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别生气,咱们既然谈的是生意,那就允许讨价还价,我能漫天要价,你也能就地还钱。”
顾飒的眸底淡出一冽绯红,狡黠勾唇:“小侯爷,还个价呗?”
“……还能还价?”
君夙折怀疑自己听错了。“当然能,生意嘛,自然能还价。”
君夙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几秒后,还是开了口:“一万……两?”
“不行!两万两,概不还价!”
“……可你刚才不是说,可以就地还钱的吗?”
“是啊,我是说了你能讨价还价,但没说,我就一定会答应啊!”
“……你耍我?”
君夙折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咬牙低吼:“顾飒!”
“君夙折!是你在耍我!”
顾飒毫不示弱的怼了回去,眸色渐冷:“你想什么呢?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毒是我解的,宫里的人也是我打回去的,这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过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那你就别做梦了!我说过的,就算我死,也不会给你!”
君夙折鸷冷合眸。“我本来也没打算你能给我什么!”
顾飒是出于军人的共情才出手救人,真心是没想到回报这事上。但如今渣男把话说的这么绝对无情,她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很。白眼狼都不会这么没良心!“不过,该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让步,等我攒够了两万两就会离开军侯府,在此期间咱们公事公办,”眼尾一扫,顾飒睨视着全果的君夙折,微微顷身:“小侯爷,想穿衣服吗?”
“你说呢?”
君夙折眸子微睁,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不寻常暧昧,“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花招不至于,明码标价而已,放心,我也不是黑心的奸商,况且你无情我有义,我不会漫天要价的,就……穿一次衣服,一两银子!”
“……”“对了,我给你穿衣服的话,收费一两,其他男人来穿的话,”顾飒伸出左手,得瑟的在君夙折眼前晃了晃:“五两!小侯爷,你选哪个?”
君夙折此时咬死她的心都有!鉴于自己全身赤果,也只能咬唇:“五两!”
“成交!蛮瑟,给小侯爷穿衣服!”
“……”蛮瑟给君夙折穿衣服的时候,顾飒拿着小本本:“小侯爷,咱们是现结还是记账?”
君夙折没有回答。“看你这一穷二白,身无长物的样子,估计也没钱,还是记账吧。”
顾飒会意垂眸,在小册子上记录下时间事由:“穿衣,五两,洗漱清扫,嗯,二两吧,还有吃饭喝水捏脚捶背……”君夙折的眼神晦涩难明:……她究竟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顾飒可不管这些,她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找到了发财的路,捏着手指一本正经的清算:“我估算了一下,您一天的花销大概在三十两,我拿个夫妻价,只收您二十两,您觉得如何?”
君夙折:“……”“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蛮瑟,伺候小侯爷吃饭。”
蛮瑟不明所以,懵懵的去厨房端来三菜一汤和米饭。“你拿了这是什么?”
顾飒检查了一下饭菜,黛眉微蹙:“他刚从昏迷中醒来,肠胃受不了这些大鱼大肉,现如今只能吃软糯的米粥。”
“……哦。”
蛮瑟抽抽嘴角,闷闷的端起碗碟。刚才还事不关己的和小侯爷清算,现在就关心他肠胃不好。明明是个好人,为什么非要装恶人?孰知,顾飒闪身拦住他:“你干嘛?”
“不是说,要换米粥的吗?”
“他肠胃不好要吃米粥,我又没问题,你把饭菜端走了,我吃什么?”
“……”蛮瑟尴尬的笑了声,去厨房盛了碗米粥。君夙折浑身的肌肉很僵,根本坐不稳,只能半躺着,蛮瑟费了半天劲头,也没喂下几口粥,反倒笨手笨脚的弄的到处都是。君夙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冷冷的睨视顾飒:“你之前说……你伺候我穿衣,只收一两,为什么他一个下人却要收五两?”
“因为你喜欢男人伺候你啊,”顾飒吃的正欢,头都没抬:“再说了,我这个人是很有道德心的,就算你无情,我也不会无义,说到底,咱们俩是正头夫妻,我照顾你是应该的,收费太高的话,我良心上过不去!”
良心?君夙折冷笑:说的好像你有似的!他沉默了几秒,哑声:“那好,你喂我吃饭!”
“咳咳……”顾飒差点被一口米饭呛到,错愕抬眸:“什么?”
“你不是说,你我是夫妻,照顾我是应该的吗,那就你来喂我吃啊!”
顾飒:“……”他倒是挺会抠字眼的,竟然抓住了她话语间的把柄!蛮瑟端着碗,君夙折以眼神避开他的手,他尴尬的僵住,求助的看向顾飒。“好,我来,”顾飒接过粥碗,汤勺搅了搅:“只要你敢让我喂饭,我就喂!”
“为什么不敢?”
“你不怕我下毒?”
“下毒?你不会的!”
君夙折喉结滚了两下,微微仰了仰头,眼神汹涌:“在没有得到东西之前,你不会下手的!”
他们费尽心机的将他从昏迷中唤醒,不就是想要问出藏宝图的下落吗?东西没有到手,怎么会让他再次昏迷呢?顾飒好奇而平静的凝视着他的眼睛,总感觉男人的敌意有点不对劲:“君夙折,咱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吗?”
“……算了!”
有没有的有什么要紧,反正这男人是个白眼狼,只要不耽误她发家致富,一切误会就都不算误会。饭后,顾飒将衣食住行和治伤疗毒的费用列了个清单,展示给君夙折看。“你要是没意见的话,以后咱们就按照这上面的价格来。”
“吃饭穿衣的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个……以妻子之名行夫妻之实?”
君夙折的耳根红了起来。这姑娘真是什么样的虎狼之词都敢写啊!顾飒嫌弃的瞄了眼男人的某处;“你可别多想,这一条的意思是说,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以你妻子的名义做事,比如说出门办事,或者是在家里会客之类的事情……”瞧他那神情,好像是她要对他一个残废有什么非分之想似得。长睫微沉,正色道:“再者说了,你对自己的身体还有个误解,以你现在的状态,有些事情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所以无须担心我会占你多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