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秦解语愣了一下后笑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既然不想见魔教的那些人,不如就此别过吧!”
秦解语双手负在胸前一本正经地道:“我昨晚又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若是魔教的人不服,有我在身边也会好一点,再则日后郁梦离若是欺负你了,你只怕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
明云裳对于秦解语的逻辑无比膜拜,对于他的善变却觉得有些可爱,她也舍不得就此和他分开,他愿意守在她的身边对她而言终究是一件好事。郁梦离听到秦解语的话眉头微微皱了皱,嘴角却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秦兄真是大度,对裳裳如此关心我心里开心的紧。日后身多一个你帮心看着,想来裳裳也更放心一些,我在此先谢过了。”
他说罢,竟真的轻轻一揖。明云裳闻言嘴角微抽,她对郁梦离还是有些了解的,他这样说表明他对秦解语也是存了点小的意见,郁梦离整人的本事她是知晓的,心里暗叹日后秦解语真要跟在她的身后的话,还得自求多福。不过她的心里却有些温暖,她何其有幸能得到这样两个男子的关心,往后的路她更没有什么好怕的了。三人走进宫殿之后,那些魔教的教众看到三人也不敢阻拦,秦解语的性子,整个魔教尽知,纵然大多数教众都不认识明云裳和郁梦离,却连多问一句都不敢,却有人将秦解语回来的消息极快的告诉了容景遇。三人在山谷里只呆了三日,可是魔教却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明云裳那一日狂性大发,倒有不少的魔教高手死在她的手下,因此一件事,魔教元气大伤,那间议事的宫殿更是一片狼藉,那些鲜血深深的染进了的石缝之中,纵然魔教众人用心冲洗,也没有办法将那些血迹冲去。水云轻那一日内力被明云裳吸尽之后,整个人元气大伤,她年轻的时候曾受过重伤,原本有极高的内力镇着,倒也没有太大的事情,只会在变天之时隐隐作痛,没有内力之后身体就更加的差了,这几日痛得厉害。容景遇站在那座大殿之中,见有的地方石头已微微倾斜,看起来整个大殿将要塌了,他的心思变得伤感、冷然和绝望。那样的山崖,他和知道明云裳带着郁梦离跳下去之后,会必死无疑,从今往后,他便算是真正的断情断性了,这世上只有一个明云裳,他知道他再不会对任何人动情了解。这段日子杂乱的心,纠结的心,倒可以完全冷静下来了,可是却又不知为何,心痛得却更加厉害了。世事无常,他的人生更无常,明云裳愿和郁梦离一起去死,却也不愿意和他共生,那一日他亲眼看到明云裳带着郁梦离跳下,他没有拦,心里既盼着她死又舍不得她死,却又知道对他而言她死了也许更好,那样他也会少了很多痛苦,只是在看到他们跳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一片生痛。他到那时才知,原来他以为他对她断情断爱了,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他是人,终究是有感情的,而且比他预期的还要深。那一刻泪水顺着他的眼睛流了下来,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为何会流泪,他也曾一度认为他早已没有了泪水。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远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了解他自己。而当他看到秦解语跟着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一直看不起的秦解语竟比他要勇敢的多,见到明云裳死了,不管明云裳是否爱他,秦解语都愿意为她跳下去,可是他却做不到。往日的烟云在他的眼前浮现,他却觉得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淡了,淡陌的连一点味道都没有了,几年前那痛入骨髓的伤在这一幕的面前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他爱的人,他恨的人,都死了,他的人生似乎美满了,却也孤寂了,凋萎了,他的人生也许还有很多的欲望,却也变得索然无味,他甚至会问自己,这一切为何会如何,他往后的人生又将如何走下去?他的眸子微微地眯着,教众走进来看到他的样子欲言又止,他却已回过神来,眸子里满是清冷,然后极为淡陌地道:“什么事?”
“回教主的话,秦左使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有一个好像是在少主。”
教众轻声答道。容景遇原本一片冰冷的眼睛里突然有了一抹欣喜,那狂烈的喜意漫过他的心,他的脸上难得有了欢喜的笑容,只是那丝笑容很快就淡了,眼里的喜悦也极快就消失了,他不紧不慢地道:“你方才说什么?”
他的话里已有了一抹凌厉之气。那教徒怯怯地重复了一遍道:“秦左使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有一个好像是在少主。”
容景遇闻言却大笑了起来,那教徒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笑过,顿时眼里有了一抹不解,容景遇半晌之后才停止大笑,然后大声道:“天意啊,这一切都是天意!”
他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又活了过来,他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他还没有死,她又岂能死?“教主,如今该怎么办?”
那教徒反问道。容景遇缓缓地道:“少主回来了,自然要好生迎接,礼数我们是断断不能少的!”
那教徒眼里有一分不解,容景遇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道:“你把这事也知会公主一声,她女儿回来了,想来应该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