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公事。”
顾沉舟收起手机,将姜雨时抱紧,“吵到你了?”
女人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懒懒倦倦地应了声嗯。又迷迷糊糊要睡过去。顾沉舟弯起唇角。低头,轻轻吻在她的发顶。像珍视稀世珍宝一样,抱着怀中心爱的女人。湛黑的目光投向窗纱轻抚的窗外。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小雨。不管是谁。—清晨。零碎的阳光从浅色的窗纱里投进来。铺满整间房。闻希醒来时,还有些宿醉后的头疼。嗓子又干又疼。她轻微咳了一声。想坐起身,却感觉身体有些怪怪的。她将手伸进被子。瞬间,心凉了半截。什么都没穿。她拉紧被子,遮住身前的风光。胳膊上还有不少红红紫紫的吻/痕。零零散散的记忆逐渐回笼。昨晚,她在酒吧借酒消愁。遇到一个变态色狼,想带她走。后来是‘郁千帆’救了她,好心带她回酒店。到了酒店之后。她哭了,还拉着他说喜欢他,跟他表白。再然后......她好像失控了。抱着他索吻。恬不知耻脱掉自己的衣衫,拉他的衣服,最后还......滚上了床。“......”闻希一张脸都白了。她是喜欢郁千帆不假。但从没想过要用这种手段得到他。那不是她堂堂闻家千金干得出来的事。如今,她酒后乱性,缠着别人发生了关系......闻希脑子一片空白。手紧紧攥着床单。白色的床单被她揪出一朵花来。隔间传来的脚步声拉回她的思绪。‘郁千帆’穿戴整齐,面容平静走到穿衣镜前,正要整理领口的纽扣。见她已经坐起身,淡淡开口:“醒了?”
“......”闻希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耳朵红得能滴出血,“我们......昨晚......”‘郁千帆’从镜子里看她,没说话。闻希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想到酒量这么差。”
这个回答,郁听扬很满意。他稍稍挑起眉梢。心说,你酒量可不差。要不是他提前让人准备药,兑进水里。昨晚那场戏,恐怕做不成。没听到‘郁千帆’的回答,闻希有些紧张,“你......生气了?”
“没有。”
男人系好一丝不苟的领口,转过身,“我是成年人,这件事我也有错。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会负责。”
这话让闻希低落的心情有所回升,“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他这般回。闻希脸很红。她手拉紧遮住自己身体的被子,咬着唇没吭声。‘郁千帆’说:“先穿衣服吧,下楼吃饭。”
“好......”—江城,菁华医院。裴邵早早来了会议室。打算参加完学术交流会,就赶下午五点的飞机飞海城。纪年昨晚那条朋友圈让他彻夜难眠。好几次想拿起手机问她,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小姑娘最近脾气不大好。万一在电话里不留神跟她吵起来。保不齐她又拉黑不理人。干脆过去看看她,顺道问一问。会议举行得很准时。轮到裴邵发完言之后,有工作人员神色慌张地敲门而入。那人走到裴邵身边,低声道:“裴医生,谢秀梅的家属又开始闹了。”
裴邵眉头瞬间紧皱。这个病人他印象极其深刻。一个年过八十的老人。骨瘦嶙峋的。上个月因为感染了肺炎,住进医院。因为年纪太大,身体各个内脏已经衰竭。实在回天乏术。目前处于弥留之际,随时随地会离世。谢秀梅有个独生子。脾气爆且不讲道理。总觉得自己母亲还能救,隔三差五跟医院吵,要求把她母亲的命保住。至少让他母亲再活五年。医院多次交流他都不听。是个难缠的主。听见那儿子又开始闹了,裴邵皱着眉,“我马上过去。”
跟会议场上的人打了招呼。裴邵很快跟着工作人员离开。坐在旁边的柯雅见状,也跟着出去。......住院部大厅,此刻围满了人。男人手里捏着把不知道从哪拿的折叠刀。站在护士站台前,正在大吵大闹。围观群众见他手里拿着刀,都不敢靠近。人群中有人喊:“裴医生来了。”
男子闻言,举着刀瞬间转身。看见裴邵走过来,目露凶光,表情狰狞,“裴医生,你来得正好。你今天就给我准信,我妈到底还能不能多活五年?!”
裴邵穿着白大褂,镜片下的眼睛目光平和,“我们医院会尽我们所能,救治每一位患者。请你相信我们的专业水平。”
“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我要准确答案,到底能不能?!”
“你先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今天你们如果给不出准信儿,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妈陪葬!”
“......你母亲现在八十多高龄,身体各个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我们医生只能尽我们所能......”“我不管!你们这些当医生的,就只会说这种漂亮话!我当然知道我妈年纪大了不好治。不然我会花钱把她送到你们这种私立医院来吗?不就是图你们医术更高明?!结果你们倒好,跟其他医院一样打官腔!我妈要是死了,往后五年领不到养老金,这笔钱你们赔我吗?!”
这个事,裴邵是知道的。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出于孝顺才这么激动。只是担心母亲死了,领不到养老金,往后没办法啃老。所以不顾老人身体撑不撑得住。硬逼着医院给老人续命。有个护工听得气不过,帮裴邵说话,“裴医生在救治你母亲这件事上,已经尽心尽力了。按照你母亲的情况,根本撑不了这么久。好几次都是裴医生从鬼门关里把你母亲拉回来。你倒好,还责怪裴医生打官腔。生老病死是自然现象,医生又不是法师会魔法,能保人长生不老。”
“是啊,为了领他妈妈的养老金。硬逼着老人活下去,承受病痛的折磨。这也太过分了。”
......许是人群中的讨论过于刺耳。男子瞬间被激怒。趁裴邵一个不留神,拿着刀就冲到他面前。从背后钳制住他,刀抵着脖子,“你说,你到底能不能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