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谨夜风就动了杀机,当时还曾借郁梦心的手去杀谨夜风,却被他躲过了一劫,而后她纵然再起杀机,也以为这一次她必死无疑,只是一切都脱离了轨道,郁梦心的人没有杀了谨夜风,反倒让她在那一次宫宴里脸面尽失,那一次让她看清了郁梦心的嘴脸,心里只余更浓的失望。几次下来,她便知道要靠郁梦心对付成为谨夜风的明云裳那是不太可能的。而兰陵王对她的印象并不好,每次见到她都黑着一张脸。她虽然至今都不知道明云裳的下落,却又觉得她往后的人生充满了苦楚。她最初来到京城之后的得意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的消失,她知道她这生也许就要锁在兰陵王府这座宅子里了,她曾奢望的正妻之名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绝望了起来。原因无它,郁梦心在十天前又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出自青楼,模样是极好的,眉角眉梢都是媚态,她自持出身书香世家,看不起那种青楼女子,更不愿和青楼女子共侍一夫,可是目前的情式却是她最不愿意的局面。而郁梦心对那个青楼女子宠爱有加,那情形她甚至觉得他对那女子的宠爱远远大过于他对她。才不到一载而已,他就又纳了新妾,长此以往,她都难以想像得出她的日子要如何过下去!因着那房小妾的得宠,郁梦心宠爱的转移,她被王府里其它的女子当做笑柄在讲。明云端自小就有几分傲气,又自认是个聪明的,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她才知道她之前的选择是多么的错,男人的心,她想要拴住何其的难!她半伏在小桌之上心里满是苦恼,却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她记得儿时崔氏和水氏相处之道,她一直认为就算是做妾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只是在兰陵王府才知道,小妾的地位在这种大户人家里其实什么都不是。郁梦心也不是明老爷,不是说两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而这段日子她和郁梦心相处之后对他的了解更深一些之后她才知道,像他这种男子是极度功利的,那个正妻之位只有京城的名门望族才能坐得上,而她说白了只是一个穷酸书生之女,没有一点家底,他是断断不可能给她那个位置的,所以如今她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只是这条路注定会无比艰辛,而且也没有尽头。她到此时极为羡慕谨夜风娶的那个女子,她怕是这一生再也不可能戴上凤冠霞披,再也不可能风光大嫁,而究其一切的根源,也不过是因为明云裳,若非是明云裳,她又岂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她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郁梦心却回来了,今日里竟破天荒的没有去那个青楼女子那里,而是来到她这里,他伸手轻轻抱着她的腰道:“在想什么呢?”
明云端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回过神来,浅笑道:“六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
郁梦心淡笑道:“今日里喜宴变成了闹剧,婷韵郡主大闹洞房,新娘子滑了胎,这会正闹得厉害,人都散了。”
明云端愣了一下,她听到滑胎两字时心里暗自欢喜,那是属于女子嫉妒的欢喜,在她的心里,她若是得不到幸福,那么最好全天下人都得不到幸福。只是她的心念又动了一下,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在这大户人家里生活,只有生下一子半女年老了才会有所依靠。她心里纵然对郁梦心极度失望,却也知道他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就算是再讨厌他,也得依靠他,于是她轻轻倚在他的身边道:“那女子当真可怜。”
郁梦心轻声道:“我倒觉得那女子是活该,像谨夜风那样的男子又哪里配有子女。”
明云端之前一直听郁梦心对谨夜风极为推崇,此时听到他这句话不禁愣了一下,郁梦心又淡淡地道:“算来你和谨夜风也算是邻居,今日里谨夜风的父母都来到京城了,你若是得空,就常去走动走动,也省得你总是说在京中没有熟人,我又忙得很,没空陪你。”
他今日从谨府参加婚宴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容景遇,当时容景遇就提醒他,让他得空了让明云端多去谨府走动。他虽然不知道容景遇对他说那些话的真实意思,但是也知道容景遇素来对很多事情都算无遗策,他这样说必定有深意,所以郁梦心回到王府之后才来找明云端。明云端微笑道:“六公子处处为你设想,我心里开心的紧,又岂敢有其它的想法。”
她的头微微低着,端端是欲语还羞的娇色。郁梦心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以前觉得她做事不是个聪明的,可是今日这般见她她也没有抱怨一句,也不是个蠢的,最重要的是她那副娇羞的模样,是合他的性子,这几日他一直宿在青楼女子那里,那个女子张扬而又大胆,远没有明云端这样的端庄之色。他的手将她的腰揽紧一些道:“我最是喜欢你这副样子,聪明的紧,甚合我意。”
他的话一说完,腰微微一弯,便轻轻吻上了她的脸颊。她轻嘤了一声,先是害羞的扭过了头,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将头扭了过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唇舌轻交,满室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