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依旧像木鱼一样,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开口,那就等着明天去顺天府吧,大明,你将她关进柴房。”
安心怡话音刚落,大明像傻了眼一般看着菊香,“菊香,你倒是说啊,你说啊,进了顺天府大牢,那可是没命出来了,菊香。”
大明已经急得满面通红,眼看着眼泪就要落下来了,菊香依旧不为所动。如此性格执拗的女人,让安心怡有些意外,墨梓宸看着她的眼神也萃满寒冰。“许大明,少夫人的话没听见吗?难道你和她是一伙的?都是来我墨府做细作的?”
墨夫人怒视着许大明,空气一度变得紧张。突然,墨世勋怒吼一声,“好,我墨府出了细作,那就别怪老爷我不客气了,宸儿,去把下人们都叫起来,不劳顺天府了,下人犯错,我墨府有权自行用家法处置。”
听到这,安心怡眉头紧皱,她其实是想吓唬菊香一下,让她交代了,再将她送回太师府,让姚太师心里有个数就好了,可是谁想到菊香会如此嘴硬。听到墨世勋这样说,墨梓宸转身看向红叶,“去吧,照老爷说的做。”
于是,凌晨刚过,墨府内开始掌灯,丫头家丁们在厅堂内排成排垂首而站,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目光疑惑的盯着跪坐在地上的菊香和大明。这间厅堂内瞬间站满了人,墨世勋坐在堂上,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些人,忽然他怒吼一声,“来呀,请家法。”
话音落,两个家丁抬着一根梨花木棒走了进来。这根木棒结实如铁,刀削不入,一旦打下去,怕是没有人能受得了。“菊香在墨府做了一年的下人,如今却偷拿府中的重要物件,按照墨府的规矩,家法伺候,重打二十大棒,轰出府去,永世不得录用。”
墨世勋的话说得字字如针,在场的下人们听了无一不在发抖。大明惊慌失措的不停磕头,“老爷,你饶了菊香吧,老爷,你饶了菊香吧。”
看着他磕的头破血流的样子,安心怡慢步走下堂来,面露不解的看着他,“大明,菊香与你成亲一年之久,你们可入过洞房?”
她的问题,让大明一阵沉吟,随即他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那你们的亲事便不作数,所以,她怎么样和你没关系,你退下吧。”
“不,她和我有关系,她是和我拜过堂的女人,就算她这一辈子不与我洞房,她也是我的女人。”
身边的菊香听着他的话,突然红了眼眶。她本意是想,就算被打死,她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的,因为在她看来,说与不说,都难逃一死。可是,这个木讷的男人竟然这么痴傻。她突然开口,“许大明,你不要异想天开了,我菊香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女人,即使去死,我也不愿意。”
她恶狠狠的看着他,他听着她的话一阵愕然。半晌,他咬牙道:“菊香,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从来不敢强迫你,但是即便如此,我许大明也认准你是我的女人了,我还想着,等过两年,你喜欢我了,带你回去见我娘呢,到时候你给我生个子夜,我们在乡下种点田地,我耕田,你在家照顾孩子,多好啊!”
这样的画面,是多少女人所憧憬的,说话间,大明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样子让在场的人看了一阵心疼。菊香紧紧的抿着嘴唇,她不是铁石心肠,许大明这一年来对她的尊重她全看在眼里,他照顾她,每天端热水给她泡脚,连同她的衣服他也抢去利用歇息的时间洗。他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是她只是觉得他是好人,她一直和告诫自己,他配不上她。场面一度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菊香,她的身形微微颤抖,两个手指用力的揉捏在一起,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这时,墨世勋再次厉声喊道:“菊香犯错不知悔改,家法伺候。”
话落,一个家丁将那根梨花木棒高举过头顶,等着听令,两个丫头上前,将菊香按倒在地。这一棍子下去,怕是她这小身子骨便会受不了,莫说二十大棍了。“打。”
家丁听令的将棒子重重的落下,这时,大明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趴在她的身上,那根棒子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背上,他只咬牙闷哼一声。菊香显然有些意外,她在闭眼等着棒子打在身上,当她看到大明的一刻,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滑落。“大明,许大明,你让开,你不要管我。”
大明趴在她的后背上直摇头,“不,你这身子骨受不了,我皮厚,打我吧。”
见此,墨世勋目光生冷的看着大明,“好,既然你愿意代她受罚,那我就成全你,打。”
在他咬牙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棒子再次打在他的后背上,他再次嗯哼一声。菊香突然用力想起身,“许大明,你让开,你快让开啊。”
许大明却依旧摇头,“不,我不让,我……我要保护你。”
这个场景,让在场的人看了无不为之动容。“打。”
墨世勋再次狠狠的咬牙说出了这个字,家丁的棒子再次打了下来。突然,菊香大叫一声,“不要再打了,我招,我招。”
听见她这样说,墨世勋忙抬手,手持棒子的家丁将棒子收了起来,站在了一边等候。“我招,我招,不要再打了。”
她翻身而起,回头看着嘴角已经溢出血渍的大明,不住的摇头,“你怎么这么傻?我和你没关系,你别管我。”
大明却咧嘴笑了,“你是我娘子,咋没……咋没关系呢。”
他的话,再次让菊香落下了眼泪,她咬着嘴唇看了他一眼,回转身看向安心怡,“少夫人,我说,但是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说,求少夫人成全。”
安心怡看了墨世勋一眼,然后轻声道:“爹,让我来审她吧。”
墨世勋犹豫了一下点头,“好,你们都下去吧,红叶留下照顾少夫人。”
众人听完,纷纷附身行了个礼,一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