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鸵鸟(1 / 1)

第二天天不见亮便是被人给从床上拉了起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萧青绾全然是有想揍人的冲动。该死的墨阳,幸好她昨夜没有脱衣服睡觉,否则还不得被他占完了便宜。“你找死吗?”

萧青绾带着浓厚鼻音的话让墨阳松开手来,这分明是一夜没睡的节奏,墨阳小心翼翼地看着萧青绾:“你的熊猫眼太厉害了。”

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萧青绾不耐烦地看着外面的天色:“这么早,你要做什么?”

“不是我,是郝爷!”

墨阳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郝洋身上,“我也是受害者,还比你起得更早一些,也不知道郝爷哪儿来的精神,说是要立刻出发。连带着婕罗都起来了,全部都在楼下等你,够意思了吧。”

“屁!”

“真的,郝爷昨夜平乐先生给卜了一卦,说是这个时辰出发最好。”

墨阳头头是道地说着,萧青绾近乎抓狂:“平乐那个神棍的话你们也信!”

“嘘!”

墨阳做了小声点的动作,又不放心地往外面瞧了瞧:“不过,平乐先生的话我还是可以信的,他方才才卜了一卦,说是谁来让你起床一定会被狠揍一顿,除了我,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萧青绾阴沉着脸,站起身来,渐渐地靠近墨阳:“平乐先生卜的卦很好,我舍不得揍你这个小白脸,当真!”

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声惨叫惊得还没从窝里面探出脑袋的鸟儿都吓了一大跳,霎那之间振翅高飞,直冲云霄。捂着疼痛的左脸,墨阳哭丧着脸嚷嚷着:“平乐先生的卦象不准,不准,一点儿也不准!”

声音传到了楼下,郝洋扭过脑袋来看着一脸窃喜的平乐先生,又瞅了瞅他手中的卦象:“平乐先生该不会是特意整墨少的吧?”

平乐先生无辜地耸耸肩:“反正谁去叫醒萧姑娘都会被揍,我瞅着,咱们这群人里面就只有墨少能挨得住萧姑娘的揍,不让他去,难不成郝爷想一马当先?”

“罢了。”

郝洋一本正经地扭过脑袋来,并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一行六人在太阳尚未升起的寅时便出了城,从后面的城门出去的时候恰能看到九幽沟前的一片荒漠。夜风疾行,带起的黄沙连连好不壮观。婕罗走在最后,面纱之下的眼眸藏着几许纠结的情感,有不安,有愤怒,有疑问,更有亲情。虽然她曾说再也不会原谅族人,但在她的心底可会有一点小小的动容,假使当下九幽沟有难,兴许她还是会奋不顾身。风吹起她白色的衣袍,孤身一人走在最后面,如同鬼魅。平乐先生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这姑娘命苦哟!”

萧青绾用胳膊肘戳了戳这老不正经的家伙,压低了声音才道:“你还揭人家伤疤,婕罗被父母姊妹扔下一线天已经够可怜了,你……”“等等,你方才说什么?父母姊妹?”

平乐先生挑起眉来,“是我耳背听错了,还是你一时口快说错了?”

“我怎么可能会说错,诚然你也没有听错,婕罗是告诉我,她被父母姊妹给推下一线天的。”

萧青绾一本正经地回看着平乐先生,确保了自己眼中留着诚信,又怕平乐先生不信,还特地嚷了嚷:“墨少,你过来一下”墨阳揉着还有些疼痛的左脸,警惕地看着萧青绾:“你还要做什么?”

萧青绾无奈地耸耸肩:“我不打你,我保证。”

既然有了保证,墨阳这才不情愿地走过去:“你要问什么?”

萧青绾看向平乐先生:“不信你问他,是不是婕罗自己说的,被父母姊妹给推下一线天。”

“不可能!”

平乐先生陡然扬起来的声调让前面走的人忽然转过脑袋来回望一下这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在萧青绾堆满笑容的脸上看到了平静,又继续往前走着。萧青绾拧着平乐先生手臂上的肉:“你能低调些吗?”

又即不放心地往后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婕罗,确定她没有注意到平乐先生的废话这才缓和了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好惊讶的。”

平乐先生因为吃痛而面容都扭曲着:“怎么不惊讶,哎呀!她命相上来看应该是个出生就克父克母的人,如何会有父母姊妹?”

萧青绾松开虐待平乐先生的手:“你那卦象可能当真?”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为人,又岂能质疑我的占卜之术?”

