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绾心中倒是乐开了花儿:“张抑啊张抑,这回子知道什么叫一巴掌扇你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了吧!”
没错,被学监强劲风力扇出去的正是平素里不修边幅的张抑,虽然他并非仗着自己兄长的本事,但在丰城坊间也是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出来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迟早都会被人收拾。学监将眼眸垂下:“我同陆先生还有事要商量,你先出去。”
他并没有询问萧青绾到底会否在这儿同大家一起留宿,只要她愿意她便是可以留下来,她不愿意强留也毫无意义。萧青绾点点头,站起身便离开。见萧青绾离开之后,陆先生才道:“学监为何方才不问?”
“问什么?”
“学监不是丢了东西吗?”
陆先生可还是记得那日学监从来都很平淡的脸上陡然出现了震怒,在那一天所有的学生都进行了盘查,当然萧青绾也在此列之中,不过一无所获。但后来却得知蒋箬先生私自允许萧青绾请假离开,学监原本是派了人去追查,但那群人都无疾而终,目前仍旧下落不明。学监从未向外透露到底丢了什么,只是陆先生猜测着,那东西对于学监来说肯定是十分重要的。当然,她绝对不会想到,那个东西早就已经被萧青绾占为己有,且和自身都融为了一体。“阿武他们有下落了吗?”
学监并没有回答陆先生的问题,反而担心着派出去的那几个人的生死问题。陆先生摇摇头,心中早就和学监达成了共识:大半年了,仍旧是下落不明,只怕凶多吉少了。到底是什么人在暗中做了手脚,将他们派出去的人一网打尽?萧青绾走出内堂的时候,张抑正揉着胳膊教训着方才狗眼看人低的几个年轻人,那些年轻人见着萧青绾开口便是学姐前学姐后的,让萧青绾颇为受用,但却惹来了张抑的不满:“她和我一同进的学院,怎么没见你们几个兔崽子叫我一声学长?”
顿了顿,张抑才对萧青绾介绍道:“这个叫王虎,这是李谦,他是罗去。”
那王虎便是方才出言不逊的男人,见萧青绾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赶紧同张抑唱起了反调来:“学姐那是高年级,咱们一届的,你计较个什么?再说了,叫你一声学长你又担不起。”
张抑顿时不高兴了,一把拦住萧青绾的肩头,丝毫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我和七爷拜把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瞎转悠,如今见着了七爷的本事,一个二个的溜须拍马,若然我是学监大人,定要将你们逐出丰城学院不可!”
“哟哟哟!我们张二少爷怎么就认真起来?”
王虎见张抑的脸色并不大好看,顿时一转话锋。可惜张抑并不领情,拦着萧青绾的肩头就往外面走:“七爷,咱不搭理他们!”
萧青绾强忍着笑意同张抑走出客栈,终于是笑了出来:“明明就没有与他们置气,偏偏要装作生气的模样,这样有意思吗?”
张抑并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一点萧青绾十分清楚,否则不可能和她不打不相识。“我是想问问我哥的事。”
张抑往后瞅了瞅,确定了只有容止跟着才敢道:“学监不让我打听朝中之事,你也知道我们玻兰国的情况,我到赤炎国才听闻范家三老爷没成亲,就几天前我才见着了他,怎么他一脸的春风得意。”
“你是怕张扬为了他的事而被问罪吧?”
“知我者七爷也!”
“甭拍马屁了。”
萧青绾啐了一口,才道:“虽然范老三并没有成亲,不过不影响昕莽国和玻兰国的邦交,这一点我萧青绾说了便是。你也勿用担心,相信玻兰国国君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昕莽国出了那么大的事,正德皇帝已经在回诏之上言明。”
“那昕莽国出了什么大事?”
张抑八卦的心思一出来却惹来容止的不满:“你这大老爷们知道这么多做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赛才好!”
这一路走来,每次张抑要闹事的时候容止都无比的难受,让她这样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去阻止那样一个壮汉,她才是最辛苦的一个。萧青绾掩着嘴笑了起来:“还不就是要嫁给范庆鹤的公主不安分懂了邪心思,反而自作孽不可活。”
她说的轻描淡绘,眼眸之中全然没有半分的同情。“什么公主?什么邪心思?”
“这个嘛……”萧青绾吊了半天,却狡黠一笑:“你可不需要知道。”
容止也笑了起来,却仍旧一本正经地捶了捶张扬的背脊:“你就知道惹麻烦,还不去看看你那几个兄弟有没有心中积怨?”
