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银票,但男孩却一点也没有东西,哥哥教过他,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任何东西。他跟这个姐姐不熟悉,不能拿她的银票。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坚定,君瑶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还小,以后需要银票的地方有很多,至于你哥哥,我会让人帮你安葬你哥哥的。”
说完,她将银票塞进了他的手里,就喊了一个附近的衙役过来了。“小公主。”
知道君瑶的尊贵身份,衙役不敢有一丝不敬。“这孩子的哥哥你们帮忙安葬。”
衙役闻言,下意识看了男孩怀里的尸体一眼,很是嫌弃,但公主毕竟发话了,也不敢不听。“是。”
另一边,钟永昌陪着墨临渊在塌毁的附近检查着,墨临渊停下脚步,看了眼下方靠近河流的地方,“我要下去看看。”
闻言,钟永昌有些紧张,可一直望着下方的莫林退安并没有发现,“太子是尊贵之身,下面那么脏乱,之前还有尸体,实在是不适合下去。”
深邃的黑眸看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从旁边下去了,钟永昌见阻止不了,只能跟在后面。没一会,墨临渊就在下面发现了问题。修建大桥的材料居然全都是次品,难怪会无法承重,导致塌毁。“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凌厉,透着冰冷的寒意,钟永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太子,下官是真的不知晓。”
“不知晓?”
墨临渊转过身,似是能看透人心的双眸紧盯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内心深处,“你是负责人,怎么会不知道。”
“发放银子下来,就是为了修建一座好的大桥,可这才没多长时间就塌毁了,你以为说一句不知道就什么都解决了?”
尾音上扬,那蚀骨的冷意似乎随着血液流遍了四肢百骸,钟永昌的四肢都有些僵硬了。额头的冷汗没来得及擦,从额头流进了眼里,刺痛的厉害,可他也不敢眨眼。“太子,当时银子发放下来,下官就着手安排人开始修建了,因为对那几个工人相信,这才没有去检查,没想到就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是下官的错,请太子惩罚。”
“所以,你的意思…”“下官的意思是,一定是那些工人见下官放松了,这才起了心思,偷梁换柱,将好的材料换成了次品的材料。"说话间,钟永昌一直看着墨临渊,似是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他相不相信自己,可那张俊颜除了冰冷,根本看不出其他的情绪。没办法,他只能继续道,“是下官的疏忽,请太子降罪。”
钟永昌说的很诚恳,但墨临渊并不相信他,只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他看了眼四周还抱着尸体不愿离开的人,道,“是你的失误造成了他们和家人天人永隔,你说应该怎么办?”
“下官会给他们补偿的。”
现在这种情况,钟永昌只能这么说,想着要自己掏腰包,心里都在滴血,可还是咬牙忍住了。给那些人解决了问题之后,他们终于不再抱着尸体守在那里了,几人又回去了府衙。墨临渊和钟永昌在说话,君瑶放慢了脚步,欣赏着四周的风景。虽说是个府衙,但却透露着奢华,看来平日里也贪了不少。君瑶看到了不远处的花园,正想去看看时,一个人影突然冲到了她的跟前。“小美人。”
是钟飞。他被教训回来之后,没安分多长时间,就想着再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没有美人,没想到在自家花园就遇到了一个绝色小美人。今天的运气真的是太好了。钟飞挡在了君瑶的跟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是哪家姑娘,为什么在我家,难道是来做客的吗?”
说话间,钟飞一直紧盯着面前精致的容颜,都快要流口水了。不是吹牛,他见过的美人也不少,可像眼前这个的,还真是头一次见,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就像是画里画出来的一样。他还真不知道在安城居然有个这样的大美人,要不是今天出现在眼前,岂不是错过了。君瑶也认出了钟飞,毕竟大街上他的形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是你啊。”
君瑶挑着眉,似笑非笑的开口,而钟飞看见她的笑容,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笑中的冷意,只顾着垂涎了。“对对对,是我是我。”
话刚说完,他像是才反应过来,诧异的问,“姑娘认识我?”
也难怪,他堂堂钟飞公子,谁不认识他。爹也真是的,今天家里来这么个美人也不跟他打招呼,要是他知道了,刚才也不用去大街上,还被爹教训了一顿。将对方得意洋洋的模样看在眼中,君瑶嗤之以鼻,连多看他一眼都嫌多,直接移开了视线。“滚开。”
对于一个当街最强抢美女,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地痞流氓,君瑶完全没有好语气。可钟飞却一点不在意,反而因为她这个语气对他更加感兴趣了。“姑娘别这么不近人情啊,你刚才的语气分明就是认识我,难道你今天来我家做客也是为了我?”
不得不说,钟飞将自恋和自作多情表达的淋漓尽致,他也不想想,像他这样的,连一般的女子都看不上他,更何况是君瑶。但他偏偏不这么想,认为君瑶现在这个样子是在欲擒故纵。“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我喊你小美人?”