平乐先生有些不高兴了,他又扭头看向婕罗,确保婕罗没有跟上来,在听不到他们之间的谈论地方,这才道:“你自己说说我的卦象哪次不准了,这姑娘不管是从面相还是手相来看,都是天煞孤星,走哪儿哪儿倒霉,极有可能是七阴之人。”

“七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却知道她是来自于九幽沟,是巫族。”

萧青绾一本正经地说道,心中却是起了疑惑。七阴之人乃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刻阴方阴地出生的人,若然是七阴想必上辈子不知做了多少有损阴德之事才会有如此下场。传言,七阴之人出生克母成长克父嫁娶克配偶,总之也只能孑然一身。“她年岁也有二十了吧?”

平乐先生摇晃着脑嗲,一副坚决不信萧青绾方才所言的样子让萧青绾和墨阳都觉得很受伤:“我当真是没说半分假话。”

“我也并没有说你说了假话呀,也许说假话的不是你呢?”

平乐先生意有所指,萧青绾蹙起眉来:“你是说婕罗,她为何要骗我等?”

平乐先生笑了笑:“也许只是好玩呀。”

萧青绾当然知道平乐先生这句话才是玩笑,她不放心地又扭过头去看了一看正在慢吞吞跟上的婕罗,恰好婕罗抬起头来,眼中的明媚让初升的太阳都显得黯淡。她笑颜如花,加快了脚步跟上来:“我没事,你不用老是担心我。”

她的话让萧青绾更是费解,这样一个没有心机的姑娘又如何会骗她?她不多想,甚至天真地以为萧青绾和平乐先生缕缕往后看,是在担心她,却不知道他们正在讨论关于她的事,一道关于信任的隔阂正在他们之间渐渐落地生根,一发不可收拾。“唔,婕罗,到了九幽沟你该如何?”

萧青绾问这话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婕罗一脸,但见她脸上闪过一抹淡漠,轻描淡绘地笑道:“能如何,该如何便是如何,但七爷得原谅,我是不能进入九幽沟的。”

这话并不是婕罗第一次提出,但这一次却让萧青绾起了疑心:“你当真不和我们进入九幽沟看看你的父母姊妹吗?”

婕罗摇摇头:“不如不见,见了也是仇人那般分外眼红,何必。”

多愁善感的言辞让萧青绾都为之心疼,但她对婕罗的那份心疼却因为平乐先生方才的话淡了不少。“那你打算何去何从?”

“天下那么大,岂会没有我容身之地?”

婕罗笑道,“放心,我会将你们送到九幽沟沟口之前再离开。”

墨阳觉着有些好笑:“我们还需要你送?”

婕罗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想必你是从未途径九幽沟,否则不会如此猖狂说出这样的话来。”

素来脸皮子极厚的墨阳也哑然了,九幽沟的周围到底有多凶险并不需要旁人多言。进出九幽沟唯有一条道路,而这条必经之路却潜伏着不少的盗匪,当然一半的盗匪他们并不在意,但却有一队神出鬼没的雇佣兵,被人称作“鬼魅”的雇佣兵。天色渐渐开始变亮,周围的温度也开始升高,从方才的冰凉变作了炙热,这荒漠之中的气温变幻极快。一行人都将厚重的衣裳脱下来,全都装入自己的存袋之后才如释重负。六人又往前走了一里多路,忽然婕罗小跑上前冷声道:“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的话来的十分迅猛,让走在最前面的郝洋有些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问,婕罗却又厉声道:“赶紧找地方藏起来!”

萧青绾读出了婕罗脸上的恐惧,上前拉了一把郝洋:“郝爷,婕罗是本地人,这回子该听她的。”

“说的倒是轻松,这荒漠连天的,哪儿可以藏身?”

郝洋表示很无奈,一望无际的荒漠,要藏身谈何容易,就算站在百步之外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你们可知道一种鸟类?”

萧青绾忽然问道,墨阳翻着白眼:“我们现在要藏身,你却说什么鸟类?”

萧青绾嘴角微微扬起弧度:“我家乡有种鸟类,名叫鸵鸟,每回子遇上危险就会往吐里面钻,但是它很蠢只会将脑袋埋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勇敢一些,冲上去?”

墨阳卷起袖子甩开膀子就要大干一场的样子让萧青绾分外头疼:“放屁!我让你钻进沙石里面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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