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求楚元漓,那个贱人就能乖乖给父王治病吗?”
舒明邵不悦开口,眼中的愤怒无法掩饰。舒绮乐脸色一瞬白了一分:“哥哥,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王……”母妃生她的时候,已经近三十岁,她出生后,父王从来都是将她捧在手心偏宠着。而今父王有事,即便要用她的命去换父王的,她也毫不犹豫。舒玳荷走到两人跟前,目光先落在舒明邵脸上:“邵儿,你去太医院请华院首。”
随即看着舒绮乐,牵起她的小手:“乐儿,母妃和你兄长试过了,没有用的。母妃听闻太子妃这段时日和凤凌玥走得很近,你替母妃去趟太子府,请太子妃出面。”
“母妃,我们向来与太子府无来往,太子妃怎么肯帮我们?”
之前,她还嘲笑过太子妃的出身,要是太子妃怀恨在心,她去了也是白去,说不定还会受气。舒玳荷凑到舒绮乐耳边说了句话。舒绮乐闻言,眼眸亮起,笑着点头:“母妃,我这就去。”
太子妃不喜舒绮乐,只不过舒绮乐把舒玳荷的话一字不落转达给她,她便同意了。若是成了,太子又多了一大助力,若是不成,平宁王府怎么说也是欠了她一大恩情,跑这一趟不亏。凤凌玥早料到舒玳荷会从太子妃下手,是以太子妃上门,她直接称病不见。舒绮乐在渊政王府门口来回踱步,焦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太子妃出府,连忙小跑上去询问:“娘娘,渊政王妃有答应吗?”
“渊政王妃昨晚忽然高热,现在热度还没退下去,不便见本宫。”
太子妃语气淡淡,“郡主,无事的话,本宫先回去了,替本宫问平宁王妃好。”
说罢,伸手搭在秀桃胳膊上,上了马车。凤凌玥竟连太子妃的面子都不给……舒绮乐愣神了半晌,回神后立刻跑到马车前:“娘娘,渊政王妃根本就没有生病,她是故意的,她在欺骗娘娘啊。”
太子妃如葱的玉指撩开车帘,妖媚的美眸闪过一抹寒光,嗓音比方才凉了几度:“郡主是在质疑本宫的话?”
她清晰记得前年皇后寿宴上,舒绮乐是如何与两位公主一起讥讽自己是商户女的出身,若非为了太子的大计,她连见都不愿见舒绮乐。“娘娘,我没有那个意思,是凤凌玥她……”舒绮乐心知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解释。太子妃放下车帘,嗓音恢复一贯的太子妃威仪:“秀桃,回府。”
盯着越来越远的镶金檀木马车,舒绮乐用力拉扯着手中的方帕,跺了跺脚,泛红的眼睛里好像划过一丝丝阴沉晦暗的光,明显对摆谱的太子妃怒意十足。等彻底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抬步走上渊政王府台阶。两个守门侍卫立刻把她拦住。舒绮乐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态度温和,脸上还带着一些无辜的眼泪:“麻烦通报一下表哥,绮乐有事求见表哥。”
一侍卫道:“王妃生病,王爷吩咐,今日不见客,郡主请回。”
“本郡主只需半盏茶的时间,不会耽误表哥时间。”
舒绮乐拿着方帕擦了擦泪水,意图用自己卖柔弱来博侍卫的同情。两侍卫无动于衷。“郡主,请回。”
见此法行不通,舒绮乐拿下左手手腕上那只祖母绿手镯塞给说话的侍卫:“大人,麻烦你通报一下,事成之后,本郡主还有重谢。”
侍卫拒绝:“郡主,我们是奉命行事。郡主若再纠缠不休,我们就不客气了!”
两人推搡间,玉镯掉在地上,碎成了四瓣。那可是她最心爱的玉镯,舒绮乐立马怒了,扬手给了那侍卫一巴掌。下一秒,舒绮乐就被一脚踹下了台阶。“啊——”一道惊呼后,舒绮乐“嘭”的砸到地上。当然,这一脚不是那侍卫踹的,而是惊风踹的。惊风长身立于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睨着舒绮乐,声音虽不高,却口气强硬:“绮乐郡主要是再不离开,我就让人把你架回平宁王府。”
舒绮乐浑身哪哪都疼,可对上惊风似雄狮捕猎的眼神,吓得娇瘦的身子微微颤抖,脸色僵白,过了好久才忍痛爬起来,灰溜溜离开。*舒哲源足足昏迷了五日才醒来。醒来后,人完全废了。嘴歪眼斜,口齿不清,双腿无力,无法行走……期间,舒玳荷求医无果,只得利用自己一品诰命的身份向皇上求救。舒哲源没生病时,是元越的大功臣,元雄自然要尽力一试,可派去渊政王府的人次次带回来的话都一样,说平宁王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又听渊政王再次提起渊政王妃欲为平宁王诊治却被他拒绝之事……元雄私下派人一查,果然如楚元漓所言。他作为皇帝,继续自讨没趣的事绝不再做,于是索性不管了。且在舒哲源醒来的当日,派贴身大公公亲自去了趟平宁王府,明面上是关怀有功之臣,实则是确认舒哲源还有没有救。听闻大公公的描述,他知道平宁王是彻底无用了。舒明邵作为平宁王唯一的儿子,虽能世袭爵位,可元雄深知舒明邵只有匹夫之勇,做一个前锋或者副将勉强可以,兵权是不可能让平宁王交到舒明邵手中。于是,立刻宣召了镇国公、卫国公、辅国公、骠骑将军、神策将军以及其他正三品以上的武将,商定此事。太子听闻了这事儿,正欲进宫面圣,楚元漓却派人报信,让他勿要轻举妄动。舒明邵白日得知了皇上欲收回他父亲兵权一事,他自是不愿父亲花了小半辈子打下的功绩白白便宜了任何人,可皇上要下旨强行收没兵权,他不能抗旨不尊。正当他愁着该如何应对此事,太子府派人请他上府一叙。元崧本就是个奸诈耍滑之人,又得了楚元漓的谏言,舒明邵被他三言两语哄得找不着北,加之舒哲源发病那日,太子妃曾为舒哲源跑过腿,当即便拍定与太子暗下合作。只要能保住兵权,保住平宁王府往日的光辉,必誓死效忠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