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伤到这牲口……还是在有你牵制他注意力的情况下。”
百里曦听他这么说,看着自己被打穿的肩膀,越来越后怕了……也就是说,这次她能活着回来,纯属命大!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吴牲口但凡当时再冷静一点点,被打穿的恐怕就不是胳膊,而是心脏了。她咬了咬牙,忍着伤口的剧痛再次活动起来,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下了她跟萧离他们的临时联络地点。“我可能一时半会活动不了,这是市局这次派来其它增援人员的联系方式,既然你现在有跟吴牲口碰面的机会,自己一个人想必也是极度危险,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靠谱的人,有他们在,应该至少不会太被动。”
猎犬点了点头,收下,转念一想,却又看着那个地址若有所思了起来。有这么说自己战友的吗?该不会……猎犬浅浅一笑:“你男朋友是不是?”
一听这话,百里曦一下子又疼了起来,身上的伤让她着实没有脾气:“别笑话我了好不好……我没有男朋友,非要说的话,他算是我一个冤家对头吧。”
她茫然地看着外面,伤痛让她的体力消耗迅速,很快便又再次昏昏欲睡。待她重新进去,猎犬盯着那个地址,再次陷入了沉思。“能降服红尖椒的男人。”
他喃喃着,走出这小出租屋,消失在了这城市的熙熙攘攘中。另一边。南都市局这边的安全屋。萧离和戴高乐一人带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刚把东西放下,戴高乐便看向了屋子角落里隆起的被子。他小心拉开被子,看了一眼——小糖躺在那,醉成了翻白眼的死鱼。“呃……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那个天真无邪的卡哇伊小萝莉小糖,冷不丁被折腾成这样,看来戴高乐明显被吓了一跳。“不用看,百里曦干的。”
萧离没好气道:“那姑娘你看她像个正常人是因为你跟她还不熟,混熟了,就是这么个味,辣。”
戴高乐一下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什么什么味儿?我是问小糖怎么了?”
萧离无奈道:“呛翻了呗?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戴高乐还是没听懂。这时,局里来电话了,是唐雪打来的。“碎肉,你还跟九头蛇在一起吗?”
戴高乐:“嗯,冰糖也在,怎么了?”
“那正好,做好准备,猎犬已经通过红尖椒拿到了咱家安全屋的地址,正在赶去你那,小心行事。”
戴高乐又是一阵疑惑:“……小心行事?为什么。”
萧离不无严厉地训斥道:“服从命令就对了,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唐雪:“红尖椒在他那睡了一整晚,咱这边的人事关系猎犬并不清楚,周队担心会出乱子。”
这个时候,小糖也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张跑过来阻拦:“喂喂萧哥,冷静,只是睡一晚而已是吧,不一定会发生什么的对吧。”
萧离眉头一挑:“啊,那不是挺正常?”
唐雪:“就当我们这边多心咯。”
萧离:“反正裘队的命令本来就是要打断猎犬的狗腿。”
戴高乐一下子就慌了:“我的天萧哥你冷静,裘队说着玩的别当真啊。”
萧离又瞪了他一眼——“命令哪儿有说着玩的,碎肉,你跟我平时玩玩闹闹怎样都无所谓,可到了正事上你也得给我记住,老兵的话就是命令,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他几乎是无视了小糖的存在,自顾自给场中另外一个男人下起了命令,看得小糖一脸懵圈,却又无可奈何。萧离:“雨滴,你给我简单说一下,猎犬的本事咋样?”
“昨晚差点把吴牲口打死。”
“懂了,碎肉,冰糖,把枪掏出来,把保险给我打开!”
戴高乐一脸绝望:“玩真的啊?”
小糖也越来越搞不清状况了:“到底怎么回事啊,雨滴是谁。”
唐雪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这不是不识大体,就算周队来亲自指挥也是一样。省厅越级派人下来,地方上的配合本来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处理类似这种问题,这边一向都是按部队上的规矩来——先过两招试试!管你警衔大小,谁有能耐谁说了算!此时窗外还下着雨,一道阴影大老远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萧离和戴高乐分别站在门两边,蓄势待发,小糖虽然心里还在发虚,却也只能听老兵的,掏出配枪打开保险,指向了木门的中心。“他来了,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脚步点,放近点打。”
萧离冷冷地命令道。戴高乐依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脸上再次写满了大大的惊叹:“九头蛇,你确定要来真的?”
萧离淡然地解释道:“要是被他打伤迫不得已归队的话,以后特情这种事上面就再也不会跟我们打招呼了,你想想,那以后要是再有这种案子,还咋办?”
戴高乐陷入了沉思。可萧离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思考人生:“听裘队的,照腿上打,别打第三条腿上就行!”
戴高乐:“明白。”
小糖脸色一阵绯红:“明白。”
猎犬的皮鞋踩在雨地里,轻柔无声。可那微小到人体无法察觉的声波,却在地面上悄悄传导,然后顺着这间出租屋的墙壁传入了他们的耳朵。噔,噔,噔。萧离年轻而刚劲的手,如鸿毛一般,无声地覆在了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则轻轻预压下了扳机,恰如一只潜伏在草丛里的蝰蛇,蓄势待发。噔,噔,噔。外面的雨中,猎犬整个人的身影都覆在漆黑色的雨衣下,如同这雨中的恶灵。雨衣头罩下的阴影之中,一张大嘴咧了咧,露出了一口白牙。噔,噔,噔。两个高手之间的决斗,一触即发。萧离握紧门把的手突然一拧,声音穿透门板,穿透雨幕传达的另一边猎犬的双耳中,他的雨衣下立刻亮出了一面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