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庄遭到了雷火袭击,引起房屋倒塌,村民死伤无数。温一楠闻讯,心里暗自思量:“这小丰庄既非名观宝刹,又非武林名派聚集之地,如今却也遭到了雷击,这又是为何呢?”
温一楠联想到了小丰庄乃是当年刺杀若风之地,除此之外,遭受雷火之击的亦是当年聚集于小丰庄,围歼若风死党的众位江湖豪杰,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这些雷火袭击显然就是针对为若风复仇而来。难道是若风死而复活?人死怎可复活?如若不是,那又会是何人为之?温一楠忽然记起一件事,就火速赶回小石头村来。温一楠之所以急着赶回小石头村,是因为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当年,在小丰庄,吕渊夫妇、龚昭、林红、王玉柱和小栓子等也都参与了刺杀行动。他必须尽快告诉大家一定要注意防范,以备万一。温一楠还是来迟了一步,就在他赶回村庄的当日,便得到了吕渊的夫人于凤娟受袭击负伤的消息。原来于凤娟平日里喜欢上山打猎,这一天一大早刚上到山上的时候,便遭到了两个不明身份蒙面人的袭击。这两个人或许以为于凤娟是个女流之辈,故而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显然两个人低估了于凤娟的实力,特别是她那百发百中的利箭的无比威力。幸亏对方的轻敌,于凤娟肩部中刀,对方一人则腹部中箭,另一人不敢恋战,扶伤者上马逃窜。经过这一变故,温一楠召集村民议事团成员在议事堂进行了紧急磋商,一致作出决定:鉴于武林动荡,时局不稳,今后禁止村民单独外出,如必须外出,须三人以上结伴而行,村口街道要加强巡逻警戒,防患于未然。温一楠还着重提出了近日多地出现雷暴天气,伤人害命,亦要求大家多多引起注意,加强防范。温一楠对大家没有明确道出自己心中的疑虑,即那莲花幻术极有可能又重现江湖的判断。而且,迄今为止,小石头村并没有遭受到那可怕雷暴的袭击。总之,他觉得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没有必要引起大家无谓的恐慌。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村里除了于凤娟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受到伤害,这也许和当年小丰庄的一个天大的秘密有关。温一楠想,或许敌人也知道了这个秘密。因此,温一楠仔细叮嘱吕渊和村里张树奎、小栓子等几个人要格外留意保护于凤娟的人身安全。至于原因,温一楠依旧没有讲明。清和四年十月十一日,朝廷选调部分地方官员进京共商国是,奉远县亦在选调之列,知县龚昭应邀前往朝都参会,县衙内事务就暂托付温一楠代为处理。纪丰岳已经连续多日没有出现在大剧场了,他就好像人间蒸发掉了一样,又加上好友高玲也随着其父离开了朝都,这令宫城朵心里顿时感觉空荡荡的,生活好像忽然缺少了什么似得,即使是在舞台上也大大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还好,就在宫城朵大感失望的时候,随着大批地方官员进京集会,纪丰岳又出现了,他又坐在了那个引人瞩目的位置上,温文尔雅,举止得体。这令台上的宫城朵惊喜不已,于是那晚舞台上的她重新焕发出了夺人眼目的光彩。宫城珏感到很奇怪,好长一段时间,自己这个以往风采照人的妹妹忽然变得郁郁寡欢,少言寡语,一切似乎都心不在焉,提不起精神来。今晚,却不知何故,宫城朵一夜之间仿佛恢复了元气,变得神采奕奕,兴致盎然起来。宫城朵与那位神秘的纪丰岳公子交往甚密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正如当年若风与宫城朵交往那样,已经成为朝都城内老百姓茶余饭后聊以解闷的的闲谈话语。过去是英雄与美人,如今是才子配佳人。不过在宫城朵眼目里,纪丰岳与若风不同,她不得不承认,当初接近若风是不得已而为之,而如今纪丰岳的一举一动已经令她牵肠挂肚,身不由己了。而在宫城珏看来,这个纪丰岳温文尔雅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东西,这令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就如同当年若风给过他的感觉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若风是权倾朝野的一代枭雄护国公,而纪丰岳则是一个神秘莫测、来历不明的富家子弟。正在京城参会的龚昭忽然找到宫城家在朝都租住的府邸,与宫城珏会面,对于宫城朵与纪丰岳的交往,表达了同样的担忧。龚昭道:“我觉得纪丰岳很像是一个人。”
“像一个人?那是何人?”
