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铁云将军这个伤实在是太重了,只要一拔箭肯定就是必死无疑啊!”
“正好扎到了大腿的血管,而且伤口已经在腐败了,实在是……”一众军医们听到蒙田的命令,愣是没有一个敢动手救人的,一个个面面相觑,解说着铁云目前的状况。“他娘的,连个伤都治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
“你知道培养一个将军要多久吗?只要培养一个能指挥军团作战的将领要多久吗?!”
“今天必须得治,不然老子把你们统统砍了!”
张进听到这些话就火冒三丈,此刻虎目圆睁,说话间直接就拔出了腰间的战刀!“张将军,让我试试吧!”
这么严肃的场合,张世安很识趣的没有喊爹,而是称呼张进的军职。他的话一出,众人皆是将目光看向了张世安。“你初来乍到,这次还是先观摩吧。”
蒙田看了张世安一眼,虽然武德帝在信上说了张世安医术高明,但此时人命关天,他还是觉得张世安太过年轻了。张世安闻言退后了一步,认真观察着铁云的情况,时刻准备出手。接着,蒙田的目光看向甄男仁,声音威严的喝道:“医令总管,你现在就为铁云疗伤。”
“大将军,这伤我……我……”甄男仁闻言目光一颤,满脸的为难,支支吾吾的站在原地不敢回应。他在军中也很多年了,铁云的状况,他一眼就能判定这人是必死无疑了!而眼下的这个情况,他若是治不好,说不定真的会被张进这个莽夫砍了……“拖下去,杖责二十!”
蒙田目光发冷,若不是还要留着这个人给张世安磨练,他昨晚上就将其砍了!“大将军饶命啊,这个伤实在是太重了,属下无能为力啊!”
甄男仁听到要被打二十军棍,瞬间就慌了,被拖走的时候还在哀求。二十军棍,足以打得他皮开肉绽!“啊!啊!”
很快,不远处就传来了甄男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听的在场的一众军医们心惊胆战!“咳咳……”担架上,铁云面色虚白,刚刚睁开紧闭的眼睛,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而随着他身体的颤动,大腿的伤口又接连迸射出两道血箭,眼看着人越来越虚弱!一众军医们都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害怕被点到自己去救治……“大将军,让我试试吧!”
张世安此时再度站了出来,神色极其郑重!他对铁云的印象不错,而且如果再不救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你……有把握吗?”
蒙田深深的看了一眼,看着他郑重的眼神,严肃的问道。“大将军,让他试试吧!”
正在此时,铁云虚弱的声音传来,接着又转头看向张世安,艰难的挤出了一抹笑容:“张医令,尽管放手招呼,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
“张世安,铁云就交给你了!”
蒙田此刻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目光严肃的看向张世安。张进重重的拍了拍张世安的肩头,开口道:“儿子,一定尽力!”
“放心吧!”
张世安认真的点了点头,当即向边上的一众军医们喝道:“把人抬到营帐之中,把我的医疗箱和刚刚造出来的烈酒拿过来!”
“喏!”
一众军医们见到张世安接过了重担,此时如释重负,手脚麻利的给张世安打下手。很快,铁云就被抬到了一个收拾整洁的营帐之中的床上。“铁将军,喝下这碗麻沸散,你会暂时感受不到痛苦,之后我就会开始治疗。”
张世安从医疗箱中拿出来了一包在京城就调配好的麻沸散,用热水冲开,此时端到了铁云的身边。“咕咚咕咚!”
铁云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喝了下去。“张医令,这麻沸散是什么东西?”
边上,几个军医们听到张世安的话,纷纷好奇的问道。“这叫麻沸散,能够让人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感受不到疼痛,否则咱们一拔箭,铁云将军恐怕会被直接疼死。”
伤兵很多,张世安不可能一个人忙活,所以此时也给一众军医们解释了麻沸散的作用和用法。“意识清醒,人却感受不到疼痛?这怎么可能啊!”
军医们闻言,纷纷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他们在军中多年,从没听说过有这种药,以往给士兵们拔箭,都是让他们喝醉或者直接一棍敲晕……“算算时间,现在药效应该已经起作用了!”
张世安从医疗箱中取出了一个剪刀,试着在铁云的伤口处剪了一下腐肉,询问道:“能感觉到疼痛吗?”
“没有啊,你剪了吗?”
铁云此时一脸懵圈,他压根什么感觉都没有。“卧槽!”
然而,一众医师们看到被张世安剪下来的一块腐肉,瞬间全都睁大了眼睛,齐刷刷的爆了一句粗口!以前他们给人拔箭,刚刚碰到伤口,伤兵们就疼的撕心裂肺,给治疗增加了不小的难度,有的人真的会被活活疼死!但是麻沸散的出现,直接就攻克了这个难题,将会对战场医疗带来极大的改变!这个意义,实在是太重大了!“都别愣着了,把我这些工具都消毒处理。”
张世安以前没少给人做手术,很多操作已经是肌肉记忆了,此时进入状态之后,就直接吩咐边上的军医们。“哦哦好的!”
军医们回过神来,当即就拿起医疗箱中的一些他们从未见过的工具,比如止血钳、镊子等等,开始放在油灯的火焰上灼烧。“???”
张世安正在清理铁云伤口的腐肉,一扭头见到了这一幕,急忙喝道:“住手!”
这可都是他花费重金请人打造的工具啊!“张医令,不是你要消毒的吗?”
一众军医们都愣了,不明白张世安闹的哪一出。“我说的消毒,是让你们把工具放到酒精……就是这些烈酒中。”
此刻,张世安再次感受到了古代与现代之间的科学技术的割裂,一个在现代基本上人人皆知的操作,对古人而言就是难以想象的!军医们反而愈发的疑惑了:“烈酒消毒?闻所未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