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能这样近距离静静的看着他,她多想让时间倒流,让她的儿子活蹦乱跳的跑到她身边,告诉她:娘,我回来了!可是,现在这只能是个奢望了,想起这些,张墨氏的心中便悲戚万分,每每想起自己儿子那张忧郁了很多年的脸,她就觉得心疼!墨世勋虽然也是悲戚异常,却也无可奈何,他也心疼自己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画面他真真的不想面对,但是,他是男人,所以,还需要安慰自己的夫人,这次墨梓宸中毒不治,让他心中感慨万千,他既觉得对不起儿子,也觉得对不起夫人,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他从小习武,他怎么会树敌无数?如果不是自己对他要求严苛,他怎么会对自己冷言冷语?以前,他不允许宸儿笑,不允许宸儿哭,因为他是男人,他是宸亲王。可是现在,他多想让他对自己笑,对自己哭,回到他小时候缠着自己学功夫时候的样子!可是,这终究是不可能了,他站起身,轻拭了一下泛红的眼眶,走到夫人身边,挽住她的肩膀,“夫人,你也回房休息一下吧,我怕你熬坏了身子,”墨世勋话音刚落,张墨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回身趴在他的怀里,咦咦咦的哭了起来,“老爷,这宸儿若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就他这一个儿子啊!”
墨世勋微微仰头,低声言语,“我怎么知道?我也就他一个儿子,他若是没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墨世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眶也开始红润了!张墨氏抽泣着继续道:“以前宸儿总是为国事忙,十天半月看不到他一次,这回好了,他不忙了,我可以天天看见他了,可是,他却时日不多了,”说到这,她突然提高声音激动起来,“墨世勋,你还我儿子,都是你,从小像对待愁人一样对待他,你让他自强自立,不让他在我怀里多撒一会娇,不让他随便哭和笑,都怪你,都怪你…”张墨氏一边说,一边用手捶打着他的胸脯,可是,打着打着,她的手却无力的滑落…现在说这些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宸儿躺在这即将毒发身亡,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墨世勋也奥恼的捶打着自己的头,他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保卫家国天下,为了完成先皇交给自己的遗愿,谁能想到会有今天,会有这个下场,若是早知道,他定然会让他只做个文弱书生,安心娶妻生子,不管这朝廷的是是非非,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剩下的,只能是无助的哀怨,墨梓宸的卧房内,不断的会心出墨世勋夫妇的叹气声和张墨氏的低泣声………刘成此时刚从柳树村往回走,早上起来,老爷让他去调查一下公子是否到过柳树村,是否见过安心怡,他对于墨梓宸前往柳树村遇刺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才让刘成沿路追查,于是,今天一大早他便匆匆赶往心怡小院了当他听说安心怡被招进宫里,瞬间明白了什么,想必是公子回程的路上太过伤心,才会被人偷袭的,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他没想到安心怡会被皇上召进宫里。所以,他才急匆匆的赶回国公府,刚到门口,来不及多说,直接把马缰绳递到守门家丁手中,他大步流星的直奔公子的房间,此时,夫人正垂手用绢帕为墨梓宸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墨世勋近几日也无心早朝,日日和夫人一同陪在墨梓宸的身边,他们能做的,只是多陪陪他,多看他两眼,刘成进来直接跪倒在地,“老爷,夫人,属下已查明,公子去往柳树村的时候,安心怡已经被皇上召入宫中,属下怀疑公子回程的路上情绪低落,才会给贼人可乘之机。”
墨世勋微微点头,没想到,自己为他应下了与姚莫云的亲事,没想到他却对安心怡如此上心,连夜去往柳树村,这才导致中毒的,原来,是自己这个亲爹害了他……他懊恼的重重用手捶打着墙面,恨恨的自言自语道:“都怪我,宸儿不想与姚家女儿成亲,若不是我在皇上面前答应了,他怎么会连夜跑出去找那个乡下姑娘呢,是我害了他啊。”
张墨氏见他这副样子,倒也无心安慰,只是呆愣愣的坐在床边,默默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刘成这两日因为公子的事太过伤心,直到今天到达柳树村,他才想起来,或许那个安心怡有法子救公子,前两次公子中毒,都是她救的,所以,他昨天晚上猛然间想起来了,与其让公子等死,不如让她试试。于是,他准备一会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谏言,无论如何,至少应该试试…想到这,刘成直接跪倒在地,抱拳道:“老爷,夫人,属下有个法子,可以一试,或许可以救公子。”
刘成这话一出,墨世勋和张墨氏瞬间来了精神,张墨氏更是直接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流着眼泪哽咽道:“刘成,你快说,怎么能救宸儿?你快说。”
墨世勋也激动的看着他,“刘成,你站起来回话,若是能救回公子,重重有赏。”
刘成见老爷夫人激动的样子,心中一酸。公子这些年真的太累了,他几乎很少享受过父母的爱,连与父母同桌吃饭的时间都屈指可数,现在他躺在那,有父母在他身边陪他,如果他知道,或许他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