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刻钟,凤凌玥从篱落苑的外围,成功溜进了王府后山,后山很大,种了一大片的慈竹,王府养的生禽都藏身在这片竹林里。她刚上山,隐藏在暗处的千流便入了篱落苑,禀报了此事。楚元漓听后,满腹狐疑地上了篱落苑旁边的阁楼。阁楼六层高,站在最高层,便能将漓王府景象尽收眼底。他从惊风手上拿过千里眼,朝后山望去,就见凤凌玥正追着一只兔子,嘴里还念念有词。毫不知情的凤凌玥不再死磕那只狡猾的兔子,将目标换成了一只肥嘟嘟、安安静静蹲着的芦花鸡。她蹑手蹑脚绕至芦花鸡的身后,近在眼前之际,她趁着鸡不注意,猛地一下子扑了上去。可惜扑了个空。鸡不知怎么地受了惊,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凤凌玥不信邪,又尝试了好几次,可每次即将到手,都鸡飞蛋打。“气死老娘了!”
“跑,我看你跑到哪里去!”
“今天我不烤了你,我就不叫凤凌玥。”
凤凌玥骂骂咧咧的从流光镯里拿出了几根银针,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将银针甩了出去。速度之快,站在阁楼上观望的楚元漓没来得及出手,银针便击中了猎物。这女人的银针,竟比他的暗器还要快。三根银针,一根刺中了芦花鸡,一根刺中了小白兔,另一根落了空。“千流。”
楚元漓放下千里眼,忽然开口问道,“让你查的事如何?”
千流从阁楼另一侧跳了出来,半跪道,“主子,与之前一致,并未发现其他异常。”
“侯府查不到更多消息,便从她的生母下手。”
楚元漓疑云满腹,“还有……再查查她之前与哪些男子接触过。”
据之前查到有关凤凌玥的信息看,她从出生就生活在侯府,从未踏出过安凌国。她自小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不学无识,更别说看过医书,研习医术。除此,她也没有特意拜师学艺,根本不会一拳一脚,更别说暗器。但眼前的凤凌玥,浑身疑点重重,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还有,她为何随身携带银针,还带着不同大小粗细的银针……“是,主子。”
千流回道。楚元漓默了片刻,又补充道:“本王要那些人的详细信息。”
另一边,凤凌玥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兔,偷摸摸的下了后山,准备回到梧桐苑将这两只猎物洗剥干净,烤了吃。刚走到篱落苑门口,碰到了楚元漓,她下意识将鸡和兔藏在背后,心虚地说道,“王爷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
“你去哪了?弄成这副难看的模样。”
楚元漓看了眼她藏在背后的手,又皱眉打量着她。此刻的凤凌玥,穿着一袭月牙色锦裙。衣领和袖口绣着金线,没有其他刺绣点缀,如此素净的打扮,穿在其他人身上,怕是会显得清贫可怜,穿在她身上却格外潇洒灵逸。发髻上只簪了一支淡粉的珠钗,精致的小脸未施粉黛,整个人气质渥然,不染俗尘!但,因为刚在后山大干了一场,衣裙上沾染了不少的泥土和竹叶,头顶还插着几根鸡毛,实有损漓王妃形象。“我没去哪。”
凤凌玥并未注意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眼神飘忽,胡诌道,“王府的景色不错,随便逛逛。”
“你手上拿着什么?”
楚元漓一边推动轮椅一边问。凤凌玥缓缓把藏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没拿什么。”
刚刚她已经趁机将鸡兔扔到了流光镯里。机智如她。楚元漓看着女人空空无也的手,心底错愕不已,他明明看到她拎着猎物下山,怎的一眨眼就不见了……面上不显,冷冷斥责道:“身为漓王妃,你弄成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不给本王滚回去梳洗。再让本王看到你这副模样,家法处置。”
家法?!漓王府还有家法呢?“王爷,咱们家家法是什么?”
凤凌玥边问,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慢条斯理的将黏在衣裙上的竹叶拿去,又拍了拍蹭了泥的地方。楚元漓听到‘咱们家’三个字,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奇怪的情绪,不耐烦地说道,“本王的话没听见?”
凤凌玥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又凶又小气,我瞎了眼才看上你。”
然后愤愤朝梧桐苑走去。他凶?他小气?她眼瞎?楚元漓盯着那一抹渐渐远去的小身影,眼底的寒意缓缓流淌。既然他在她心里又凶又小气,那他便如了她的愿。“惊风,今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给梧桐苑任何膳食和月例。”
对此毫不知情的女人回到梧桐苑,将鸡和兔从流光镯里拿出来,进了院内的小厨房,开始杀鸡剥兔。春花和秋月打下手。不多时,梧桐苑内飘出一阵阵的烤肉香,香得路过梧桐苑的丫鬟小厮都驻足观望。隔壁院子,篱落苑,正在看书的楚元漓也闻到了这股香味,目光下意识朝梧桐苑看了一眼。他吃过珍馐无数,还从未闻到过这种勾魂的香味……一旁,惊风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评赞道:“王爷,好香的烤肉味……这香味好香是从王妃的院子里传出来的。”
“话多!”
楚远离眸光一凛,“滚!”
惊风委屈,“是,主子。”
***吃过午膳,凤凌玥回房睡了个午觉,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天黑。原主这具身子从未习武,柔柔弱弱的像是能被一阵风吹跑,加上她才穿来不久,还没有完全适应这身子,十分好觉。在春花的服侍下起了床,凤凌玥又饿了,“秋月,晚饭拿来了吗?”
秋月摇头,“王妃,王爷今日下令,断了梧桐苑的膳食和、和月例。”
凤凌玥:“……”过分的男人。凤凌玥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朝隔壁篱落苑去。刚到篱落苑门口,被惊风拦了下来,“王妃,王爷有令,不想见王妃。”
凤凌玥猜到会这样,双手环胸倚靠在门边,语气慵懒:“哦,这样啊。那你去告诉王爷,我要跟他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