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真真切切喜欢的女孩儿。摇身一变成自己的舅妈。光是想想,他就想哭。许宴紧了紧手指,嗓音有些低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转身朝相反方向去。纪年欲言又止,裴邵将她揽紧,“让他去,他需要时间消化。”
“......会不会有什么事?”
“不会。”
裴邵声线稳重,“他总是要面对的。”
纪年闻言,又看了眼许宴离开的方向,才点点头,随裴邵一起走进别墅。—客厅里,裴洪成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那张平素威严的脸,仿佛一夜之间憔悴了几十倍。周玲坐在旁边,见他们进来,赶忙起身,“阿邵,你......你们来了。”
裴邵点点头,看了眼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坐姿是纹丝未动。他紧了紧纪年发凉的手,“年年,叫人。”
纪年鼓起勇气,“爸......妈......”周玲听见这声称呼,心里好受不到哪里去。但还是硬撑着挤出笑,应了声诶。眼下裴氏闹得血雨腥风。股东们把他们往死里逼。除了自家儿子能出面稳住局面,没人能解决。而他出手的唯一条件,就是要裴家所有人承认纪年。她只能妥协。同样心知肚明的还有裴洪成。只是骨子里那股傲气让他实在不愿太轻易低头。他依旧背对着两个孩子,一声不吭。裴邵知道父亲的脾性,轻轻吐出一口气,“年年,去给爸爸敬茶。”
纪年内心忐忑,但也没有犹豫。走过去,端起桌上的白瓷杯,规规矩矩地捧着杯子,“爸爸,喝茶。”
自家儿子把台阶都递到面前了。哪有不下的道理。再是憋屈,也只能忍着,裴洪成垂眸扫了眼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的丫头。罢了。谁让他老了呢?谁让他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儿子呢?到老了,还要被这个忤逆子拿捏!他除了妥协,又能怎么办?难不成真把裴氏拱手让人吗?比起让裴氏改姓,还不如让这个丫头嫁进来呢!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思及此,裴洪成松开握着拐杖的手,不情不愿地接过纪年手中的茶杯,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周玲见丈夫也妥协,心中那颗大石总算放下。“好好好,一家人就是要和和气气的。于嫂,去书房把给少夫人准备的红包拿过来。”
“好的。”
......午饭吃得不算其乐融融,倒也和气。纪年收到了裴氏夫妇的红包,算是正式被承认。饭后裴邵跟周玲商量,打算在江城跟纪年补一次酒席。宴请相熟的亲朋好友。周玲没有意见。但考虑到顾沉舟和姜雨时的婚礼,便把酒席的日子定在了十月一号之后。—九月三十日。距离顾沉舟和姜雨时的婚礼还有一天。悉尼,天气晴。江衡坐在宽阔的办公室,正埋头处理工作。忽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来电是家里的座机。江衡接起,那头传来女佣米亚慌慌张张的声音,“江先生,不好了,闻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