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昌街东头,抵着寒风摇曳的红枫树下,易泽停了下来。
它掏出播放悠扬音乐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许然。 “怎么有空和我打电话了?”易泽接起电话,揶揄的说道。
“这不是想你了。”电话那端传来许然欢快的声音。
许然是许姨家的孩子,和父亲是旧相识,高中老同学,平时对他也多有照顾。 那照顾程度简直跟把他当亲儿子一般了。 不过许叔叔就有点不太好相处了,每次看他的眼神跟要生吃了他一样。 尤其是他和许然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听到许叔叔细微地磨牙声,空气骤降好几度。 现在想想,时间还真是快,他和许然已经认识15年多了。 “伯母怎么样了?”易泽想到上次伯母磕伤了膝盖,不禁问道:“还好吗?”
“好,好的不得了,才两天功夫就活蹦乱跳的。”
“不过老爸就不太好了。”
易泽听出许然的忧虑。
“嗯?”易泽面露一丝担忧:“伯父怎么了,难道他也磕到了。”
“不是...”许然欲言又止。 “难不成伯父肝又疼了?”
伯父总是肝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染上地毛病,自从他和许然认识起,伯父就容易肝疼。 “不是。”
“就是今早上,我说要去你家玩,老爸说什么都不同意,说着说着就高血压犯了。”
许然无奈地叹气道:“真是的,都是老爸不爱锻炼的后果,一堆毛病。”
易泽嘴角一扯,无奈一笑。 他刚想问伯父现在地状况,忽然注意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他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小然,你刚才说什么?”
“哪一句呀?”
“上一句。”
“我说今早去你家玩...” “没事了,小然...”易泽脸色苍白了些,指尖轻颤。 他想起家里还有学姐留下的衣服,要是被小然发现就尴尬了... “真是奇怪。”
许然嘟囔了句,随后说道:“好了,就这样了,到咱家了,挂了。”
电话挂断。 易泽一副苦恼的样子,愣在原地许久,才有所动弹。 夕阳下沉,天色更阴暗了些。 时候也不早了,易泽看了看手机。 6点半多。 他看了看手机中惨不忍睹的钱包,又看了看拥堵的街道,决定自己走回去。 正打算走时,突然,他感受到一个视线正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感到一丝凉意涌上心头。 他瞥了一眼人群,并没有发现异常。 时间流动,天色不早了,他离开了这里。 就这样,这个一天到晚惆怅的无业青年迎着夕阳,摇摇晃晃跟丢了魂一样的走向了回家的路。 在染红的水泥路上,他孤零零的影子被拖曳的狭长…… 在他离开的时候,在某个阴暗的小巷,一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蹲在角落,像是在沉思。 “心魔,你有没有在那个大哥哥身上感觉到什么?”
小女孩在空荡荡的小巷自言自语,“他感觉很奇怪,很奇怪,嗯...说不出来的奇怪,他给我的感觉和其它人完全不一样。 嗯...有种超然的感觉。”
“我的大小姐嘞,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个,还是关心关心今天该吃什么吧!”
耳边响起嘶哑且令人不适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有她能听到。 “但就很奇怪,他的背影萧索,孤寂,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小女孩艰难的组织语言,低喃道。
“我滴大小姐嘞,您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心里无可奈何的说道。
“您要在不退回阴暗,老天又要开始打雷了。”心魔蹲在地上,张望着天色,忧心忡忡的说道。
上次把它劈成了灰,把云灵劈的连她妈都没认出。 这回要待久了,别说她妈了,她自己都认不出来自己。 您也知道您不能离开阴暗,却总是渴望遥不可及的光明,想要重回光明的普照之下。”“但何必呢,光明已经把您抛弃了,连同您的子民。 您还记得十年前,圣山的彼岸骑士覆灭了您的家乡,追杀了您整整3个月……” “都怪我,我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想念,想要看望我的父母,家乡也不会被圣山毁灭。”
云灵落寞的说道,鼻子一酸。 “这不怪您,是圣山毁灭了您的家乡,不过它们其实也是死有余辜……”心魔不屑的说道。 “心魔……”云灵生气的捶了它一下,随后耷拉下脑袋。 “放弃吧。”
心魔平静的注视着云灵,“您还不明白吗?
我们早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了。您想想圣山,就是你不想与他们为敌,您的家乡才会被毁灭。 就是您不争不抢,我们才会苟全于黑暗。 与其使命运随波逐流,不如自己掌控命运,做命运的主人。”心魔又开始了他的新一轮蛊惑,开始描绘未来的美好蓝图,开始叭叭个不停。 “放弃吧,世界已经抛弃你了,而我不会。”
心魔站了起来,伸出了粗大的黑色双手。
“接受我吧,我愿与您征战天下,同您的子民。”心魔一字一句的补充道:
“我们不想伤害别的生灵,那些子民也是一样。 它们只是想有一个能指引它们走出深渊的君王,有一个安稳的国,建立安稳的家,仅此而已。”“心魔...”云灵微抿的唇边艰难的溢出几个字,“让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