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刚想出声,缓解一下他们之间氛围时,墨临渊凌厉的眼神看了过来,薄唇微动,“看来你是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墨一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他知道殿下的意思,无非就是他没有拦住小公主。“无视我的吩咐,你说我该如何惩罚你。”
墨临渊也不是真的怪墨一,只是厌恶自己在见到君瑶之后,没办法像昨天答应杜芷晴那样坚定。她若是再不离开的话,他担心自己会违背诺言。“你别怪墨一哥哥。”
不知道此时墨临渊内心的想法,在君瑶的眼中,她很不喜欢他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是我让墨一哥哥带我过来的。”
墨临渊终于将眼神看向她,神色淡漠,完全找不到昨天的所有一切了。“既然如此,那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该见面了。”
“为什么?”
已经从墨一口中听说了,但现在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揪心般的难过。“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们前两天明明很好的,你还很关心我……”“那是我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没想到他会用这四个字否定了前两天的美好,君瑶受到打击了,“你说昨天只是你一时糊涂?”
墨临渊紧抿着唇,没有说话,君瑶难过的咬着下唇,“我不相信,你对我是真的好,根本不是一时糊涂,墨哥哥……”君瑶上前一步,似是想要牵住他的手,然而察觉到她举动的墨临渊直接侧身躲闪了过去,白皙的小手就这样落空了。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想着墨临渊躲闪的动作,君瑶只觉得心里似是被针扎了,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你真的不想跟我见面了吗?”
墨临渊移开视线,似是不想看见她隐忍难过的样子,“既然是错误,那就要纠正过来。”
“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多讽刺啊。“在你的心里,我只是朋友?”
“……是。”
坚定的回答再次刺痛了君瑶的心,可她不愿就这样放弃,“那你之前对我的关心……”“只是朋友而已。”
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墨临渊神情紧绷,语气急切,似是想要说完话就让她赶紧离开,“朋友生病了,我自然会关心的。”
“不仅是对你,对其他人也是如此。”
一句句剜心的话让君瑶红了眼眶,她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这都是你的真心话?”
“没错。”
“是因为杜芷晴?”
想起墨一说的杜芷晴自杀,君瑶用力咬着下唇,“因为她要自杀,所以你就要疏远我了。”
“跟其他人无关。”
还有必要再问下去吗?没有必要了。问到最后,难过的只会是自己。君瑶深吸了一口气,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她就算难过,也不会在杜芷晴的门前掉一滴泪。“既然这是殿下希望的,那我会如你所愿,以后就算见面,也只是陌生人。”
殿下?陌生又刺耳的称呼让墨临渊紧紧皱起眉头,这是他希望的,为什么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却无法让自己释然。“你……”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的君瑶已经对他不抱有希望了,看了他最后一眼,毫不留恋的转身。“等一下。”
她刚走出一步,墨临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君瑶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身。“我们是朋友,不是陌生人。”
自从她出现后,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是陌生人,他也无法忍受他们的关系只能用陌生人来定义。“不用了。”
君瑶看着前方,淡然拒绝,“在你说出我们不该见面时,我们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而且这是殿下你希望的不是吗,我现在很配合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墨临渊被堵得一噎,明明不该见面,但心里的声音却在不断的说着,不要让她这么快离开。“你……今天吃药了吗?”
他没忘记她还在生病,而且开的药也还没有吃完。君瑶真的没打算再看他一眼了,可他说的这些话,真的是让她很生气。转过身怒瞪了他一眼,突然讽刺的笑了,“殿下实在没必要关心一个陌生人,你这么关心我,难道就不怕我反悔继续纠缠你吗?”
墨临渊,“……”他的沉默在君瑶看来,是在担心她刚才说的话,冷笑一声,“放心,我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你不用害怕的说不出话来,我们只会是陌生人,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牵连。”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沉默,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已。可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君瑶已经走了。离开的背影很决绝,这让墨临渊的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还有四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两天君瑶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人都消瘦不少。若不是南宫琪来不停的敲门,她还是没有出门的打算。“瑶瑶姐姐,快出来呀。”
门外的声音很执着,蜷在床上的君瑶没办法,只能起身开门了。“瑶瑶姐姐……”南宫琪跑进来正想说话,当看见憔悴的君瑶时,睁大了眼,“瑶瑶姐姐,你都不像你了。”
君瑶虚弱一笑,就算没有照镜子,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憔悴。没办法,她太难过了。墨临渊说的那些话在这两天不断折磨她,她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瑶瑶姐姐你都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南宫琪都心疼了,这两天瑶瑶姐姐没出门,都是桃月把饭菜送进去,可是端出来的还是那么多,根本没吃多少。再这样下去,瑶瑶姐姐肯定支撑不下去了。“我不饿。”
什么不饿,明明就是在难过,别以为她不知道,瑶瑶姐姐前两天是哭着回来的,一定是之前在门外的那个哥哥欺负了她。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哥,可大哥却让她不要多管闲事,她才不是多管闲事,她是担心瑶瑶姐姐。“瑶瑶姐姐,你是不是忘了四天后是什么日子啦。”
南宫琪人小鬼大,知道君瑶现在很难过,便转移了话题。“什么日子?”
