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不”是一位妇人发出的,她是小女孩的母亲,从拥挤的人流中挤出,就看到让他心碎的一幕。另一个“不”是赵小甲发出的,他一直在观察着场上的动态,特别是乌嗦,这个人给赵小甲的感觉最危险。小女孩突然的意外出现,让赵小甲感觉震惊的同时,也双目欲裂,直接松开乌噶,露出自己的弓弩,毫无保留,四只弓箭,同时朝乌嗦射去……听到赵小甲和那位夫人的叫喊,梨花转头,所有楚家军,都朝那小女孩看去……“娘!”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小女孩会死在乌嗦的弯刀之下时,那位妇人突然爆发出了惊人的能力,只见她几个大步,然后一个飞扑,直接把自己的身子,扑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同时,乌嗦的弯刀也落下,直接砍在妇人的后背,妇人闷哼一声,直接倒在小女孩的肩上……同时,赵小甲的箭弩也到了,一箭正中乌嗦的眉心,一箭射中乌嗦的喉咙,另外两箭射在乌嗦的胸上。这时候,梨花也到了,直接一脚,把乌嗦整个人踹飞,飞过城墙,朝城楼下落去……“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亲眼见到自己娘朝自己扑来,亲眼见到自己娘被那个坏人一刀砍在后背,妞妞整个人都吓傻了,直到那个坏人从自己眼前飞过,落下城墙,妞妞才反映过来,抱着自己娘,大声哭喊了起来。这时候,赵小甲也来到妇人跟前,直接跪下,帮妇人检查伤口。但是检查完伤口,赵小甲绝望了,乌嗦那一刀,势大力沉,直接砍断了妇人背后的脊梁骨,而且深入内脏,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咳咳……”突然,妇人咳嗽了几声,或许是被嘴里的血呛到了。妇人颤颤巍巍抓住小女孩的手,道:“妞妞,娘可能陪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将来找个好人家!”
然后转头看着赵小甲,带着祈求的语气道:“求求你们,帮我照顾一下妞妞!”
说完妇人的手无力的垂下,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娘,你怎么了?你醒醒啊……”见妇人一动不动了,小女孩直接扑在妇人身上,使劲儿的摇着妇人,想要把她唤醒……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任凭小女孩怎么撕心裂肺的呼喊,如果使劲的摇晃,妇人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赵小甲也一直跪在地上,看着夫人,神情木然……远处,楚家军终于登上了城墙,乌嗦的人一个个慢慢的倒下,其他胡人,慢慢的丢下了武器,举起了双手……“他怎么了?”
城楼被轰开了,楚胜男被抬着,也来到了城楼上,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小甲,像个木头一样,楚胜男看着梨花,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梨花心情也十分沉重,看着赵小甲的表情,她更加的心痛。因为赵小甲给她说过,一定要保证老百姓一个不损伤的全部救出。现在,这位妇人死了,看他那个神情,他一定把所有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你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可能接受不了,战场上,伤亡在所难免,这不是你的过错,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听完梨花的讲述,楚胜男特别体会赵小甲的心情,因为这种场面,楚胜男已经麻木了,更加残酷的场面,她都经历过。轻轻帮妇人合上眼睛,赵小甲声音嘶哑的道:“这里交给你了,我送她回家!”
……城门外,一处山坡上,多了一座新坟。一个小女孩,穿着一身孝衣,眼睛红肿的像个桃子,跪在坟前,把一张张纸钱,往面前的纸钱火堆上,一张张放着……小女孩的旁边,赵小甲蹲着身子,手上拿着一根木棍,把纸钱火堆拔了拨,以便纸钱能够更好的燃烧。“这些钱,足够你娘在地下花好久了,以后有时间,我再陪妞妞来给你娘送一些钱,时候不早了,妞妞,你能带我去你家看看吗?”
把那个妇人安葬,赵小甲还记得妇人临终说的遗言,让自己帮忙好好照顾妞妞。赵小甲觉得自己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现在自己唯一能弥补的,就是照顾好妞妞了。妞妞把最后一张纸钱放到火堆上,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身,看着赵小甲,点了点头。赵小甲对着妞妞笑了笑,然后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妞妞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还是伸出自己的小手,放在赵小甲的大手上。赵小甲紧紧握住妞妞的手,然后温柔的道:“走吧!”
妞妞还是一句话没说,点点头,走几步,都会回头看一下,最后实在绷不住,再一次把头埋在赵小甲怀里,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