热闹。知道自己没什么道行,不被鬼发现也是靠龙士奇贴在我身上的符纸。足足半个小时,龙士奇这才摸着下巴转身回来,一脸奸笑对我说:“聪明,想不想过去看看,学学动作也好。你不知道,这热火朝天的劲头,我看了都有感觉了。”
我一听就知道龙士奇这半小时在干什么,这小子竟然在看鬼演大片。我鄙夷的看着他:“这半小时你就看这个了?无限制大片是不是?有没有要你进去帮忙?”
我说话声音很大,张菲也听得清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脸一红问龙士奇到底在看什么。龙士奇说:“要想解决这件事还真得找到那只鬼头。”
“鬼头?不是金头吗?”
张菲与我对视一眼,我们的眼神里有同样的疑问。“寨子里的人看到金头是鬼遮眼,大白天也能做到,这只鬼不简单。我感觉像鬼修。”
龙士奇从怀里拿出桃木剑,衣服随时要打的架势。“鬼修?”
张菲倒抽一口气。我赶紧问什么是鬼修,以前怎么没听龙士奇提起过。张菲说:“鬼修有两种。一种是人死变鬼,采日月精华修炼自身道行。另一种就是道士法师之流,又或者和尚死后一身本领并未随着尸身消散,成为鬼修。你也可以笼统的认为可以修炼的鬼就是鬼修。”
“龙士奇死了之后就能变成鬼修是这意思吗?”
我问。紧张的看着龙士奇,不知道这小子死了之后会不会来害我。“只是有可能。”
张菲又解释,随后又说:“我们得去寨子中间转一圈,我看到他们的房子应该能想起来是哪一座。”
张菲说的他们自然就是得到金头的那个人。可没走几步,张菲与龙士奇同时停下脚步。张菲说话略有些颤动:“你看他手里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