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法力有所消耗，身上还有些冷。“停手。你在干什么？”
龙士奇伸手就要打断我。我没停，继续用功，当我冷的浑身颤抖的时候苏清雅眼睫微动，渐渐苏醒。“聪明，你……”龙士奇的脸色很难看，想要对我说什么，看到苏清雅睁开眼，硬生生把后半段话咽下去。“醒了，这下没事了？”
我虽然看着苏清雅，问的却是龙士奇。龙士奇没说话，我心说不好，难道这是回光返照？一把抓过龙士奇的衣领：“平时你他娘的话多，现在怎么哑巴了？”
“没事了。”
龙士奇苦笑一声，看了眼苏清雅脖子上的红印记，又对苏清雅说：“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清雅很清醒，见我抱着他脸上一红挣扎着起身：“灵魂桎梏，师兄，你懂。”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甚至感觉不到菊花疼了，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来：“我死就死了，爹妈也不知去哪了，反正是一个人，你何苦为了救我……”我说不下去，不知应该怎么表达，心里懊恼不已。如果我不那么胆小，不想躲到石头后面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如果不给高总看相这一切同样不会发生。如果当时不闲的蛋疼去救刘妙，自然也没后来的事，更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如果……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是事实。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是危在旦夕的苏清雅。我是男人，应该坚强一些，遇到问题不应该哭哭啼啼，努力去找解决的方法才是正途。一向自己生活的我遇事还算冷静，可我心底好像有一个黑洞，不断吞噬这哪一点点希望与勇气。“先回去吧。”
龙士奇看我一眼，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苏清雅没事一样，站起身没有什么不适，如果没有脖子手腕上的红痕，我甚至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师妹，你开车吧，刚才崴脚了，聪明扶着我。”
龙士奇把车钥匙递给苏清雅。苏清雅奇怪的看了眼龙士奇的脚，还是拿着钥匙走在前面。“苏清雅会怎么样？怎么才能救他。”
我小声问。龙士奇没回答，面色郑重的对我说：“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怎么了？”
我并不会行针，这两次用针都是依靠本能，甚至不知道这些穴位会起到什么作用，心底很自然的就认定这是对的。我知道这是体内那个鬼给我带来的好处，只要能救人就好，管他知不知道其中道理。“你这是以命换命。”
龙士奇叹息一声。“以命换命？”
我很惊讶是这种方法，可我并不后悔：“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
“这是你用了十倍甚至百倍的阳寿换来的。”
龙士奇又叹息一声，我发现他变得很喜欢叹息。我心想，不管我活多久，只要能治好苏清雅，这一切都值。上了车，龙士奇把我们两个打发到后座，说他脚好了，还是他开吧。“谢谢。”
苏清雅红着脸对我说。我感到无比惭愧，他救了我却对我道谢，甚至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想到苏清雅的情况心里更加难受。可我还是装作一副轻松的面孔：“没事，只要每天给你扎上两针很快就好了。”
苏清雅没说话，看起来很羞涩。我猜他知道灵魂桎梏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我在以命换命，还要在我死之前找到彻底治好他的方法。龙士奇把一肚子火全都发泄到油门上，车就要被他开的飘起来。这时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气就不打一处来。接起电话怒气冲冲的说：“高总，这几点了？你不睡觉别人不睡啊？”
其实我清醒的很，只是想找个倒霉蛋发泄心里的苦闷。电话那头高总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白大师，我家闹鬼了，快来啊，他在窗外看着我呢。”
“你能看见鬼？”
没开天眼是看不到鬼物的，除非这只鬼故意让他看到。我不想去，龙士奇说：“让他说地址。我们得找到邪老道。”
我一想也是，找到邪老道即便要不来解除灵魂桎梏的方法也要逼他说出配方。打不过？那就拼命。杀我们这么多人他也难入轮回。一路上我尽量装出轻松的样子逗苏清雅开心，讲了很多自认为好听的笑话这才换来倾城一笑。“你也真够贫的，以前怎么没发现。”
苏清雅呵呵娇笑。一下车，龙士奇对着车狠狠捶了一拳，坚固的钢板瘪下去一块：“那老东西不在这，只有一只刚成型的小鬼。”
“先上去看看吧。”
我有悄悄对龙士奇说：“不要让苏清雅知道我行针的手法，不然我跟你没完。”
龙士奇点点头：“我尽快找到稳住病情的方法。有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说，师妹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见他吞吞吐吐，我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师妹他喜欢你。”
龙士奇的表情很古怪，猜不出心里想什么。“真的？”
我难以置信，我没有出色的家境，更没有赛潘安的长相，漂亮出尘的苏清雅怎么会看上我。“师妹自己说的，你自己把握吧。”
龙士奇见苏清雅已经走到前面去了追了两步又说：“感情这东西没什么理由。”
我心里纠结，更不是滋味。勉强笑笑，深吸一口气，还是先把高总家的小鬼解决掉再说吧。这是一处高档别墅区，高鸿飞的房子应该是最豪华的一个。敲敲门，猫眼里的人影闪动好久高鸿飞才给我们开门。“白大师，你们可来了。”
高鸿飞很激动，激动的差点跪下。我鄙夷的看他一眼，不就是一直刚出炉还没凉透的小鬼么，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没伤害他。龙士奇再次给我开了天眼天耳，进了客厅黑乎乎一片，小鬼怕光，应该是他捣的鬼。卧室里传来抽抽噎噎的哭声，高鸿飞领着我们一路小跑进了卧室。卧室的床上一个光溜的身影把被子挡在身前，床上一滩血迹猩红醒目，没有灯光我也看得清楚。房间一侧一个淡淡的影子站在那，看不清什么模样。我们一进门，小鬼就想跑，龙士奇哼了一声：“跑什么，给我回来，不然本道就将你打散。”
小鬼很害怕龙士奇，呜呜说：“我找他要钱，我找他要钱……”“你都欠谁钱了？”
我斥责高鸿飞，这种资本家永远是吃人骨头喝人血，欠钱不还终有报，这不，小鬼找上门了。“我不认识他，怎么就欠钱了？”
高鸿飞看起来很委屈。“你要什么钱？”
苏清雅问。“我老公死在他工地上，我要赔偿。”
小鬼呜呜说着给龙士奇跪下，好像我们是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你老公是谁？”
我问。“我老公小名叫狗子，都叫他刘狗子。”
“哼，执念如此，你还想进轮回？”
龙士奇转过身又对高鸿飞说：“他是刘狗子的家属，就是死在工地上的那个女人，你就破费点，给他点阴阳两财，行吗？”
高鸿飞自然点头如捣蒜，只要能送这鬼离开让他叫姑奶奶都行。“本道替你做法，阴财万贯。”
龙士奇说：“至于阳财你带不走，给你家人十万可好？你也知道，刘狗子的死与高总无关。”
小鬼呜呜着同意，对龙士奇跪拜不止。一道符纸打过去，随即化成点点消散虚无。龙士奇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女人问：“来事了？”
女人点点头，小鬼一走，也不发抖了。龙士奇又看高鸿飞，特别是下身，着重看了两眼：“口味挺重，来事了也弄一下，不过倒是你运气，沾了脏东西他才没敢对你怎么样。”
我古怪的看着一床的血斑，原以为是谁受伤了，没想到是来事了。高鸿飞也不嫌脏，还真能提起兴致。苏清雅在一旁，我小声问怎么回事。龙士奇说，女人来事的血秽气太重，一般小鬼也近不了身。本来这血是阴秽之物，不过物极必反，反有克制鬼物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