知道南宫琪是担心自己,君瑶努力让自己扬起笑容,她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是中秋节啦。”
随着南宫琪宣布答案,君瑶愣了一下,“中秋节。”
“是啊,马上就要中秋节了,瑶瑶姐姐,我们今天和大哥一起上街买些东西吧。”
“好。”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中秋节了,她也该买些东西,给爹爹娘亲他们送回去。……街上很热闹,君瑶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一路上南宫琪就像个小麻雀,欢快的叽叽喳喳。“瑶瑶姐姐,那里有糖葫芦,我们去买呀。”
对于酸酸甜甜的,南宫琪向来难以抗拒,她拉着君瑶的手就想要过去。“小琪。”
君瑶喊住了南宫琪,并没有过去的意思,“你自己去买吧,我在这等你。”
她现在不想看见糖葫芦,一看见就会想起墨临渊,更会想起他的绝情。看出了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南宫琪乖巧的点头,“好啊,瑶瑶姐姐和大哥在这里等我。”
等到南宫琪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南宫彻关心的看向君瑶,“瑶瑶,你没事吧?”
他知道前两天发生在她和墨临渊身上的事情,更加没想到杜芷晴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没事……”君瑶给了南宫彻一个放心的笑容,可是当目光看向前方时,笑容僵硬在嘴角。是墨临渊和杜芷晴。他们并肩而走,正朝着这个方向而来。杜芷晴还没有发现君瑶,满足的看着身边的人,“临渊,你说我买什么样的礼物比较好?”
皇后的生日也就在中秋节后没几天,她想先将礼物买好,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墨临渊心不在焉,低垂着眼睑,很明显没有听见她的声音。这两天君瑶没有进宫,也没有任何消息,明明他该觉得清静,但是却很烦闷,只要一闭上眼,出现的就一定是她灿烂的笑容。“临渊,临渊。”
没有得到回应的杜芷晴,在墨临渊的眼前摇了摇手,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墨临渊回过神,收敛了一些外露的情绪,摇头道,“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想问问你,我该买什么样的礼物给表姑。”
“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看着办。”
话音刚落,墨临渊抬头就看见了正前方的君瑶,行走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明明才两天没见,但这一刻看见她,他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杜芷晴能感觉到墨临渊的敷衍,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可是当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时,便也看了过去。这一看,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居然碰到了君瑶,真是倒霉。杜芷晴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当发现他们俩人谁都没有移开视线,看着彼此时,直接挽住了墨临渊的胳膊。“临渊,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君瑶也没想到今天出来散心会碰到墨临渊,两天没见,其实她的心里很想他,现在看见他,如潮水般的思念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杜芷晴挽着墨临渊的胳膊时,眼底的一切情绪全都呼啸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冷淡。她没忘记,他是为了杜芷晴,才决定和她疏远的。君瑶淡然的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南宫彻,“南宫哥哥,我们去小琪那边吧。”
南宫彻也看见了墨临渊他们,自然知道现在君瑶不想看见他们,便拉住了她的手,“好,我们过去。”
此时的南宫琪买了糖葫芦,却被前面的热闹吸引,所以君瑶他们要过去找她,就势必会经过墨临渊和杜芷晴。行走间,君瑶没有给墨临渊一个眼神,她和南宫彻说话,时不时的还会笑两声,经过墨临渊身边时,更是目不斜视,没有丝毫留恋的走了过去。她说过,就算日后相见也是陌生人,所以她的目光没必要为一个陌生人而停留,更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停下步伐。她将自己的承诺实现的很潇洒,但墨临渊却无法做到。明明这一切是他要求的,可当君瑶真的无视他的存在,他的内心根本无法接受。甚至,他开始怀念,她喊的那一声“墨哥哥”。等到君瑶从身边走过,墨临渊情不自禁也跟着转身,目送着她渐渐前去的身影。明明人群中有很多人,但他的目光似乎只能看见她。“临渊……”杜芷晴嫉妒的开口,旁观者清,她清楚的看见在临渊的眼中,是对君瑶的不舍。明明人已经走远了,但他还是不肯收回目光,分明就是对她很在意。如果这次不是小绿帮她想到了自杀的好办法,在临渊的身边,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将他留在身边,她绝对不会再给君瑶任何机会了。“我们走吧。”
说话间,她强硬地挽着墨临渊的胳膊,让他转过了身。“前面有首饰店,我们去那边看看,送首饰给表姑也是不错的选择。”
“嗯。”
墨临渊敷衍的应了一声,但目光却还是情不自禁地追寻刚才君瑶所离开的方向。这一切君瑶都不知道,她从墨临渊身边经过时,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心情也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本来还想着今天逛街,顺便给爹爹娘亲买礼物,可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她又想回到房间里,一个人静静的呆着。“瑶瑶。”
看出了她情绪不佳,南宫彻捏了捏她的小手,“中秋节宫里有宫宴,你和我都在邀请名单内,如果你不想去,我便陪你留在府里。”
闻言,君瑶有些走神,但很快就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抿着嘴道,“为什么不去?我不仅要去,还要风光出场。”
见她恢复了活力,南宫彻笑着点头,“既然要风光出场,那么是不是应该去买些好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