钟飞又上前一步,想要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察觉到他的举动,君瑶不悦的蹙着眉头,连连后退几步。“我让你滚开,听不懂吗?”
“女人最喜欢说反话了,你让我滚开,实际上就是想让我靠近你。”
“小美人,我来了。”
钟飞垂涎三尺,直勾勾的盯着君瑶精致的脸蛋,最后心痒难耐,伸出双手就想要将她抱住。另一边,钟永昌和墨临渊也朝着这边而来了。“太子放心,等将那些工人找回来,下官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钟永昌刚说完,前方就传来了熟悉又让他怒火中烧的声音。“小美人,我来了。”
墨临渊和钟永昌同时抬头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当看见钟飞那只不老实的手就要抱住君瑶时,两人脸色立即变了。前者阴霾黑沉,后者胆战心惊,而君瑶在看见钟飞的举动时,紧抿着嘴角,她刚想要动手,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旁边而来,死死的扣住了钟飞的手腕。“啊!疼疼疼!”
预想中摸到美人细腻的脸蛋的情形没有出现,反而是被那只突如其来的手握住,他感觉骨头都快要断了。墨临渊周身萦绕着冰冷的寒意,俊颜面无表情,他一言不发,指节倏然使力。“咔擦。”
清脆的声响从钟飞的腕骨处传来,随着墨临渊将手松开,他的手以一种不自然又扭曲的弧度向下垂着。“啊。”
痛彻心扉的惨叫声传来,钟飞抱着自己断掉的手腕,脸色涨红,疼的都扭曲了。“瑶瑶。”
看都不看惨叫的钟飞,墨临渊走到君瑶身边,“没事吧?”
“没事。”
精致的小脸笑的灿烂,“墨哥哥刚才要是不来,我已经亲自教训他了。”
不远处的钟永昌听着儿子的惨叫声,终于回过了神,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爹。”
看见冲过来的父亲,钟飞现在还没摸清状况,脸色狰狞的告状,“这个人私闯府衙,还伤了我,快杀了他。”
一句话说的钟永昌脸上血色褪尽,心里暗骂着儿子有头无脑,上前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啪。”
这巴掌钟永昌是用尽全力打的,钟飞的脑袋都偏了过去,脸上不仅有鲜红的五指印,嘴角甚至也流出了血。“爹?”
之前在大街上被打,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可现在呢,现在他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闯进来伤了,爹不仅不杀了那个人反而还打他。这算什么事?钟飞没有说话,但从他的眼神中,作为一个父亲,自然知道他现在心里的疑惑,更是不断的骂他愚蠢。他一世精明,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蠢笨的儿子?不会审时度势,早晚大祸临头他都不知道。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钟永昌转过身面对着墨临渊,诚惶诚恐地佝偻着腰,“太子恕罪,太子恕罪。”
钟飞疼的要命,见父亲不仅不帮自己,反而帮着外人,还想继续嚎叫下去时,在听到“太子恕罪”这四个字时,彻底傻眼了。太……太子?扭断他胳膊的人是太子?那他刚刚要爹杀的人,是太子?意识到这一点,钟飞的身子都僵了,双腿止不住的开始发颤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移到了站在墨临渊身边的君瑶身上。那个人是太子,那她又是什么身份?像是听到了儿子心里的疑惑,钟永昌又转向了君瑶,卑微的道歉,“小公主,是下官教子无方,念在下官只有这一个儿子的份上,求小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他一次吧。”
公主?他看上并且想要调.戏的美人居然是公主。想到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钟飞满脸后悔,要是知道对方是公主,说什么他也不会做出那种事。毕竟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平常看上的那些女人也都是无权无势的,比较好控制,但公主可就不一样了,现在他得罪了公主,还不知道她会怎样报复自己。越想越紧张,钟飞甚至忘记了腕骨断裂的疼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为自己求饶,“小公主,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公主,求小公主饶命。”
“饶命?”
君瑶挑着眉上前一步,紫眸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现在因为知道我是公主的身份,才会向我求饶,可如果我是普通人,你还会如此吗?你肯定还会像你在大街上那样随心所欲,是吗?”
钟飞被说的哑口无言,但不得不说,她说的都是对的。此时,钟永昌紧张的不得了,他没有说假话,他就这一个儿子,虽说愚蠢,但也就这一个根,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出事。“太子,小公主,下官日后定会好好管教他,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墨临渊抿唇不语,他只要一想到刚才自己所看到的一幕,就恨不得将钟飞的手给砍掉。而此刻的他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正要开口,君瑶白嫩的小手握住了他。“墨哥哥,反正我也没事,就看在钟大人的面子上,饶他一次吧。”
“谢谢小公主,谢谢小公主。”
钟永昌激动的声音让钟飞明白自己逃过一劫了,原本紧绷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