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明云裳,见她虽然瘦瘦弱弱,却极有灵气,顿时明白婷韵为何会对她动心。只是婷韵是因明云裳而病,太后对明云裳倒存几分不满。而婷韵自她进来之后,却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了无生气的坐在那里。而明云裳在看到婷韵的时候陡然明白天顺帝的意思了,他是想告诉明云裳若是她娶了婷韵,便也算是皇族中人了,日后年年都能到宫里来吃年夜饭。明云裳的心里有万般的无奈,却也没有法子,这局面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复杂的多,太后的那记眼光,是恨不得将她凌迟了。天顺帝虽未到而立之年,却已有了好几个皇子,最大的皇子已经有八岁了,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很想送“种马”两字给天顺帝。而那些皇子们看到她也颇为惊奇,一个个睁大一双眼睛看着她,有皇子问身边的妃子她是何人,妃子们简单的答了一下,然后都是夸赞之词。容景遇一身白衣坐在最角落里,看到明云裳时也有些意外,却只是嘴角微微一勾,然后举起杯子,对着明云裳轻轻一伸,然后淡笑着便将那杯酒尽数尽下。明云裳看到她的举动轻轻一笑,也拿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往下一倒,示意她也全一干了。天顺帝看到两人的举动笑了笑,龙眸却微微敛起,显得无比幽深,只说容景遇也是朝中重臣,让他们好好相处。明云裳对于天顺帝的说词自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有一双眼睛无比怨毒的看着她,她扭头一看,却是一个秀丽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几岁,眉眼与何进有三分相似,她顿时便明白眼前的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何妃了。她朝何妃笑了笑,笑的谦和而又温润,何妃却将头扭了过去。她知道如果今日不是大年夜,她不是天顺帝请过来的,怕是何妃都要扑过来找她拼命了。只是她看了一眼何妃的位置和妆扮,只见她几乎坐在此末席,身上的衣物也远不如其它的妃嫔光鲜亮丽,便知道何妃也不是个得宠的,她倒也没有将何妃放在心上。宫中女子的心机素来都不会太浅,只是她是外臣,她并不觉得何妃能把她怎么样,而何妃失去何进的支撑,在宫里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过。这一群看似光鲜亮丽的女子,只怕远没有想像的中的那么光鲜亮丽,一看天顺帝有多少妃嫔,就知道他对女子是什么样的态度。万贵妃倒是对明云裳极为友好,见她看来便朝她盈盈一笑。明云裳知道这个女子如今是天顺帝最为宠爱的妃子,只一眼,她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子的心机颇深,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忙陪了个笑,然后再干了一杯酒。她这具身体原本是不能喝酒的,自从她的武功有了根基之后,喝个几斤酒也不在话下。席间的气氛显得极好,一群人有说有笑,倒有几分其乐融融的感觉。而明云裳却觉得这一场宴席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吃的最痛苦的席,要享受太后的不屑,何妃的怨怒,还有容景遇的冷眼,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席散了,她准备去天顺帝安排好的宫殿里休息,天顺帝却道:“景遇,你今夜便和谨相宿在一起吧,朕知道你们有心事,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沟通沟通,放下心里的不快,你们如今可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明云裳听到这个安排只差没气的吐血,她刚想要反对,容景遇却微笑着答道:“不敢有违圣命,微臣也觉得和谨相有些误会,皇上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们必定能将心结尽解。”
天顺帝赞道:“甚好,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明云裳想要反对也没有机会了,容景遇含着笑道:“谨相,这边请!”
明云裳很想把他的笑容撕烂,然后再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几脚,却也只能强行忍着,也微笑道:“多谢皇上的美意,微臣早前就听闻容太傅博闻强记,今日里刚好向容太傅讨教一二,容太傅先请!”
天顺帝看到两人的反应眸光深了些,却微笑道:“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朕心甚慰!”
明云裳和容景遇忙起身谢恩,然后两人才一并退了下去。两人走到,万贵妃轻声道:“皇上,让他们两人宿在一起会不会不太妥当?”
“有何不妥当,今夜宫中侍卫大多也值年假休息了,守卫没有往常那么多,朕又岂能让朕的两个贤臣有所损伤,所以让两人宿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天顺帝淡淡的道。婷韵在明云裳和容景遇转身的时候头轻轻抬了起来,她轻轻抿了抿唇,眼里已有了一丝泪光。太后看到她的样子后轻声道:“不必为这样的男子费神,你若是心里真的有他,母后一定会成全你的。”
婷韵轻轻摇了摇头道:“母后不必为女儿的事情操心了,女儿心里有数。”
太后看了她一眼,张嘴欲说话,想了想却又闭上了嘴。明云裳心里有一股想要骂天的冲动,她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年竟是跟容景遇那个变态一起过,这算是什么?她不能和郁梦离一起过年也便罢了,还要和容景遇宿在一起,老天爷,你的眼睛瞎了吗?她走在容景遇的身后,在她的心里,是恨不得拿起一块板砖,然后将容景遇彻底砸晕。容景遇白衣如雪,背影也极为挺拔,看起来甚是舒服,只是明云裳熟知他的性子,知道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披着羊皮的狼,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容景遇的脚步很是轻盈,那双白靴不染一丝灰尘,浑身印着雪光,倒有几分嫡仙的感觉。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小太监点燃了桌上的油灯便退了下去。明云裳站在门边看着他,一双眼睛里满是冷厉之色,他也不看她,见桌上有新沏的水,便自顾自的泡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