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邑抬手摸了摸左边的脸颊,现在都心有余悸,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近死亡,“多亏了俞老爷子愿意传授缝合医术,我这才捡了一条命回来。”
周钰盯着蜈蚣一样的疤痕,“谁这么有本事能算计得了你?”
管邑沉着脸,“我在海上起了个好头,几个海商联合在一起算计我,差点将我打下的地盘全给毁了。”
杨兮感受到管邑的怒气,“听你的语气损失惨重?”
管邑,“......烧毁了我两个橡胶园。”
还是他最大的两个橡胶园,这两年他的心血全毁了。 周钰两口子脸色也不好看了,现在瑞州需要的橡胶大部分是管邑提供的,“哪几家海商?”
这两年曦轩也组建了商队,因为管邑的关系,这两年发展的也不错,同时也了解了更多的海商情况。 管邑语气幽幽,“你猜谁给这几个海商出谋划策的?”
周钰指了指北方,“江皇?”
管邑,“江皇?”
周钰一听,“你还不知道江王称帝了?”
管邑还真不知道,他最近处理叛徒,又要安抚领地的百姓,他除了关心杨曦轩的情况,根本就没关注过北方。 这次上岸也只关心杨曦轩最近的情况,知道拿下景州后,他就一路追了过来。 管邑用木棍挑着面前的火堆,“江王竟然称帝了,杨曦轩现在掌握八个州,要不要也学学江王?”
杨兮都想翻白眼了,称帝是那么好称的?江王敢称帝人家是前朝皇室,在许多人的眼里是正统,曦轩跟着称帝会被群起攻之,上赶着送把柄出去。 周钰嘴上不客气了,“管当家这次伤了脑子?”
管邑一噎,这两年与两位先生越发熟悉了,有的时候周先生嘴巴是真的不好。 杨兮将话题拉了回来,“不是江皇背后支持,那是谁?”
管邑意有所指,“你们认识,而且找了许久的人。”
周钰陷入了沉思,这两年与管邑合作,消息灵通的都知道管邑和瑞州的关系,能对管邑下手说明不仅因为利益,还因为是敌人。 杨兮也从记忆里巴拉出可能的人选,语气有些迟疑,“云斐?”
当初没抓到云斐,云斐彻底消失了一般,曦轩找了许久都没有消息,最后确认云斐早就逃了出去。 周钰问,“你见到人了?”
管邑为何认识云斐,因为曦轩没抓到云斐,特意让人画了画像交给管邑,希望管邑的人能够多注意一些。 管邑,“嗯,我可是差点被他杀了。”
杨兮瞪大眼睛,“你这一刀他砍的?”
管邑现在回忆起来脸颊的肉都疼,“嗯。”
周钰站起身来回走动,“盯上你不仅仅是因为利益,还想拿下你的势力对曦轩报仇。”
说到这里,周钰上下打量管邑,管邑这条鱼越养越肥了,惦记他的人可不少。 管邑被看的不自然,好像他是头待宰的猪一样,手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周钰收回目光,“看样子云斐又逃走了。”
管邑哼了哼,“我要是抓到他早就炫耀了。”
云斐很值银钱,他能从杨曦轩的手里换取一大笔的货物,可惜云斐一看不好跑了。 杨兮出声,“所以你跟过来不是为了恭喜曦轩掌握八州,而是想找曦轩合作报仇?”
管邑语气酸溜溜的,“我可比不上杨将军的家底厚实,我损失一点都要睡不着觉,现在损失如此惨重,我恨不得生吞了云斐。”
说起就心酸,杨曦轩一路顺风顺水成了八州之主,他反而被通缉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打下了地盘辛苦经营,一遭毁了大半,他哪怕早就不想和杨曦轩比较了,这心里还是忍不住对比,结果心塞的差点立刻去世。 周钰已经叫来小厮拿笔墨,他要将消息送到曦轩的手里,看来云斐必须要除了,还有云斐联合的几个海商也不能放过。 杨兮夫妻的路程并没有因为管邑加快速度,等过了德州终于到达胶州,已经是六日后了。 站在胶州府城外能够看到新建起的兵营,兵营成半包围式,大有府城一有不对就攻城的意思。 一行人表明身份被接去了府衙,杨兮夫妻眼睛打量着胶州府城,没看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自从进入胶州地界,两口子见识到了胶州的穷,他们借宿百姓家时,百姓的口粮是野菜根,明明去年风调雨顺,家中也没有一点粮食。 百姓知道他们是从瑞州来的,里正拿出宣传画大着胆子询问是不是真的,听到准确答案后,里正当场就哭了。 杨兮夫妻也从百姓口中得知胶州的变化,能让百姓知道的消息,一定是瞒不住的大事。 比如百姓重新登记户籍,比如要发救济粮。 胶州府衙,杨曦轩亲自出府衙等待,见到马车临近更是下了台阶上前迎接。 周钰见到曦轩飞快的打量着,确认曦轩没只报喜终于放心了,马车停下先行下来。 杨曦轩凑上前,“姐夫,一路辛苦了。”
周钰不觉得辛苦,注视着曦轩发青的眼眶,“你才辛苦,这才多久没见,你瘦了不少。”
杨曦轩摊开手,“没办法,谁让我太忙了。”
杨兮也下了马车,检查了曦轩和子恒,确认没受伤后,“我的心可算能放回到肚子里了。”
杨曦轩有很多话想说,“姐,姐夫,我们进府衙说话。”
杨兮拉着曦轩的袖子询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最近一直住府衙?”
杨曦轩一一解答,“我昨日上午到的,除了仔细检查过的府衙,其他的地方我可不敢住。”
杨兮了然,“你做得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管邑彻底无语了,他这么大的人杵着,杨曦轩竟然无视了他! 北方,王霍站在化开的河水边,身后是几个大木桶,在远处是要攻打的县城,打不下眼前的县城,他别想打败异姓王。 奚涧咽了下口水,他的头皮有些发麻,“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
王霍语气凉凉,“这是减少损失最好的办法。”
奚涧闭了闭眼睛,已经有人打开木桶,木桶内是残破的尸体,从尸体上能够看出生前生过病。 王霍已经带着奚涧远远的走开,冷冷的盯着尸体丢入河水中,顺着水流往县城的方向走。 王霍目光冰冷,抬起手后,很快几声惨响起,刚才搬木桶的士兵全部被杀了。 河边只剩下王霍和几个一身黑衣的死士。 王霍需要名声,如此恶毒的手段不能传开,王霍等尸体漂远了,这才转身离开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