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慢慢踱步走来的怪异面具男子,匪首拼命挣扎着站直身子,手中钢刀摇摇晃晃的直指东丈,黝黑的脸庞布满了狠厉:“安某自认我流沙帮与阁下素未谋面,当得是无冤无仇,你何以至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等实力与阁下天差地别,今日我老安算是认栽了,阁下哪条道上的,且划下道来,老安我接下便是!”
已经走到匪首面前的东丈目光闪烁的看着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大汉,沉吟片刻说道:“是条汉子。”
而后手指指向身后已然悄悄跟上前头的陆冠英说道:“你也是河上讨生活的,我且问你,他之前说的话可有半句虚假?如若有,他今天也活不了。”
东丈此话一出,已经走到两人身边的陆冠英也不禁面露惊异,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暗暗咬了咬牙且面露坦荡。 “你说的是?”
冷不丁有了一丝转机,看到了那么一线生机,匪首大汉略显迟疑的问道。 “残害无辜,鱼肉百姓,陷害忠良,哪一样如若他说错了你告诉我,我谁都不会偏袒。”
听言,边上的陆冠英略显诧异的转头看了眼身旁这个神秘人仍自沉默,而直面被问的匪首大汉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却仍自梗着脖子强硬说道: “咱江上讨生活的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试问谁人手上没有个把无辜人的性命?他便没有么?阁下如若这般说道那就没甚意思了。”
说完两人都静静的等待陆冠英说话,而东丈却是知道的,虽说陆冠英为太湖群盗之首,但他一直在节制各寨水盗多行义事,抗宋官、抵外敌这些都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虽为盗首却也当得上是个抗敌英雄,他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手底下是不是有个别手下为恶乡民这就说不好了。 略一沉吟,陆冠英开口说道:“陆某虽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大豪杰,但残害无辜这是陆某从未有过也不耻所为的事情,手底下的兄弟们自然也有陆某做保,断也不可能会做出为恶乡里的事情,一经发现三刀六洞绝不姑息!”
顿了顿,陆冠英目光直视匪首大汉厉声喝道:“安锦!上月中旬你带人闯进江根村将张氏一家老幼妇孺九口人屠戮干净,起因却只是因为人家老汉恶了你们帮中小弟一言,你们便将人全家老小一个不剩的连根屠杀。 今月月初,你瞧见出河捕鱼的李友两夫妇,你觊觎李友娇妻美色便命人强行把其妻黄氏掳来,毁人妻子名节还将李友手脚捆住沉入江中......” 在陆冠英一一将安锦所做过的事一一列举出来,东丈面具下的脸色却越来越平静,每一个案例都意味着一家人的噩耗惨剧。 “你说,这些个好事是不是你们流沙帮干的!说!!!”
最后一个字陆冠英是用吼着说了出来。 对面的安锦在陆冠英说出第一个事件的时候脸色就已不对,等陆冠英继续林林总总的列出了十几起惨案后,他终于绷不住脸色,冷汗直往额上淌出,眼珠滴溜溜的乱转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大抵是脱困之法罢。 “陆冠英!你胡说!!”
安锦其实早就想打断陆冠英的陈述,但每次刚想开口就被身前这个神秘人冷冰的眼神制止,是以才忍到了现在,但现在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一丝希望也终将破灭。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只要前往事发地点问上一圈不就知晓,何必在此做这口舌之争。”
陆冠英不屑的轻哼说道。 “你....” 安锦目露凶光的盯着陆冠英还待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掌声打断了话头。 啪啪啪啪啪啪! “安帮主好精彩的人生。”
东丈摆了摆手止住还想说些什么的安锦继而又道:“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哪句真哪句假我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的。”
顿了顿,东丈面具下的双眼冰冷的盯着这个惶惶不安的大汉继续说道:“我觉得是,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况且,我相信他。”
在陆冠英诧异的眼神下东丈走向惊慌失措的安锦:“来罢,我们单挑。”
已然豁出去的安锦自知今日肯定不能善了,刀口舔血的汉子都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谁都不知道这一天竟来得这般快,这么的触不及防,也是被激出了内心深处的血性。 心想死之前也得咬下对手一块肉的原则,倒也光棍的挥舞手中钢刀凶狠着对东丈吼道:“来罢!”
而东丈则是连剑带鞘的取出了腰后长剑一把插入了地面,赤手空拳的踱步走向脸上挂着三分狞笑七分紧张的安锦洒笑着说道:“每每都是用兵刃,这次,我想试试徒手打死人的感觉。”
“那爷就成全你!”
安锦眼神一狠手中钢刀虚势往东丈劈来,踱步走向安锦的东丈侧身避开长刀,安锦瞬时手腕一转,钢刀又在半空中瞬间改变方向直往东丈腰身横劈而来。 “公子小心!”
边上观摩的陆冠英惊呼出声,东丈面具下的嘴角上扬,足尖点地,在钢刀堪堪触碰到腰身的时候,人一个侧空翻避开横砍而过的钢刀。 东丈双足刚一踏地,安锦便手腕上抬手中钢刀是以刚猛之势又往左侧刚落地的东丈砍来,面对来势,东丈双腿屈膝,矮身,以左脚为支点撑住整个身子,上身下仰无限接近地面,险之又险的躲过左劈而过的长刀。 在长刀去势到头新力未生之际,全身仅靠左脚支撑,右腿快若闪电的一个鞭腿砸到了安锦的胸口。 砰!!! 东丈右腿刚一接触安锦胸腔便已发出恐怖的声响,安锦颇为厚实的胸腔瞬间便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伴着刺耳的断骨声响起,安锦手中钢刀再也握力不住脱手而出,眼睛也因为身体受到外部的巨力冲击,双瞳呈现出瞪大的状态,并冒出无数的红血丝,显然充血严重。 安锦长刀刚一脱手而出,人便已轰然倒飞而去,东丈右脚刚一踢出,瞬时就双脚着地,上身摆正,矮身,蹬地,人又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追向了倒飞而去的安锦。 快若闪电的身影鬼魅般的追上了还在空中倒飞着的安锦,右手把住安锦的后脑勺,东丈双足踏地一扭腰身,反手就将倒飞而去的安锦硬拉而回,右手按着他的后脑勺一把砸到了身前的枯树上。 轰!! 一声巨响,安锦整张脸被东丈砸到了一棵巨大的枯树里,霸道凶猛的力度瞬间就以安锦的头为基石往枯树干上砸开了一个大洞,而安锦整个人的头都已陷进了树洞里。 只剩树洞外跪立着的身躯直挺挺的抖动两下便彻底没了动静,巨大的枯树被东丈从中砸开了一个大洞,洞口往上的树干便再也支撑不住斜斜轰然倒塌。 身后的陆冠英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久久不能言语,枯树的轰然倒塌激起了漫天尘灰,只听里头传来了一个声音: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