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秦氏夫妇这么一折腾。热热闹闹的儿童节party草草结束。下午，天色有些阴沉。姜雨时开着车，载着儿子往回家的方向去。等等坐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瘪了瘪嘴，“妈咪~”姜雨时手握着方向盘，看了眼后视镜，“嗯？宝贝，怎么了？”
“刚刚的叔叔阿姨，是绵绵妹妹的爹地妈咪吗？”
那会儿他在客厅听见了。又是雯雯又是绵绵，又是什么出生日期的，大致是听懂了。姜雨时知道没有糊弄孩子的必要，应了声嗯，“可能是，具体还要等警察叔叔出检查结果。”
“如果他们真的是妹妹的爹地妈咪。那......妹妹是不是就会和他们走？”
“应该......会的。”
闻言，等等眼周瞬间泛红，瘪着红嫩嫩的小嘴，“那......以后我们就不能和妹妹玩了。”
姜雨时察觉到儿子情绪变低落。也知道原因。等等跟绵绵关系一直很好。许是同龄的关系，又都是顾沉舟的孩子，自然亲近。如果要面临分离，孩子自然会不高兴。别说孩子了，连她都不大舍得。虽然绵绵不是她的孩子，但她总是忍不住想跟绵绵亲近。或许是因为，绵绵跟晚晚年岁相当的缘故吧。看着绵绵，总是会想起不幸夭折的晚晚。姜雨时缓了缓心情，轻轻吐出一口气，“妹妹如果真是他们的女儿，那她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是幸运的。何况你也看见了，那个阿姨哭得很伤心。就像......宝贝和妈咪分开，妈咪也会很伤心一样的。阿姨看上去很爱妹妹，相信以后也会对妹妹很好。妹妹会很幸福，我们应该为妹妹感到开心。”
这是姜雨时的心里话。秦夫人在看见绵绵那一刻，哭得凄惨的模样。让她都觉得有些揪心。同为母亲，她自然见不得这样的惨状。当初晚晚夭折，她坐了一个月的月子，哭了整整一个月。哭得眼睛都在淌血。要不是还有当时正嗷嗷待哺的等等。她恐怕也撑不下去。“可是......”等等的声音打断姜雨时的思绪，“这样的话，爹地就要和绵绵分开了。爹地很爱绵绵，爹地会很伤心的。”
“......”姜雨时沉默。谁说不是呢？连她都舍不得绵绵，何况是将绵绵视如己出的顾沉舟。回想下午顾沉舟带绵绵出去时，疲倦的神色。想必他现在，也是心乱如麻。说话间，浅黄色大G已经开进别墅旁的车库。等等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抓着前排妈咪的衣袖，“妈咪，等等不想爹地不开心。”
姜雨时身形微顿。旋即解开安全带转身，“好，妈咪知道了。谢谢宝贝关心爹地。我们先下去，进去吃饭好不好？”
等等抿抿嘴，点头。—这顿饭吃得有些食不下咽。吃完饭，陈兰抱着等等去楼上完成幼稚园的作业。轰隆——低沉的雷声越滚越近。夏日的雨来得很快。如同人的心情，骤然变得压抑。姜雨时坐在二楼阳台的藤椅上。看着哗啦啦往下滚落的雨珠。脑子里想起等等的话。也不知道顾沉舟回去了没有？回去之后，有没有按时吃晚餐？还是因为心情不好，又空着肚子工作？阳台上挂着风铃。风吹过来，风铃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声音。姜雨时鬼使神差地掏出了手机。手指停在他微信头像上。斟酌片刻，发了条信息过去。【你跟绵绵，去过司法鉴定中心了吗？】一分钟后，顾沉舟回复。【嗯，去过了。】姜雨时看着这几个字开始犯难。接下来该说什么？问他吃饭了吗？会不会有点多管闲事？那问他吃了什么？这个好像更多管闲事。“......”姜雨时白皙的手支着漂亮的下巴。看着阳台外雾蒙蒙的天。好半天才摁出几个字，发过去。【姜雨时：下雨了。】【顾沉舟：记得撑伞。】【姜雨时：我在家。】【顾沉舟：哦。】姜雨时：“......”这话好像没法往下聊了。她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雨，忽然有些堵闷。甚至有点想哭。以往顾沉舟很多话的。她回一个字，他都能变着花样回复她好长一段。而且每次都能逗得她很开心。现在他话少了。她心里难受。知道他心情不好。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像他哄自己那样，逗他开心。姜雨时捏着手机，低着头闷闷不乐，好半天才再次发条信息过去。【如果心情不好，就吃点栗子蛋糕吧。】心情不好就吃点甜的。这是他曾经说的。......棠园，顾府。顾沉舟坐在书房，捏着手机，正在看姜雨时发来的信息。书房的窗户微敞。外面的雨下得噼里啪啦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烦闷低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杜淮捧着一沓文件走进来，“顾总，您要的秦先生及他太太的资料，查到了。”
“好。”
他应声，放下手机，接过资料。杜淮站在桌前恭敬汇报：“秦先生全名秦宏，是M国的华侨。他爱人赵小柔是全职太太。秦宏在旧金山有一家股票公司，规模较大，收益也不错。算得上是旧金山当地，比较有名的华侨。祖上三代都查过，干干净净，没什么问题。”
杜淮顿了顿，又说：“赵小柔生产的医院我们也安排人去查过了。确认她的确在旧金山一间私人医院生下一个女婴。日期和秦璟雯的出生日期吻合。周边的人我们也调查核实过。确定他们女儿在四年前被拐走的事，属实。”
顾沉舟一页一页翻阅资料。越往下看，脸色越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纸张，问：“航班呢？查过了吗？”
“查过了。”
杜淮回答，“四年前您在机场救下小小姐那天，的确有旧金山的航班抵达江城。只不过因为时间久远，机场没有监控备份，无法调取当时的监控。”
语毕，顾沉舟身体往后仰，靠紧椅背。手上的资料被他随意丢在了桌上。杜淮看老板的脸色不好。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局促地问了句，“顾总？”
“出去吧。”
“好的。”
看来现在，只能等DNA鉴定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