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鲁安琪的原因,魏武的心情有些沉重,喝酒的时候,也只能强作欢笑。别的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叶牧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也知道,应该鲁安琪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为此,叶牧云特意向大家解释说,毕玉珠宝弄来了很多翡翠原石,魏武昨晚去看师傅解石头一夜没睡,精神有些透支了。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就被毕玉珠宝吸引住了。见叶牧云在给自己掩饰,魏武也强制按捺住沉重的心情,和大家一起热闹起来。说到过两天的国医节,魏武特意嘱咐叶京华,这一次不要再大张旗鼓地搞什么舞台演出了。饭后,众人又一起去了华威娱乐。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和每个人都打过招呼后,魏武夫妇带着孩子去了鲁安琪的工作间。还没聊上几句,叶牧云就让魏武去里间的卧室,给鲁安琪针灸。虽然她也知道,毒素再次复发时,光靠针灸,其效果微乎其微,可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对此,魏武很是为难,倒不是他不愿给鲁安琪针灸,而是太尴尬了。鲁安琪的情况和其他患者不同,只需在手臂等裸露的地方扎针,通过医灵针把丹气送到病灶就可以了。她中的是枯荣丹,枯荣丹的毒是浸润到四肢百骸和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的。没有毒发的时候,毒素里枯荣平衡,不分彼此,所以也就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一旦复发,毒素就会出现枯荣分离,也就是半边身子白嫩细腻,另一半枯败不堪。其原理就是用一般的身体生机,去滋养另一半身体,最终会彻底耗光一半的生机,使其逐渐干枯衰败。时间一长,就会让容的那边,愈加容光焕发细嫩水滑,而枯的那边,会越来越枯败,最终彻底丧失生机而死去。所以,针灸的时候,必须下针在枯荣分界线上,让枯荣两种毒素,重新融合到一起。只要让枯荣再次融合,相互达到平衡,毒也就解了。下针只要稍有一丝偏差,就会加重枯荣的分化,使情况更加严重。虽然魏武之前已经给鲁安琪针灸过,但那时候只是为了治病救人,心无旁骛,倒也没什么尴尬的。可现在,当着自己的老婆面,要给别的女性针灸,还是这种状态下,他也没法做到泰然自若。但是,鲁安琪的情况却确实很严重了,若不及时针灸,很快就会恢复之前刚中毒时,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鲁安琪就更加接受不了了,虽然她的心早就归属魏大哥了,让他看了也没关系,甚至还会心中欢喜。可是,叶牧云在这里呢,这也太别扭了。最终,还是叶牧云做了好一会工作,魏武才点头答应,并劝慰鲁安琪道:“安琪,先前握手的时候,我查看了你的身体,你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任其发展,很快又会跟之前一样,半边身体变黑变枯。虽然这一次我也没办法彻底解了枯荣丹的毒,但至少可以让体表的枯荣两种毒素,分离得慢一些。”
听魏武这么一说,鲁安琪终于鼓起了勇气。她也知道自己只有不到半年的日子了,可就算是死,她也不愿再恢复原来的样子!她还想继续唱歌、演出,在这生命的最后几个月,把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观众。怕两人太尴尬,叶牧云没有留在屋里,而是带着小刚小柔去了化妆间,跟着化妆师学化妆去了。叶牧云走后,鲁安琪进了里间的卧室,红着脸褪去了衣物,闭着眼坐在床上,喊了声:“魏大哥,可以了。”
此后,再也不敢睁开眼睛。魏武深深吸了一口气,排除了一切杂念,这才起身进了卧室。这时候他才发现,鲁安琪的身上,枯荣分界线已经很明显了,脸上之所以没有那么明显,主要还是神威化妆品的神奇功效。肌肤表面的枯荣分界线,因为化妆品的滋润作用,显得比身体上的淡了很多。只是,皮肤之下,却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于是他不禁想,既然神威化妆品可以掩饰面部的枯荣分界线,说明也是有一定的解毒作用的,也许,从这个方向去研究,幸许可以找到别的方法。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针灸,鲁安琪身上的枯荣分界线又消失了。只不过,这只是体表而已,皮肤之下,一点也没改变。等于是他把枯荣分界线,硬生生“摁”到皮肤下面去了。这也是魏武后来境界大增,丹气更加精纯的原因。要是之前,根本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收了针,魏武宽慰她说:“好了,安琪,可以睁开眼看看了,身上的异样已经消除了。”
鲁安琪双手捂着滚烫的脸,睁眼一看,果见身上原本淡淡的分界线不见了,禁不住大喜,扭捏着问道:“哥,我是不是好了?你又给我争取了一年半的时间?”
魏武惨然摇头,说:“没那么乐观,都怪我医术不精,还无法彻底解了枯荣丹的毒,只是把毒素压制在了体表之下,从体表看不出而已。”
鲁安琪听了却是一点也不难过,甚至还有些欣喜:“也就是说,直到我毒发死去,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魏武点点点,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要离开卧室,却被鲁安琪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魏武想要甩开,却又不忍心,当然也不敢回应她,就这么僵硬地任她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鲁安琪把脸贴在魏武的背上摩挲着,悠悠地说:“哥,我知道,那枯荣丹是远古奇丹,当今世上,再也找不到解药了。但你能让我漂漂亮亮地死去,我已经很满足、很感激了。哥,我……,在我死去之前,你……你能不能……能不能要了我?”
说到最后,鲁安琪的声音越来越小,手上的力气却是越来越大。魏武强忍着心中的悸动,一边掰开她的手,一边道:“胡说什么呢?哥一定会想办法找到解药,让你漂漂亮亮地一直活下去。”
说完,逃也似的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