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传说、现世完全搅和到了一起,听上去就够乱套,一旦事发,那恐怕又将是一场祸至天下的大乱。乱世将至,沈卫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自保,而不是装英雄、充好汉。“行了,都别说了,改干嘛干嘛吧。”
玉子砚似是看出了沈卫的心思,摆摆手示意三仙不要再说下去。这个时候,王妈也将酒菜端了进来。三个精致的小菜,一壶烫好的老酒,玉子砚和沈卫坐在一旁的茶桌前,静静小酌起来。“滋……”热酒下肚,腹中就是一暖,刚刚的紧张也得到了不少缓解。玉子砚又给沈卫倒了一杯,缓声说道:“甭听他们瞎白话,这种事情,没人会去掺和,连我都不会。管它是三教之争还是六道之争,咱们只需管好自己个儿就行了!我这趟出来,也是为了张落着玉家子孙避难。”
“老祖高见!”
沈卫尊敬地朝着玉子砚抱了抱拳。这是打心底儿的尊敬,这才是一个老祖宗应该有的气度,管他天下乱成什么样子,我家子孙没事就行。这就是人和非人的区别,说难听点叫有私心,可是说好听点叫有自知知明,不像那三位,光是听他们说就知道都是不甘寂寞的主。玉子砚懒洋洋地说道:“一个家族里,出一位大英雄、大豪杰就够了,剩下的人,就享受祖宗的福荫就够了。”
沈卫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样。满门忠烈那是杨家将,最后还都没落个好下场。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咱不能那不长命的好人,也不当那遗臭万年的祸害!”
玉子砚笑道:“呵呵,你小小年纪,可不能如此消极悲观。暮气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是消极,而是……罢了,不说我了。听您老的口气,咱们玉家出过大人物?”
沈卫实在没有心思说自己,直接转开了话题。玉子砚喝了口酒,满脸自豪地说道:“大人物?呵呵,可不仅仅是那么简单……”“沈公子!”
玉子砚话未说完,林操的声音就在院内响了起来。沈卫眉头不觉一紧,林操一直都候在大门外头,这会儿突然进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老祖宗,小的先告辞,改日再来请教!”
沈卫还有很多事想问,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身上的霸王鼎,不过现在只能是先将这事儿压下去。“怎么了?”
沈卫不悦地看着林操。迫于三更的压力,这林操现在是真怕沈卫。见沈卫面色不善,他紧忙上前单膝跪地,无奈地说道:“小的也不想打扰公子和家人叙旧,只是王爷来话,让公子现在就到刘喜家去。”
“等着,我和小姨道个别。”
沈卫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正房。“道浓,纳兰勋不是什么好人,你要离他远一些。”
玉秋月一脸担心地嘱咐着沈卫。沈卫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姨,大清朝还没亡。”
玉秋月明白了沈卫的意思,只能叮嘱道:“那你小心些,莫要义气用事,凡事注意安全。”
“放心,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
走出玉家时沈卫发现,胡同里早已被灯笼映照的通明。只见二十个提着灯笼的侍卫正严阵以待地看着他。“这是要干什么?”
沈卫皱眉看着林操。林操压低声音说道:“北新桥的下面昨天被人挖空,似乎有人想要先王爷一步找到锁龙井。王爷怕有人对您不利,特意安排了一队侍卫。沈公子,上桥吧!”
沈卫点了点头,和三更一起上了桥子。紧促的步伐消失没多久,玉子砚也出现在了叶宅门口,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那三位老妖。“子砚,为何不按说好的来?”
花猫一脸不解地看着玉子砚。“是啊,你这不按先前说好的来,我差点出错。”
黑蛇亦是一脸茫然。唯独三耳银狐,笑眯眯地说道:“子砚,别看你们姓玉的没出什么好鸟,这沾你们骨血的,倒是出了个人物啊!”
玉子砚若有所思地说道:“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这玉家的血脉,竟然最后要靠外姓人来继承呢!你们看着他点吧,免得出什么意外。”
黑蛇摇头说道:“他现在还不是玉家人,我们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利。得让他先认祖归宗!”
玉子砚不以为然地说道:“刚刚已经喝了认亲酒,天地可证!”
三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玉子砚要与沈卫饮酒。“老谋深算的家伙!”
“连自己后生都算计!”
“卑鄙!”
三人深深鄙视了玉子砚一眼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走了?”
三人走后没多久,玉秋月又走了出来。此时的玉秋月,与先前那贤良妻子完全不同,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十足就是一副女帝出巡的模样。“这是在街上。”
玉子砚不悦地说道。“街上没人。”
玉秋月不动声色地说道。玉子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是一脸不情愿地朝着玉秋月作揖鞠躬。“沈卫比想象中聪明。”
“那还用你说。若不是拿你打了个幌子,我都差点露出马脚。玉阁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竟然那般漠不关心,实在是不应该。”
玉秋月心有余悸地说道。玉子砚道:“其实我们大可不必那么大费周章,我看这孩子挺爱惜家里人的,就算是实话实说,应该也没什么。”
玉秋月白了玉子砚一眼,悻悻地说道:“实话实说?实话实说了这孩子不把玉家祠堂拆了我玉君玄三个字倒过来写!”
远在数十里外的玉家大宅,一直躺在床上的玉星符突然下床,神情凝重地凝视着叶家的方向。风伯推门而入,沉声说道:“老爷。”
“我知道。”
玉星符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现在怎么办?”
风伯担心地问道。玉星符恨恨地说道:“就算他们是玉家祖先,这杀妻夺女之处我也不能不报!按照咱们先前商量好的办,切记,勿要伤到道浓!”
“是!”
风伯抱拳退出房间。恭恭敬敬地闭上房门,风伯便是朝着院子说道:“按计划行事,勿要伤到少爷!”
“唰唰……”风吹叶动,不曾有人声,也见不到人影,但是从被带起的尘土可以看出,刚刚这院子里明显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