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见面动手(1 / 1)

“随你吧。”

萧青绾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她叹了口气,将羊皮卷轴塞进李慕白怀里,从容地走下城楼。想过沙场相见你死我活的地步,却没有想到却是这般荒唐。当初在炎城之中,她以火娃拦着莫以,最后大战至筋疲力尽,又带着几乎要被赤鸾反噬的泯夜,幸好错有错著将月痕从龟壳之中放出来,否则那一次,只怕她会愧疚而死。后来的逃亡过程之中,同凤鸿轩一样,对火娃的事避而不谈。她信浮晨,终究他不会对火娃做出什么拷打的事来。再说了,就算有人敢拷打火娃,那也得问问它发不发火,要是它被逼到了绝地,火烧炎城也算是分分钟的事情了。走下城楼,回望一眼,所有的将士都尽忠职守。“七爷,孤军深入,对敌大忌。”

苏炎大步往前一站,颇有想拦下萧青绾的趋势。“是啊,七爷,还是好好商量对策。”

“不必说了,我意已决。”

萧青绾下意识地摸摸大腿上绑着的类似左轮的玩意儿,这东西,只有十颗子弹,这些日子她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煅炼,只是想着,这东西只要够保命就好了。她腰间上悬挂着的长剑,古朴而锋利,倾注了凤鸿轩不少的灵力才能融合赤鸾的神力而成。见将士还要说什么,萧青绾却抬起手来:“尔等按兵不动,待三公子决策,如有人擅作主张,军法处置!”

她的声音如黄莺那般清脆,只是带着一丝丝的沧桑和威慑,叫人大气都不敢喘出声来。跨上白马,白色的披风在风中无比的威严,入城的时候就是这般的装束。“全城戒严!”

她朗声而道,豁然一声“驾”,马蹄狂奔而出。城门外就是闽水,暗流涌动的闽水成为了建林城最天然的壕沟,抵抗外敌必不可少,吊桥缓缓放下,对面是荒凉的一片原野,原野的中央正是那一座陨落英才的落英城。身影渐渐远去,苏炎握紧了拳头,却还是不肯下令关城门。“苏将军,大敌当前,不能妇人之仁。”

“苏将军,七爷是强者一定有办法脱身。”

“苏将军……”将士们的七嘴八舌让苏炎不得不抬起手来下令:“关城门!全城戒严!”

古朴而沧桑的嘎吱声让整座建林城都如同陷入了死寂那般,雾霭久久不散。李慕白看在眼中,仿佛在这一刻心中原本的坚定信念如同洪水之后的堤坝轰然倒塌。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局当前,又有谁为在意那个单薄的身影。原野十分空旷,落英城仿佛近在咫尺,但骑马还是用了十来分钟才到。落英城城门大开,如同一只长大了嘴巴的野兽,正等待着她送羊入虎口。一人一马一剑,独闯天涯。“萧姑娘,陛下恭候多时。”

才一进入城门,紧随其后便是城门关上的声音,正如萧青绾所料,他并不想开战。既然不想开战,昨夜又为何那般费尽心机,强渡闽水。迎上前来的武官也是一身戎装,这人她曾经见过,在炎城风云突变的时候,这人跟在沣岚身后。他拉着萧青绾的白马,一脸的谨慎,这马背上坐着的毕竟是敌方的将领。“你是沣岚的人?”

萧青绾没有一点要下马的意思,冷冷地看着前方,一脸的寡淡。“是。”

那天风云突变,这个少女正一身红色的嫁衣站在太庙之上,而转瞬间却将大红嫁衣脱掉,穿着一袭黑色劲装撂倒了他不少人马,可是他还不能怒目瞋视,只能赔笑:您打,您打高兴了便是。拉着萧青绾的大白马,男人并不打算让少女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过去,最起码也得下马吧。但,萧青绾仿佛没有这个意识,愣愣地看着拽着缰绳的男人,很不愉快的语气从她喉咙里面发出来:“唔,你拽着我的小白做甚?”

“萧姑娘,见陛下是要下马的。”

“他是你的陛下又不是我的陛下,我不过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萧青绾一脸的傲气,让这个拽着缰绳的男人汗颜。“萧姑娘可别为难小的。”

“是浮晨为难我。”

萧青绾直呼邪皇的名字让男人顿生恶寒,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接着便听的一声欢快的“驾”,尘埃被马蹄扬起,只能吃一脸的灰尘。白色的披风被吹的唰唰作响,她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按在剑柄之上,陡然之际,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不多想。轻甲发出簌簌的声响之后,却见少女长剑已然出鞘,脚下猛地一踏马镫子,反手却已然挽出了一串剑花。披风唰唰之下,已经被她单手解下。今日的天气甚好,没有下雨,只是阴冷的近。风声鹤唳之下,所有的士兵都是严正以待,这边的打斗声引来了不少人。“浮晨!火娃呢?”

