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谨没查到为张家训练海军之人,“南州很难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济州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多,张将军一直藏着此人,目前主公也没有任何的消息来源。”
周钰摸着下巴,“越藏越说明此人身份有问题。”
钟谨也是这么想的,如果是名将张家早就大大方方的宣扬开,而不像现在神神秘秘的掩藏。 随后又聊起了谢家,钟谨为弟妹感到高兴,最后才说了钟家族人,“当年钟氏一族虽没彻底灭族却也分崩离析,这两年陆续又找到几个族人,我爹的意思等主公拿下泉州后,他想送族人回泉州。”
周钰沉吟,“只怕他们不愿意回去。”
泉州的钟家已经消失于乱世,而钟伯父这一支却声名鹊起,富贵在眼前谁又能舍得掉。 钟谨语气随意,“他们的想法不重要。”
他们这一支与本家已经仁至义尽,万不会为了族人拖累自家。 周钰看出钟谨此次回来不会见钟氏族人,用过饭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钟谨随着杨兮夫妻去学堂,一行人走到半路遇到陈世念,陈世念依旧穿着陈旧的衣衫,明明提前支取了一个月的银钱,此人没在衣衫上花银钱,反而用大半的银钱买了作画用的染料。 因为陈世念浑身都是问题,所以没给安排学堂的先生宿舍,而是将人安排在了吴家,现在陈世念吃住都在吴家。 陈世念手里抱着一副画,先与和杨兮一行问好,才说起手里的画,“我想请苏先生帮忙看看此画值多少银钱。”
周钰知道陈世念的画技,“你要卖画?”
陈世念抖了抖袖子,“我囊中羞涩。”
钟谨轻笑一声,“可否让我看看画?”
陈世念将画双手递上,“请。”
陈世念画的是一副白虎图,哪怕不懂画的人看了此画,耳畔好像听到虎啸一般。 钟谨小心的将画卷起来,“公子好画技。”
陈世念很坦荡,“为了活命学的画。”
杨兮夫妻对视一眼,又来了,陈世念时不时会透露一些消息。 陈世念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如果不是成了周家学堂的先生,我也不敢卖画,因学堂我才敢大大方方的画画。”
说完,陈世念点头示意先一步离开。 钟谨摸着胡子,“他这是暗示受制于人?”
杨兮问,“他的画技需要学多少年能成?”
钟谨摇头,“这要看他的天赋,不过,我想谢老能看出一些。”
周钰注视着陈世念挺直的背影,“还不如直接去问陈世念本人。”
此人一直等他们的询问,真是有意思,他以为是奔着妻子来的算计,没想到此人到是出乎意料。 苏静青看到陈世念的白虎图后,苏静青直接给了银子,对于画痴般的苏静青,陈世念荣升为苏静青的知己。 周家学堂的学生有福气了。 京城,吕尚书府不太平,吕尚书因为粮草问题住到了户部,吕家老夫人则去寺庙吃斋还愿,一同去的还有吕府大房娘子。 府内由二房和三房掌家,因吕尚书每日都会派人回府询问一番,倒是没人敢苛扣瑾儿的用度,可三公子再娶的嫡妻恨死瑾儿。 三房一共有两位公子,瑾儿为长,另一位是三公子再娶生的嫡子。 现在瑾儿用度堪比长孙,三房的郑氏怎咽的下这口气,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现在可不就来了机会。 瑾儿又病了,因为受凉染了病,大夫开药也没见好转。 吕尚书知道后特意回来看了一眼,为此还敲打了三子和郑氏。 吕三公子眼里再娶的妻子有些脾气不会对孩子下手,这些年瑾儿一直好好活着就是证明,他认为爹有些草木皆兵。 然又过了两日,瑾儿的病依旧没好反而越发的严重,事情变的严重了,吕家老夫人从寺庙回了府。 吕家老夫人坐在瑾儿的床边,眼神冰冷的看着郑氏,她是女人最清楚女人的心思,“老三家的你没什么说的?”
郑氏一脸的愕然,“母亲,我该说什么?”
吕家老夫人连连说好,“我给你机会你不珍惜。”
郑氏脸上一脸的委屈,心里十分的淡然,她管家有些日子早已经抹除了痕迹,她可不怕婆母调查,只要一想到压在儿子头上的大山要没了,她心里畅快极了。 郑氏拿着帕子擦眼泪,“母亲,我是不喜瑾儿,可瑾儿得公爹喜爱也是三房的脸面,我万不会做有损相公的事。”
吕三公子出声道:“娘,郑氏想动手早就动手了。”
吕家老夫人闭上眼睛,她对三儿子彻底失望了,郑氏以前不对瑾儿下手,那是瑾儿不威胁她的孩子,郑氏清楚杨氏死了瑾儿会被她捏在手里。 现在瑾儿成了除长孙外最得脸面的公子,除了长房其他几房都颇有微词,郑氏怎会允许瑾儿继续活着。 吕家老夫人心里恼火,她和老爷都留了人看顾瑾儿,竟然还是让郑氏钻了空子,没错,她认定了郑氏下的手。 这不仅仅是直觉,还是她宅斗的经验。 很快屋子里的人都离开了,躺在床上装昏迷的瑾儿才睁开眼睛,他夜晚睡觉一直浅眠,半夜窗户不仅开了,还在窗户外放了不少冰盆。 次日他就受了凉,强忍着不舒服去上课,回来路过花园传递了消息出去。 他得到的回信将计就计,这是一次安插人入吕府的机会。 瑾儿这些日子病情严重,并不是受了算计,而是他一直没吃开的药方,也没吃送进来的成药丸,病情自然越来越重。 叶顺时刻关注吕府的消息,白啸感慨颇多,“这小儿人不大倒是有狠劲。”
对自己够狠,这一点和主公有些像,他对瑾公子多了一些认同感。 叶顺,“瑾公子早慧。”
白啸语气幽幽,“吕家不做人啊,多好的一个孩子让吕家逼成什么样了。”
叶顺冷哼一声,“这一次瑾公子遭了大罪,我倒要看看吕家的三公子如何处理。”
白啸对吕家的感官一直往下跌,现在已经跌到了谷底,“呵,我也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