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贺景枫到底是怎么和云家交涉的,云伊雪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自从那天以后,云家的人再也没有来烦过自己,甚至连之前说好的属于母亲的股份,云富原也找人送了转让协议过来。自己拿到了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哥哥也得到了妥善的照料,云伊雪突然觉得,这场婚姻,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差。至少对于贺景枫,她是心存感激的。这天,原本打算出门去医院看云长颂的云伊雪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云伊雪小姐么?”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他说道:“我是熊猫快递,请问您认识云长颂云先生么?”
“认识。”
云伊雪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据实回答道。“我们这里有他的快递,但是他的电话打不通,快递上紧急联系人是您的电话和姓名,您看是您联系一下他,还是过来替他取一下?”
“我过来吧。”
稍微一沉吟,云伊雪回答道。和管家打过招呼,云伊雪便开车来到快递公司,从工作人员那里接过包裹,云伊雪看着上面的收件日期皱起了眉头。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一个星期之前,自己嫁给贺景枫的那一天。可是,哥哥早在半年之前就已经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那这个包裹到底是谁寄的?为什么紧急联系人会写自己的名字?“这个紧急寄件人……”云伊雪想着,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记得一般的快递没有这个选项吧?”
“是的。”
工作人员面带礼貌的微笑,耐心地回答道:“正常来说是没有这个选项的,但是这是保价的快递,客户要求写的话,我们会有备注的。”
“保价?”
云伊雪挑了挑眉,问道:“这个包裹保价多少?”
低头查询了一下系统,工作人员回答道:“十万。”
“谢谢。”
得到答案的云伊雪冲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着包裹转身离开。驱车回到景苑,云伊雪拿着包裹就上了楼。房间里,云伊雪看着手上的包裹皱起了眉头。不管是保价的金额,还是紧急联系人的方式,都在向她传达一个信息——这个包裹是给她的。但是让云伊雪不解的是,为什么寄件人不直接把东西寄给她,而是要绕这么大一个弯?非要打上哥哥的名义?紧紧抿住嘴唇,云伊雪深吸一口气,拆开了包裹。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出现,包裹中根本没有任何够得上十万块钱保价的东西,甚至寻常得不值一晒。里面只有一把挂着数字标签的普通钥匙,和一张名片。云伊雪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随后皱起了眉头。景苑外的一辆轿车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看着不远处的阳台,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喂,是我。”
他一边将手里的烟熄灭,一边说道:“她出了趟门,去拿了了快递,已经回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闻言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什么快递?”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些许痞气的笑容:“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网购呢?千金小姐在网上购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吧?”
“查一下,是谁寄的。”
电话那头的人对于他的态度不以为意,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指令:“最近这段时间,跟着她,别被发现。”
“我办事,你放心。”
男人说着,冲着路过的女孩儿吹了个口哨,挂断了电话。当晚九点,穿着高跟鞋短裙,带着手包的云伊雪出现在容城最大的夜店SUHU外,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名片,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径直走到吧台,要了一杯百利甜加咖啡,云伊雪开始观察起夜店里的人群。和云雨珊那个夜店常客不同,这些年她忙于学业,别说夜店了,就连KTV她也甚少踏足。因此不管是打碟的DJ还是舞池里跳动的人群,对于她来说,都十分新鲜。“嗨,美女,一个人吗?”
云伊雪的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穿着风衣,眼眶处有一道疤痕,男人带着笑容说道:“我请你喝一杯?”
说着,便冲酒保招了招手:“小八,深水炸弹!再给美女来一杯长岛冰茶!”
原本想拒绝的云伊雪,在听到他和酒保打招呼的一瞬间改变了心意,她挂上甜美的微笑,侧头问道:“你经常来玩?”
“也不是经常。”
男人说着,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笑着说道:“这不是和你有缘吗?”
对此,云伊雪不以为意,她低头喝了一口手上的百利甜,继续问道:“这地方开了多久了?”
“SUHU吗?开了有半年了吧,之前这里是个饭店,后来听说有一群富二代想找个聚会的地方,就把这地方买下来了。”
男人说着,转身指了指夜店三楼的位置,“看到三楼那扇白色的门没?那里就是他们老板的办公室。”
“你进去过?”
云伊雪故作惊讶地问道。谁知道,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去那儿干嘛?”
说完,将自己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拍了拍云伊雪的肩膀,转身离开。等到男人的身影被舞池里的人群淹没,云伊雪才慢慢低头,摊开的手心里,赫然是一张纸条。深呼吸让狂跳的心脏平静下来,云伊雪将纸条放进手包,起身准备离开。“云伊雪!”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云伊雪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下推到了地上。云雨珊看着倒在地上的云伊雪,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就说呢!贺家那个残废怎么满足得了你这个小贱人!刚嫁过去就来夜店勾男人……”“你说,如果我告诉贺家少爷,他还会不会像之前那么护着你!?”
云伊雪看着云雨珊,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怎么偏偏就遇上了这个灾星?!三楼的办公室内,两个风格迥异的男人通过单向玻璃,将一切尽收眼底。有着银蓝色长发,穿着睡袍的男人见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转头问道:“不下场管管?”
闻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银白色面具扣到脸上,转身出门。长发的男人看着他留下的轮椅,侧头一笑,露出半颗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