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鸡打鸣,这才有胆大的人出来瞧瞧。老先生盘坐在香案前,毫发无损,两眼遥遥看着那两片坟地的方向。老汉的儿子这下服了,问老先生他爹的尸体去哪了。老先生让他回家看,老汉的尸体正躺在之前睡的那铺炕上。根据老先生的指示,老汉的儿子还是把老汉葬到山上的枉死坟地。老先生说他累了,想找个人家住两天。村民们没人搭腔,胡群他爹把老先生请回家,也正因为这样,胡群有了老先生的电话。第二天夜里开始,老先生都是晚出早归,天一黑就出门,天亮了再回来。一直忙了四五天,有一天晚上老先生出门再没回来。再后来村子里就开始闹鬼,这只鬼不是别人,正是老先生说枉死的老汉。龙士奇拿出一张死者的照片问:“这人是被老汉害死的?”
胡群点点头说:“他临死前喊了一句胡老鬼。应该是了,而且学明生摔死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鬼了,就是胡老鬼。”
说到这胡群脸色有些变,继续说:“当时我也在场,亲眼看见是他把学明生推下树的。”
“他们有仇?”
我问。“没听说啊。”
胡群说:“胡老鬼这个人就是个老顽童,跟谁都能玩上来,五十多岁了还跟孩子一起爬树掏鸟窝。”
“他每天都回村?”
苏清雅问。“不是每天,也挺频的。每次回来都有人受伤。都是他活着的时候经常一起玩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胡群看着龙士奇:“龙道长,你可要帮帮忙,让胡老鬼别再回来了,我自小跟他下象棋,从那以后我连象棋都不敢碰了,吓死人了。”
龙士奇点点头:“我们就是为这事来的,你就放心吧。”
苏清雅问有没有休息的地方,胡群让我们睡他的房间,他跟父母挤挤。我们要把包放下,坐在车上颠簸一路身上还是有点乏。“老先生不是消失了吗?怎么又联系你了?”
我问。“是这样。”
胡群解释说:“我喜欢摄影,一时兴起把受伤的人拍下来,回到城里的时候我试着打电话给老先生,没想到他一口应承,说定会帮我们解决。”
“既然照片都是你拍的,为什么死者没有正脸。”
“死人不能拍照,说鬼混会寄托到照片上,这张也是我偷偷拍的,被人知道了还不揍我?”
胡群解释说。我盯着胡群的脸看,面相平平无奇,他这一辈子不会有什么大风大浪。夫妻宫略带一丝粉气,应该很快就会有亲事上门,不过这门亲事可不大好,早死之相,他就是找个老婆很快也会香消玉殒。我心想不知那个倒霉鬼嫁给他,这等于送命。子女宫红黑两气相较,与夫妻宫隐隐相连,孩子能不能出生还要看日后运势,他日后的老婆应该是难产死了,这孩子就是活下来也是个苦命的主。父母宫各有黑气红气,胡群的老爹会死的早些,恐怕没几天活头了,就是这个月的事,想要算出他爹的具体寿命还得根据自己的面相。他母亲倒是长寿命,与胡群的命气纠缠不清,两人日后应该是相依为命了。疾厄宫,略有很淡的阴气,见鬼的征兆。虽然他是远远看着,对身体还是有影响,已经让鬼惦记上了,如果不阻止恐怕会有点头疼脑热,都不是什么大毛病,胡老鬼不会对他怎么样。我想试着在他脸上看到命气,也就是看他接触过的人有没有我熟悉的。看了半天也是一头雾水,我的相术还是弱得很,关键是相门秘籍才勉强能够到第一层的瓶颈。对普通人来说我是神算,对相门高手来说不值一提。回忆相门秘籍里的叙述,没提过怎么看命气,我也只能放弃。龙士奇见我盯着胡群看,知道我在干什么,跟他说了几句客套话拖延时间,当我扭头进屋龙士奇也跟着进来。“看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龙士奇问我。苏清雅也抬头看着我,我就把看到的对他们说了。苏清雅一脸的惋惜,叨叨这人的命不好,只是可怜那个没出生的孩子,活下来受苦,不活下来枉死,唉。龙士奇一再告诫我不要随意改变天命,不然会有天谴。但凡这种苦命人要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缺德事,要不就是上辈子的宿命。这道理我还懂,所以没对胡群多说。苏清雅说:“这事好奇怪,胡老鬼出殡的时候老先生已经来了,为什么却没收胡老鬼,等这东西惹事了用摄魂果让我们来。”
“还有。”
龙士奇看了眼门外,小声说:“为什么会鬼进村,是老先生做法把魂招来还是在帮这个村子渡过难关?”
我想起村子的古怪格局,刚要说话,胡群在外面招呼我们,说是他要出去一趟,说完出门拉着驴走了。我说:“我就说这村子有古怪,我们出去转转。”
龙士奇看向窗外:“我倒是对那处房子感兴趣,如果只看房子,在古代那里应该住着地主,这些破房子应该是佃户或者家仆。”
三人出门,沿着街道瞎溜达,山村寂静萧条。一路上看不到几个人,但凡遇到村民也是见了瘟神一样仓皇躲避,好像我们是凶神恶煞。“师兄,材料上有没有介绍这里的人喜欢躲猫猫?”
苏清雅见村民古怪,又问我:“你没试着卜卦看看?”
我摇头:“你是小说或者电视剧看多了吧,掐指一算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看相卜卦没那么神奇,至少要知道自己卜卦求的是什么答案,方向也没有我卜个屁。”
我们三人刚到这,只是知道有鬼出来霍乱,两眼一抹黑,其他的什么不清楚。在山梁上看到村子布局很有特点,在村子里就没这些古怪的感觉。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好像哪不对劲。“龙士奇,你去过的地方多,没觉得哪奇怪?”
我觉得自己疑心重,问问他们的意思。龙士奇皱皱眉:“我也说不好,从我们下车我就觉得不对劲,真让我说还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