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姜雨时的目光,郁千帆问:“怎么了小雨?”
姜雨时回过神,指了指他手腕上的棕色佛珠,“哥哥,这个佛珠好眼熟,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话音一落,郁千帆面色微僵。那是他昏睡后被迫戴上的,换衣服时竟然忘了取。见小姑娘一直在等自己回答。郁千帆下意识地挡住手腕,回:“是我弟弟的,一直收在我这。”
“可我觉得好眼熟,总感觉在哪见过。”
“是吗?”
郁千帆笑得有些僵硬,含糊回:“应该是你在画室看过他的画像,画像上有这串佛珠。”
“这样啊......”姜雨时思索着回。郁千帆应了声嗯,岔开话题,“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我给你们俩泡茶。”
姜雨时看了眼还在旁边的查尔斯。心想他们俩应该有自己的事要忙,便回:“不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说完,她将买来的药和食物递给了郁千帆。拉着宋词离开。电梯里,姜雨时还有些愣神。宋词碰了碰她的胳膊,“想什么呢?刚刚那会儿就一直走神。”
“我在想那串佛珠。”
“郁哥不是说了吗?是他弟弟的,你觉得眼熟应该是看了画像的原因呗。”
“不是。”
姜雨时皱着眉,“我总觉得不止一次见过那串佛珠。但具体是在哪里见过,我又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就先别硬想了。”
宋词大大咧咧环住她脖子,“保不齐下次看见,忽然就记起了呢。现在硬想,容易烧坏脑子里的CPU。”
姜雨时被宋词的话逗笑,也就暂时没再纠结这件事。......两人离开后,郁千帆还站在门外。看着电梯屏的数字缓缓下降,眼神多了几分忧郁。查尔斯问:“郁,为什么不告诉姜小姐你的病?也许多一个人,能帮你分担一点。”
郁千帆回过神,“我不想。”
“为什么?”
郁千帆嘴角轻淡浮起一抹浅笑,“她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她担心。”
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要怎么开口,才能让她不被吓到?他想不到,索性不愿去想。—江城某高级公寓。许纯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沙发上,正美滋滋地给自己涂指甲油。刚涂完左手小指,门铃忽然很粗暴地被摁响。许纯皱着眉起身去开门。正想骂骂咧咧两句,到嘴的话在看清门口男人那一瞬,全都憋了回去。“陆少,你怎么有空过来?”
许纯秒变娇滴滴,身子往旁边挪,让出一条道。陆行知面色很沉。大手摁住门,哗一声抬腿走进去。自许纯怀孕后,陆行知的母亲季蕾给她买了套公寓。让她老实呆在公寓里养胎。这些日子,别说陆行知来看她了,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来过一个。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忽然出现。许纯自是喜上心头。趿着拖鞋赶忙去厨房,给陆行知冲了杯温水过来,“喝点水吧。”
陆行知没接,阴沉的视线盯着她。许纯浑然不觉,放下杯子故作温柔,“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弄点吃的?”
“你以为你是谁?”
陆行知忽然开口,语气冷漠。许纯被这话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怀了陆家的孩子,就能干涉我的事?”
“......”许纯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陆少,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了?”
陆行知双手抄在裤兜。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客厅中央。灯光洒下,在他俊美痞帅的脸上拓下一层阴影。他视线牢牢锁定许纯,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你胆子不小,竟然敢蒙骗我。”
“我没有啊陆少,你都听说了些什么啊?”
“没有?”
陆行知往前一步,气势逼人,“我母亲给宋词的钱明明是硬塞的。你为什么说是宋词主动要的?还说她们达成交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骗我!”
“!”
许纯顿时五雷轰顶。想不到前些日子在陆行知面前挑拨离间的那些话,被他查出了真伪。脸瞬间就是青一阵的白一阵。陆行知满脸渗着怒气,“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搬弄是非?”
“不、不是这样的陆少。”
许纯舌头都快捋不直了,“你听我解释。”
“闭嘴!”
陆行知冷着脸吼回去,“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歪心思。要是再敢插手我的事,或是伤了我的人。不管你肚子里有没有陆家的孩子,我都饶不了你。”
说完这句话,陆行知抬腿,摔门而出。从他进门到离开。前后不过几分钟。这几分钟,却让许纯感受到了什么叫如坠冰窖。原本以为陆行知此番前来,是想明白了打算回心转意,是来看她和宝宝的。哪曾想,这一来,带来的是毫不留情的警告。许纯越想,心中那口怨气就越深。这一切都是宋词的错。如果不是宋词,她早就母凭子贵了,也不用像个情/妇一样被关在这公寓里养胎!如果不是宋词,陆行知也不会跟她翻脸!都是宋词这个贱人的错!许纯这样想着,呼吸逐渐起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进房间拿起包和外套,匆匆出了门。—从红山公寓出来。宋词先将姜雨时送回盛世豪庭。手表已经指向晚上九点半。她没有急着回蓝天小区,而是去了人民医院。想着顺道,去看看母亲再回家。刚进病房,她甚至还没坐稳。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打懵。宋词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左脸,错愕地看着满眼怒气的苏慧,“妈,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苏慧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不知检点的东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跟那些有钱人来往?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收别人的钱,还收了整整一百万?你叫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别人会说你下贱,不知廉耻,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身体!我早知道治病花的是这个钱,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治!”
一番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宋词再是不清楚也明白了。母亲知道了那一百万的事。左脸还有些疼,她捂着脸下意识看向一旁正在嗑瓜子的堂嫂。梁翠莲吧唧着嘴撇清,“你别看我啊,不是我说的。是那个陆总的女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