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周昙之所言,与祝清意对战的女子,看似占据上风,十几招过去,被防得滴水不漏,心态有些不稳,剑招中破绽也漏了出来。
祝清意察觉到女子的剑招慢了的那一瞬,借着后腿的力量,脚踩地面,一个旋腰,避开女子的攻势,身影瞬间落到她身后,长剑抵着女子腰背。 胜负已分。 底下哗然一片。 “这祝清意是哪冒出来的?你们听过这个人吗?”身旁人摇了摇头,同样一脸迷茫。这人名字听着耳生,多半是第一次参赛。 也有人见多识广,看出来他使的是铅华剑法,推断他是剑宗弟子。 “他不过是个筑基初期的弟子,怎么参加这剑道组来了?”
虽然剑道组对剑修境界没有要求,但这么多年来,金丹以上参加剑道组几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猛然看见个筑基境的,还是有些新奇。 祝清意跳下擂台,回到观战台,剑宗弟子纷纷围过去,面上露出笑意,第一场比赛就赢了,这彩头好啊! “你小子可以啊!”
杜州拍着他的肩膀,夸赞道。
周昙之虽然恼祝清意擅作主张报名了剑道组,不过第一场赢了,还是不吝夸赞了他两句。 先让这臭小子得意两天,等后面真正对上各宗门的剑修,他就知道,剑道组不是这么好混的了。 试道大会的对战分组是抽到一号的和二号一组,三号和四号为一组,杜州抽到六号,第三场便要上场了。 “下一场就是杜师兄,也不知道对面是哪个门派的。”周照一如既往的默念着,忽地发现,他刚刚能出声,又惊又喜。
祝清意不知道周照先前被施了禁言术,见他行为疯癫,颇为不解,“杜师兄要上台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周照沉浸在能说话的喜悦中,没理他。 “管他哪个门派的呢?自有铅华剑法一剑斩去。”
杜州扬言说道,豪气十足。
“祝师弟,待会儿师兄给你露一手,你可看仔细了,别说师兄不教你。”杜州说着,啧啧叹气,“你刚刚虽然赢了,但着实丑陋,怎么能被打得像个缩头乌龟呢?”
祝清意:“……”刚才还不是这么说的,杜师兄怎么还有两幅嘴脸呢? 说话间,第二场的结果也已经出来了。获胜的是照影山连星剑宗,秦思思。 那秦思思脚踩鹿靴,蓝白渐变的裙子只到小腿处,显得活泼俏意。引人注意的是她腰间挂着一串铜铃,却并没有随着她轻快的步伐,发出声响。她看起比祝清意还要小上一岁,赢的这场却格外漂亮,几乎是碾压式获胜。 “下一场,秋莲剑宗叶子胥对战剑宗杜州!”
话落,只见隔壁一道身影跃栏杆而下,脚踩树叶,身姿轻如飞燕,稳稳落到了擂台上。 还挺会装的。 杜州冷哼一声,从观战台走下去。 叶子胥抬眼,有些不耐烦。对手怎么走这么慢,等得他花黄菜都凉了。 好不容易等人上了擂台,杜州又开始慢条斯理的抱剑鞠礼,叶子胥敷衍回了一礼,便开始出剑。 虽然鞠礼敷衍,但对战叶子胥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也是常参加剑道组比赛的,大多数对手都是老熟人了,杜州也不例外。 他很清楚,对方是一个劲敌。也怪这抽签运气太差了。 叶子胥握剑的手腕用力,力灌剑尖,一个太虚点步式,刺向杜州大开大合的肩臂处。 杜州反应迅速,以截剑化去攻势,顺着攻势反击,长剑相击,发出铮铮剑鸣。 秋莲剑宗习芙蓉剑,剑势柔美秀丽,剑光如落金芙蕖,实则是闪着秋莲般寒光的利剑。 一剑可横秋! 巨大的剑气激起阵阵尘土,众人下意识的掩面挡住口鼻,太玄剑宗掌门挥袖布下一个结界。 “好凌厉的剑法!”
祝清意看清擂台四周的剑痕,惊呼着说道。
符珠见不得他夸秋莲剑宗,“也就一般吧,不及我们剑宗的铅华剑法。”符珠在剑道一途上的天赋,祝清意这半年早有耳闻,她都这样说了,那肯定还是铅华剑法厉害。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符珠的性子是,她修什么剑法,就是什么剑法厉害。 如果她不是剑宗弟子,而是秋莲剑宗的弟子,她就会说,铅华剑法不及芙蓉剑。 祝清意和宓芋换了个位置,挤到符珠身旁,“符师姐,依你看,这场对战还有多久结束,杜师兄会胜吗?”
“自然是杜师兄胜了!”
符珠白了他一眼,“问的什么话啊。”
周昙之拉回祝清意,“小师妹都说杜州会赢了,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瞪大眼睛看好,他下一招是铅华剑法第二式,学学是怎么在对战中使用的。”
台上叶子胥见杜州腾跃而起,一个上劈的姿势,来不及避开,反劈去接。 “叶子胥反劈去接,就注定败了。”
符珠一语道出结果。 祝清意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么笃定,但心中莫名觉得她说的很对。 他凝神看向擂台,杜州剑气凛冽,直直劈下,叶子胥下盘被逼得越发的矮,握剑的手隐隐颤抖。 叶子胥,败了。 杜州使用的,正是铅华剑法第二式,珠玑不御。 “周师兄是怎么知道杜师兄会使用珠玑不御这一招的?”
祝清意好学的问道。
周照、钱三宝、宓芋,还有几个筑基境的弟子都朝他望去,唯有陈红锦看着对局,若有所思。 要真有这么好学,也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周昙之冷着脸唬人,“平日里叫你们好好练剑,参悟铅华剑意,都只练剑招,不悟剑意是吧?”“……” 周师兄猜得好准。 拿到铅华剑谱后,他们每日研习剑招剑式,私底下各种攀比学到哪一式了,剑意这种东西,是什么?早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这届新弟子资质都不差,周昙之敲打完一番后,端起师兄的风范,尽职尽责教导他们,“珠玑不御,是铅华剑谱中最凌厉的攻击之式,用好了,可破一切防御。”
“杜州之所以当机立断,使用第二式,便是他猜透了叶子胥会选择防御,这样一来,正好以珠玑不御破之。”
赢了比赛的杜州兴冲冲回来,见大家都围在一块,好奇的问道:“都在说什么呢?”
杜州在台上露的那一手,可谓彻底折服了这批新弟子,祝清意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自然是在聊杜师兄的英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