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坐在门口的一堆破棉被中,怀中抱着的婴儿似乎在睡觉,小凤则在一边不停的扯被子为她娘往身上盖。这一画面,竟然让她有些想落泪,她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让一个刚刚生产完的女人在外面受这风吹,这怕是要落下病根的吧!她忍着泪慌忙跑过去,“你们这是?为什么要坐在外面?”
看见她,小凤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那个抱小孩子的夫人也红了眼,“姑娘,刚才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小凤,来,给这位姑娘跪下,谢谢她的大恩大德。”
说完,她便准备抱着孩子起来下跪,但是她试探了两下都没有爬起来,许是身体太过虚弱了。安心怡见状,忙拦住要跪下的小凤和她,“谢就不用了,你们先告诉我,为什么在外面坐着?”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吵闹声,接着是一些破衣服和锅碗瓢盆被扔出门外的声音,齐大志的哀求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张老板,求求你了,让我家夫人养几天身子再让我们走吧,我们现在无处可去啊。”
“滚滚滚,赶紧滚,真是不吉利,这要是死在我这房里,就更加不吉利了,你们已经住了快两个月了,刚付了十文钱,没钱赶紧滚出去,我这里还要租给别人呢。”
一个彪悍的男高音传了出来,这声音如此蛮横霸道。安心怡疑惑的起身向院子里张望,只见齐大志正跪在地上不停的祈求那个胖子,但是那个胖子却丝毫不留情面。“张老板,你通融通融吧,我内人刚生完孩子,她现在走不了路,让我们再住两天,求你了,我们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了。”
这时,那个胖男人一个飞腿将他踢出老远,“赶紧滚,你这样的穷人我见得多了,我这也不是慈善堂,不养穷人。”
齐大志似乎被踢中了肋骨,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那个胖男人见状,又要过去踢他,“少在我这装死,想讹人哪,我告诉你,就算你死在我这院中,也要给我房钱。”
这一幕,安心怡实在是不能忍了,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挡在了胖男人面前,“你住手,为什么打人?”
胖男人见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清秀的小姑娘,色眯眯的眼睛瞬间盯着她上下打量,“哟,这是哪来个小丫头,长得还蛮俊俏的,不如这样吧,跟了大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他竟然准备动手去捏她的下巴。正在安心怡准备躲并且伸腿踢他的时候,那个胖男人突然哎哟一声跪在了地上。原来,墨梓宸正死死的抓住他即将伸出去的咸猪手,疼得那个胖男人直接跪在地上求饶,“大侠饶命啊,疼疼疼……”墨梓宸冷眼看着他,怒吼一声,“滚!”
然后重重的松开他的手,那个男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突然,他摸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准备偷袭墨梓宸,安心怡见状,一个飞腿过去,将那个胖男人手中的木棍踢落,墨梓宸又一个飞腿,直接将他踢翻在地,来了个狗啃泥。胖男人爬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报官,等着……”说完,他一溜烟似的跑了。墨梓宸回头看着她,幽墨的瞳眸中透着些许的担心,“你没事吧?”
她浅笑,“没事,有宸宸保护,怎么会有事呢。”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牵强,但是他却很受用。这时,那个齐大志爬过来跪在他们脚下,“姑娘,你们快些跑吧,待会官兵来了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这张老板和官府的官兵关系很好,你们快跑吧。”
“那你们怎么办?”
安心怡皱眉看着他,美艳的杏核眼因为担忧变得有些幽暗。齐大志被她问得呆愣住了,然后他喃喃道:“我们本来也是从外乡逃到这里来的,能多活这两个月已经够了,能看着我内人腹中的胎儿出生我也已知足了,姑娘对我齐家有恩,我齐大志只能来生再报了。”
原来,他们是逃荒而来,怪不得家里穷成这副样子。安心怡心中一阵怜悯,她回头看了一眼墨梓宸,墨梓宸点点头,他的意思是在告诉她,她怎么做,他都会支持她的。于是,安心怡上前扶起齐大志,“你若是愿意,同我回柳树村,帮我做工,挣工钱养你妻儿如何?”
听见这话,齐大志明显有些意外,他似乎没听清一般注视着安心怡,“姑娘可是真话?”
她点头,“自然是真话。”
这时,齐大志忙跑到门外喊道,“娘子,小凤,快来给恩人磕头,咱们一家人有救了,这真是观音菩萨下凡啦。”
他喊完,那位虚弱的夫人突然来了精神一般,怀中抱着婴儿爬了起来,直接跪地,三口口人一起给她叩头,尤其那位妇人,一边哭一边喊道:“谢谢姑娘救我一双儿女,救我齐家人性命,我们全家当牛做马报答你,谢谢姑娘,谢谢……”这一家人,俯身爬在地上,半晌都不愿意起来。安心怡此刻眼眶湿润了,她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竟然会让这一家人如此的感恩戴德。尤其那位妇人怀抱着婴儿,那副虚弱得让人心疼的样了,真是越看越可怜。她赶忙上前抚起那位夫人,墨梓宸见此,虽然有些感动,但还是催促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上路吧,一会官兵来了被缠上就不好甩了。”
听见这话,安心怡忙招呼这一家四口人上牛车,本来齐大声还要收拾一些破棉被的,但是被安心怡阻止了。“这些都不用带了,保护好孩子和你夫人吧。”
说着,她将牛车上的粮食归拢了一下,然后又让齐大志挑了一件比较干净的铺在牛车了,因为产妇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躺着。一切准备好,她们刚要赶着牛车离开,只听见有人喊道:“官爷,就是他们,住了房子不给钱还打我,现在还想跑,官爷要给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