话音落下的时候,萧青绾眉梢一挑,身躯已经如闪电那般蹿了出来,凌空而起,十分诡异。那股强大的灵力除了晋升灵王的浮晨,在这禤甲军之中还能有谁?浮晨手呈爪形,凌空一抓,不知哪个侍卫腰间上的随身佩刀呛的一声飞了过来。刀毕竟是普通的刀子,怎可和凤鸿轩倾注灵力的白虹剑相抗衡,只听得一声浑浊的“咔嚓”之后,刀应声而断,而萧青绾虎口却微微发麻。刀,在白虹剑的面前算不得什么,但灵王的实力却还是能让白虹剑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往浮晨侧面削去。伸开双臂,轻轻一拦,温香软玉在怀。萧青绾十分灵活,左腿往前猛地向下,整个身子犹如泥鳅一般滑出浮晨的怀抱。这个时节,红梅开得正好。强风拂过的时候,枝桠上面的朵朵梅花翩然起舞。剑走偏锋,宛若游龙,萧青绾的剑法原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十分诡异,在场的众将士看着都偷偷为自个儿的主子捏了一把冷汗。浮晨早就习惯了空手入白刃,也没有着急去寻兵器,再说了,什么兵器在白虹剑面前都是脆弱不堪,何必浪费那些可以砍下敌军人头的杀人利器。将士们看了一会儿,心中虽然愤愤而道:“这哪儿是比武,分明是在打情骂俏。”

远远看去,薄雾已经散开,这清冷的石板之上,两个人打的难分难解。忽然,左手随意地捏了个剑诀,萧青绾秀眉轻蹙,长剑斜挑,倒刺,根本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观浮晨,却还是一脸的从容,时而往后一退,时而往前一步,两人根本是不分上下。“你说,陛下是赢还是输?”

年轻的士兵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人。“唔,我们来打个赌。”

对面站着的年纪稍大的将士稳若泰山地看着士兵。这将士穿着盔甲,约莫四十来岁。“我觉得陛下肯定会赢。”

士兵很得意地看着比他高几级的长官,先下手为强。将士摸着络腮胡,也没有去争辩:“无所谓了。”

当下却从怀中取出一块羊皮出来,快步走到这边来,将羊皮往地上一铺:“你是新来的吧?”

年轻的士兵点点头:“我是落英城的守城卒,参军不到一年。”

将士不慢不紧地将怀中的一袋碎银子砸在羊皮之上:“那无妨,我堵陛下不会赢,也算是给你的见面礼。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一定是要照顾小辈不是。”

眼角之处却闪过狡黠的眼光,晶亮晶亮的。泛着冷意的青锋并没有招招夺命,迎风例卷。冷风陡然刮起,夹杂着江风的阴冷,过招之时他们身形不断地交错,肌肤之亲,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毫不在意,也许从一开始他们就从未分过彼此。“不打了不打了!”

萧青绾收了剑,一把将浮晨推开,“每次都让,没个意思!”

就算萧青绾再怎么自信也能察觉到浮晨的步步退让,一个具有灵王实力的人,怎么可能这般轻飘飘地和她这个曲灵者大的难舍难分。浮晨嘴角微微上扬:“跟我回炎城。”

“不!”

萧青绾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并不是你的附属品,浮晨。”

士兵们都讶异地看着中间的这一对璧人,旗鼓相当却又步步往后退。当然,还有刚刚那个自信心爆棚以为邪皇陛下绝对会赢的士兵的鬼哭神嚎。“要见火娃,跟我来。”

浮晨往前走了两步,又斜眼瞅了瞅那匹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看来,他果然是找到了你。”

这匹马是驻守玻兰国的使者送给林荣立的,名叫雪花骢,是一等一的战马。林荣立很是喜欢这马,只不过拗不过宝贝儿子。只是,全赤炎国都只有一匹的雪花骢当下却在萧青绾手中,只能说明一个事实:林陌亦比他快一步寻到了萧青绾。萧青绾并没有想要提及林陌亦的意思,漠然地看着浮晨的背影,轻轻地拍着马头,牵着马儿跟着浮晨走。这里是边境小镇,虽然是要塞,但规模不大,府邸自然也不会大到哪儿去,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一国之君竟然会亲自来到这屁大一点的小镇,是以当下也只能将府衙挪出来让给浮晨当作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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