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姐姐,我可是你的铁杆粉丝,在你当年组女团的时候就粉你了,”刘映薇说着就拿出手机,“我有没有幸跟你合个影?这照片我一定会珍藏一辈子的!”
康梦这会儿被哄得很好,也就默许刘映薇凑过来合影。她们左一个POSS右一个POSS地摆着,倒急坏了干等着的赵导,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道:“梦梦,时候不早了,大家可都等着你继续开拍呢。这一条要还拍不好,今天可就废了……”“我感觉问题还是出在剧本这,”但康梦拿起剧本就开始推脱,“这么一段段晦涩难懂的长篇大论,背下来都够呛,让人怎么能找到感觉?现在流行快节奏,观众恐怕也没有兴趣听完吧,就不能稍微改简单点?”
“这……”赵导一张脸顿时僵住,感觉就快压不住怒火——古装剧的台词本来就不能像现代剧那么直白,不然哪来的古色古香?就算真对剧本有意见,前期不沟通好,非得在拍摄期间提出来,这不明摆着浪费大家时间吗?更别说现在已经六月中了,这暑期档到底还赶不赶了?可他又说不上话,只能硬生生憋住怒火,把这难题抛给了江离:“小江,那你看这剧本还能不能……”“改不了了,”江离痛快地当了他的嘴替,“改简单了,矛盾冲突就不够激烈,看点会大打折扣。其实这段戏要找到感觉也不难,只要想象一下曾经被人背叛过的经历,也就……”“呵,你说得倒简单,”康梦却根本没耐心听她说完,“嚯”地一下站起来,把剧本往她怀里一丢,“那你来演给我看看啊!要是连你这个编剧都表现不好,看你还有什么脸说我!”
剧本被这么大力一砸,在江离怀里裂成两半。眼见着自己呕心沥血的作品,被如此粗暴对待,江离攥紧了剧本爽快接招:“好,为了帮康小姐找到感觉,我可以先演示一下。”
康梦倒没想到她竟会答应。毕竟会编不代表会演,毫无演艺经历的她,难道就不怕在这洋相百出?眼看着江离笃定地去找安诗诗对戏,她心里突然有些恐慌,立马叫住她:“直接跟我对就行——我来过一下皇后钮祜禄氏的角色,应该更容易找到感觉。”
互演对方的角色,的确是对手戏找感觉的惯用方法,江离也没在意。“琉璃,过去本宫怎么也没想到,在我背后扎这狠狠一刀的竟然是你。虽说你我各为其主,可你难道看不到,外面这满目疮痍,国破家亡的惨像吗!”
康梦说完这一段,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江离压根没想到她不仅真打,还用足了力气。她顿时被打倒在地,脸上火辣辣地疼,当然有了一瞬的愣神。正好被康梦逮着机会,肆意嘲笑起来:“我说是这剧本有问题吧,连你这个编剧都表现不出来。既然这样,还是麻烦江编剧再改一改剧本吧。什么时候改出来,我什么时候再来演……”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康梦故意刁难;但最后也没人敢质疑一句。倒是江离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霎,艰难从地上爬起来叫住她:“康小姐,刚刚是我没适应好,能不能再来一遍?”
她深知这会儿她要是退让一步,后面康梦再拿剧本做的文章可就多了。“江离,不能再来了,她分明是刁难你……”安诗诗急得叫起来,却被康梦抢白,“好啊。难得江编剧这么敬业,我哪能拒绝?”
有人上赶着挨巴掌,她还求之不得呢。再开始时,康梦更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响亮的巴掌声,让周围人们的心里都是一拎。江离被打得晕乎乎的,喉咙口都尝到了腥甜,却愣是一仰头念起了台词:“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您待奴婢如亲妹妹,奴婢都看在眼里。您母仪天下心系山河,可奴婢只是一介宫女。奴婢心如麦芒,除了对我恩同再造的养父母,再装不下其他。只要能取悦他们,天地倾覆又与我何干?”
此时她眼里分明是恨意,却又不只是恨意。还有愧疚、心虚、嫉妒与躲闪……轻咬红唇欲说还休,眼波流转之间,一帧一帧都是戏。明明没有做任何造型,却能让人深信不疑,她就是那个从小被训练洗脑,会恨,却又不知为何而恨的奸细琉璃。还称得旁边一身古装的康梦,活脱脱像个笑话。更让赵导看得两眼放光,忍不住替她说了好话:“小江你这演绎可真是绝啊!这样的琉璃,简直能成为这部剧的另一个爆点!”
他心里更觉得可惜——凭她这外形这演技,要是当演员,假以时日一定能跻身一线;怎么就被埋没着,当一个小小的编剧呢?周围人们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真看不出来,江编剧这演技可不输科班啊!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听说江编剧过去也是帝都电影学院表演系的,人家本来就受过专业训练的好不好!”
“这下康梦该找到感觉了吧?别说,这演得我都挺有感觉的……”安诗诗听到这些,替江离高兴的同时也暗暗想着,等她彻底摆脱陈家控制后,是不是就能把这专长发挥出来了?江离则没有这么乐观。毕竟她现在也就只有一点点,当年在学校的表演功底;刚刚不过是因为对剧本太熟悉,才讨了巧而已。康梦则气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原来她还会扮猪吃虎啊?就是存心要抛这么个珠玉在前,让她后面怎么演都只能算东施效颦是吧?“江编剧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她故作惊讶,随即又显得有些惋惜,“可惜我刚刚有些细节没看清楚,好像还是没找到感觉。要不……再来一次吧?”
“康梦,你别欺人太甚!”
安诗诗忍不住叫起来。可康梦却有恃无恐地一摊手:“不肯来也行。那我找不到感觉,今天就收工吧,等过几天……”“好,再来一次,”江离及时打断她,还加重语气一字一顿,“不过麻烦康小姐,务必看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