宫城珏忙问究竟。“青崖山水莲观的若月。”
龚昭这样答道。“如何见得?”
宫城珏追问。“当年在小丰庄那若月也曾在场,当时只是匆匆见过一面,并未有留下过多印象。不过……”龚昭沉思道。“不过什么?”
宫城珏又追问道。“后来我们在小石头村一楠婚宴上再次会面,当时那若月刚好就坐在我身边,因此,这一回应当不会看错。”
龚昭道。“可是那若月不是个道士吗?怎会成了书生又改换了名姓?”
宫城珏疑惑不解道。“是啊!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
龚昭走到窗边,透过窗棂望着沉沉夜色自言自语道:“难道说这世上真有长相如此相像之人?”
那一日,小丰庄,若月也曾在场,然而,因为来人众多,事出紧急,大家并没有时间一一相识。因此,当时高玲并不曾记得若月的相貌。而宫城珏和宫城朵兄妹俩人更是事先藏躲了起来,更没有与若月相见。后来,在小石头村温一楠的婚宴上宫城朵确与若月有过一面之缘,在众多宾客之中,若月也确曾引起过宫城朵的留意,然而由于婚宴之中突发中毒事件,婚宴仓促而终,大家各自散去,彼此相见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宫城朵无从做更多了解,只知那若月是个道士,更无从知晓这纪丰岳是否即是那若月了。龚昭走后不久,宫城朵从剧场回来了,在大门口与送她回来的纪丰岳道了声晚安,高高兴兴地走进府邸。望着院子中妹妹兴高采烈的身影,宫城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宫城朵正哼着曲子满心欢喜地向着自己房间走去,今晚上她心情格外地好,因为就在刚刚回家的路上,她和纪丰岳一同乘坐的马车经过一处颠簸路面的时候,马车左右摇晃起来,纪丰岳伸出手来下意识地揽住她的肩膀,那动作极其自然,而她的心却一阵狂跳,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浸入她的鼻孔,那是她喜欢的味道,她面热耳赤,眼睛微闭,身子一软,顺势倒入了纪丰岳的怀中……宫城朵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令人心动的一幕,忽然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无限而又美好的遐思:“宫城朵,你等一下。”
宫城朵扭头一看,是哥哥宫城珏,就笑问道:“哥哥可有何事?”
“听说你最近和那个纪丰岳往来甚密,是这样吗?”
宫城珏一脸严肃地问。“怎么啦哥哥?有何事不妥?”
宫城朵歪起头来反问。“你今后最好离他远点,这人……嗯......总之今后不要再接近于他。”
宫城珏警告道。“为什么?他又不是老虎,怎么就不能接近啦?”
宫城朵说出这样一句来。“叫你不要接近,就不要接近。我是你哥哥,总之,是为了你好。”
宫城珏有些着急道,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人来历不明!”
“当年若风那么危险的人物,当初我接近与他,哥哥也未曾拦阻,如今如何又说这话?”
宫城朵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留下宫城珏一时无语,站在原地击掌叹息。宫城珏找到龚昭下榻之处,与他商议,龚昭说:“不妨就将纪丰岳有可能是若月之事,据实告于宫城朵。也好让她问于纪丰岳,以探虚实。”
宫城珏却不愿妹妹如上一次那样再做诱饵,决意自己亲自去质问纪丰岳,查清事实。龚昭只好作罢,并嘱咐宫城珏小心行事。问题是这若月假作纪丰岳又是为了那桩呢?这一日,宫城珏暗中跟踪纪丰岳来到北城天街一处普通民房处,见纪丰岳推院门走了进去,就跟了过来,见院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入院内。宫城珏刚进入院内,身后就闪出一高一矮两个人来,一左一右抓住宫城珏的胳膊将他死死按住。其中矮个子腰腹部还缠着绷带,好像是受过伤。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在小石头村袭击于凤娟的两个蒙面人,而那日装扮成地痞流氓欲调戏宫城朵的也正是这两个人。这俩人将宫城珏带到纪丰岳面前,纪丰岳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将宫城珏松开,然后开口问道:“宫城公子因何跟随于我?”
“你如何知道我是谁?”
宫城珏质问道。“宫城家乃北郡名门望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纪丰岳笑道。“好吧,那我却问你,你究竟是何人?”
宫城珏问道。“我是纪丰岳啊。”
纪丰岳笑道。“你不是纪丰岳!”
宫城珏正色道。“那你说我是谁?”
纪丰岳仍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