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怡站起身来,还未反应过来苏星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被他逐渐逼近的脚步惹得连连后退。“苏星原,你……你不要乱来。”
苏裴怡看着苏星原那张异常严肃的面容,不由得拉紧衣衫,心中再生恐惧。苏星原凝视着她的双眸,步步紧逼,冷言道:“怡儿,你不是说我醉了?那我便醉给你看。”
说话间,苏星原将苏裴怡猛然拉入怀中,伸手扯开了她肩上的衣衫。苏裴怡不及躲闪,苏星原的唇便已落在了她的颈边。“苏星原,你混蛋!快放开我!”
苏裴怡挣扎着,眼底的泪已沿脸颊滑落。苏星原却紧紧地箍住苏裴怡,愈加忘情,不顾苏裴怡对他各种拳打脚踢,仍不肯放开怀中之人。他吻过苏裴怡的脖颈,又狠狠地吻上了她的薄唇,意欲将所有的愤怒尽泻于此。苏裴怡闭上眼睛,紧抿着双唇,躲闪着,呜咽着。她的脑海之中,此时竟全是那丑田儿玷污自己时的情景。愤恨忽起,苏裴怡狠狠地咬上苏星原的唇,顿时,血腥味侵袭了她整个口腔。“怡儿,我是混蛋。”
苏星原起身擦过唇边的血迹,冷言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苏裴怡拉起被他扯下的衣衫,颤抖着身体,怒视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地说道:“苏星原,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你我之间,便再无情分可言。”
苏星原却微闭双眼,冷笑道:“情分?便使我不对你怎样,你对我的情分,也早已消失殆尽了,不是吗?你的一切,也早已被那个裴礼夺走了,不是吗?”
苏星原越说声音越大,说罢,又抓起了苏裴怡的衣襟猛然一扯,霎时,春光乍泄。“你无耻!”
苏裴怡连忙又拉过身前的衣襟。可她顺势扬起的巴掌尚未落下,苏星原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你今日所做之事,已经够了!”
苏星原凑近苏裴怡,凝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双眸,冷言道,“你可知,若你不是苏裴怡,这条命已然留不住了。”
苏裴怡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她看着苏星原的双眼,全然不知此言何意。而此时,门外那小太监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郡王,公主尚在府中等候,该回去了。”
“给我闭嘴!”
苏星原大喝了一声,却将苏裴怡吓在了原地。苏裴怡缓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喃喃地说道:“你……就是赵郡王?”
苏星原甩开苏裴怡的手,站起身来,不解释,亦不言语。可纵使他不言不语,苏裴怡也总算想通了这一切。“苏星原便是赵郡王?”
苏裴怡冷笑着说道,“所以那日救我的是你,困我在此的是你,他们口中声声切切的那个‘主子’也是你。怡月公主的驸马……亦是你。”
她凝视着苏星原的双眼,只觉得眼前之人陌生不已。关于他如何成为的赵郡王,如何拥有这般权利,又如何如此站在自己面前,苏裴怡完全无心去想。她此刻脑海之中,就只有一件事:赵郡王已然与怡月成婚,已是本朝最受宠的公主之驸马。即是如此,他又何必出现,又何必对苏裴怡说这许多话语呢。顿时,苏裴怡心中的那些愧疚之心荡然无存。她拉进衣襟,站起身来,冷眼看向苏星原,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赵郡王,即是怡月公主等候,还请早些回吧。”
说罢,苏裴怡转身向床榻之处走去。可苏星原却又快步走了过来,一下子将苏裴怡从身后抱住,又将她用力摔在了床上。背脊忽而撞向床板,苏裴怡顿时感觉自己的脊柱都已裂开,疼痛之际,苏星原又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愈加无法呼吸。苏星原握紧她的肩膀,忽而开始阵阵冷笑,几乎有些癫狂。“你何须提醒我尚有那令人厌烦的女子!”
苏星原凑近苏裴怡咬牙切齿道,“今夜只有你我,没有旁人!没有什么裴礼,也没有什么公主!只你与我……不行吗?”
苏裴怡觉察出苏星原之前一直克制的醉意开始逐渐发酵,只得用力撑住他的身体,避免再被他触碰到自己。苏星原本就身强力壮,又身怀武艺,现下如此钳制着她,便是她如何挣扎,也均是无用。苏裴怡想清楚这件事,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星原那近在咫尺的面容,那么俊美,却又如此陌生。恍惚间,她脑海中呈现出苏裴怡与苏星原幼时,那些单纯而美好的画面。曾经的白月光,不该是而今的眼前人。苏裴怡心中想着,眼角又是一道泪痕划过。而苏星原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他伸手小心擦过苏裴怡眼角的泪水,说道:“怡儿,知晓我便是那个喜怒无常的赵郡王……你怕吗?”
苏裴怡轻轻地摇了摇头,又是几滴泪水涌了出来。“我怕的是你,是当下这个不顾曾经情谊,对我行如此龌龊之事的你。”
苏裴怡轻声道,“成为了赵郡王,就不是你了吗?苏星原。”
苏星原却又是摇头冷笑着,松开了苏裴怡,倚坐在了床边。“若非再遇到你,我恐怕真的要忘却自己究竟是谁了。”
苏星原喃喃说道。苏裴怡亦抓过被子裹住了身子,蜷缩在床铺最里面,不知该说什么,亦不知该做什么。冷静了半饷,苏裴怡才小心翼翼地启唇说道:“苏星原,你回去吧。”
“回去……你让我去哪儿?何处才谈得上是‘回’?”
苏星原闭着双眼,满面疲惫之色。曾经怡月公主所言,她与赵郡王感情至深,怎苏星原提起怡月,又是如此神情?苏裴怡不解,却也不敢再提“怡月公主”这个名讳。她只低头说道:“总之……我这里不是归处。我说的是何意,你应当明白。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怪你,也不会告诉裴礼……”“裴礼!又是裴礼!”
苏星原又是一阵恼怒,“怡儿,那裴礼是何等人,你当真是看不清吗?”
“你从前便对他如此偏见,”苏裴怡沉了口气,说道,“恐怕,是你从未看清他才是。”
“我没看清?”
苏星原指着自己站了起来,苦笑道,“苏裴怡,有些事情我不说,是怕你伤心难过。你怎如此……不识好歹!”
“那你今日所行之事,我便不会伤心难过吗?”
苏裴怡抬起头,冷眼相待。苏星原霎时敛住神情,抿了抿唇角,冷笑了一声,才道:“裴礼从未告知你,他早已见过我这件事吧。他也从未告知过你,我就是赵郡王;亦从未给过你那封书信;从未与你提起,他当时是如何与我承诺、与我保证会待你如胞妹、如手足!我却不想……他所谓的照拂,竟是如此!”
一句又一句,苏裴怡听来只觉得额间越来越凉,头颅之内阵阵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