张抑却是冷着一张脸:“他们有什么好气的,我想他们当下应该忐忑不安,据说博库书院有个厉害的人物会参赛,灵力堪比透灵师。”
“哦?”
萧青绾倒是好奇,为何博库书院出了这样一个人物她却是不知道。“是个男人,还和你一个姓。”
张抑想了半天又“呀”了一声,抱着怀疑的心态狐疑地看着萧青绾:“那个萧七不会就是你吧?”
萧青绾张着嘴巴打着哈哈,却是笑声不断。张抑一把按着她的脑袋:“你还笑的出来,你什么时候考进的博库书院?”
他就纳闷了,天下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同样是姓萧,同样叫萧七,只是这萧七二字在丰城学院之中唯有他和张扬两兄弟知道,旁人却是不知。“你没说出去吧?”
萧青绾微眯着眼睛,眼里却满是戏谑。“我肯定是不敢说的呀。”
张抑原本就比萧青绾年岁大,考丰城学院的时候也是经验多多,在学院里面学了不少规矩,而他知道其中一条规矩却是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张抑叹了口气:“你这回子才是闯大祸了!”
“怎么?”
“你以萧青绾的名义考入丰城学院,再以萧七的身份入了博库书院,原本没人发现便无关痛痒,而此番你却要代表两所学校参赛,难保不会穿帮。”
张抑面色凝重地看着萧青绾,让原本心情甚好的萧青绾也觉得背后毛骨悚然那般,张抑叹了口气才道:“你可知我们丰城学院有一条校规是什么吗?”
“不得杀灵者以外的普通人。”
萧青绾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早就不知道杀了多少普通人了,而那些普通人没一个是安了好心肠,例如萧绒。张抑摇摇头:“杀了普通人不外乎是被逐出校园,而另一个却是罪不可赦。”
“什么?”
“不得叛校!”
张抑扼腕叹息地看着萧青绾,“你公然代表博库书院便是背叛了丰城学院,这可是重罪!若然你的身份被揭穿,引起公愤,学院出一道指令,你便是千夫所指,成为众矢之的。”
张抑并没有夸张,如果萧青绾的身份被拆穿,引起丰城学院的不满,届时学监一道指令下达,不管在须弥大陆还是在九州大陆的学生都会群起而攻之,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萧青绾并没有想的那么长远,而且现在两方都已经将名报上去了,她不可能临阵退缩,当然她还是要遵守和蒋箬先生的约定代表丰城学院出赛。“你不说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吧。”
萧青绾挠着脑袋,目光落在容止脸上,嘿嘿一笑:“那个时候萧七戴上面具不就没人知道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箭在弦上了,还能怎么办?张抑猛地叹了口气,这个秘密对于他这个大嘴巴来说可要命的紧,所以在接下的日子他决定了——足不出户,美其名曰:闭门修炼。丰城学院和博库书院的比赛按照以往的规矩是每位要参赛的选手必须到指定地方抽取号码牌,届时便会按照对应的号码牌出场。而号码牌分为红绿一对,抽中不同颜色相同数字的号码牌的便是对手。所以在张抑抽到绿色二号的时候,十分兴奋,因为他看到同样拿着二号红色号码牌的女子,一袭翠绿色的博库书院校服将身子包裹的十分曼妙,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股子清雅和高贵。“灵慈,你几号?”
宛若银铃的声音传来,同样翠绿色衣裳的女子款步走来,扬了扬手中的号码牌:“我四号哟。”
“我二号。”
灵慈耸耸肩,又朝对方走过去,挽着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你就好了,蕊蕊,你看那五大三粗的暴露狂拿着二号的牌子。”
话音落下的时候正巧被容止听到,顺眼看过去,张抑此刻还是一身黑色的袍子裹身,仍是一条裤子半裸上身,俨然是灵慈口中的暴露狂。容止忍不住发出笑声,却又赶紧敛去笑意,朝前面抽签的号码牌,朗声道:“博库书院萧七前来抽取号码牌。”
闻言白玉蕊却是狐疑地朝着容止看去,容止和萧青绾的身形差不多,但白玉蕊却觉得奇怪的紧,赶紧迎上前去:“小七哥,你怎么戴着面具?”
容止并没有回答白玉蕊的话,只是冷冷道:“姑娘你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