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头辉子冷哼:“难怪这么猖狂,原来是顾承宣的人!”
什么?这个跟顾承宣有关?“哼,算你走运!”
刺头辉子上车,紫色跑车在车流中强行调头,道路彻底瘫痪,其他车辆都没办法前行了。他用耳麦吼道:“全体注意!十一哥处于逆向行驶!全体调头!最先找到十一哥的!送海商别墅一套!Gogogo!”朴小菱忙着擦自己手腕上的红斑,没功夫鄙视那群胡来的纨绔子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巴掌大,红色还深浅不一,像是一幅画。朴小菱把胳膊拿远一些,红色在逐渐淡去,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托斯卡尼玫瑰花!肯定是顾少做的,没跑了!他什么时候给我画上去的!红色越来越淡,最后消失,手腕上的皮肤恢复白皙细腻,看不出任何异状。难怪之前自己没发现!但为什么它突然出现,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以后还会出现吗?朴小菱抓着头发,想不明白中间的奥妙缘由。不过刚刚是这朵花救了我对吧?那个刺头因为这朵花,把我当成顾承宣的什么人了,所以才放过我?顾承宣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还是得去找他问清楚才行!朴小菱沿着来路走了六个小时,才把散落的文件找回来,一张张擦干净,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朴小菱站在路中间,看着天空,满心感慨。啊,从ALVA酒店开始,到现在,跟一场梦似的。被睡,被囚禁,体会了最羞耻的愤怒。也逃跑了,破坏了,经历最惊心动魄的枪战。尝到了最美味的食物,见识到最豪华的房间,也摸到了名琴之首Abram。被羞辱,被抚摸,被拥抱,被关怀。顾少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羽老师也不再是平凡的音乐教师。现在,终于重新获得自由。就这样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甘心吗?不!当然不甘心!我朴小菱岂会是认命的人?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不将他们一一解开,画上句号,我是不会放弃的!朴小菱先回了租来的小房子,终于见到了爸爸。顾承宣很守信用,真地把朴孟书完好无损的送了回来,放在他那张床上,四肢平摊开。但送回来的时候完好,过了二十四小时没人料理他,到了这会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朴小菱不能说什么抱怨的话,因为顾承宣答应送爸爸回来已经很难得了,不能要求他再来照顾爸爸。小房子里安安静静,连呼吸声都快听不到了。朴小菱打开门窗通风,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细面条,端到床头。“爸爸,我先喂你吃饭,然后再洗澡,可以吗?”
朴孟书挥动无力的手臂,打在瓷碗的边缘。朴小菱担心烫伤他,忙伸自己的手过去挡了一下。朴孟书想拍开她的手,低声咒骂:“肮脏的丫头!”
面碗打翻,滚烫的面贴在朴小菱手背上,痛得她浑身颤抖。朴小菱死死咬住嘴唇,跑到卫生间,用凉水冲洗烫伤的部位。那朵托斯卡尼玫瑰花又出现了。朴小菱害怕爸爸看到这片红痕,不敢到房间里去,蹲在角落里无声抽泣。朴孟书躺在床上,虚弱地咒骂:“你还知道回来?是羽家的床舒服,还是顾家的床软?你还知道回来!?”
朴小菱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身体不好,所以情绪不好,这是很正常的。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朴小菱你要忍耐,你要克制,要证明这样的理论是不对的。即使他打你,骂你,但他是你的父亲。你只能承受。你必须承受!朴孟书气息不顺畅,粗重地喘了起来,间隙还要开口骂:“睡别人的床,你也不嫌自己脏!我警告你,不许再和顾家有来往!再让我知道你跟顾承宣见面,我打断你的腿!”
朴小菱,不要出声,他只要骂累了,就不会再开口了。这三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骂完之后,他还是你的爸爸。“我为什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朴小菱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的味道。“你自己算,你多久没有去看过小天了!?你是不是看我瘫在床上没人能管你!?啊?你是不是不准备要你弟弟了!?你就这么狠心!?当初伤到脑干的为什么不是你!变成植物人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会是我的小天!”
朴小菱再也承受不了,夺门而逃。朴孟书声音嘶哑地吼道:“走了就不要再回来!我朴家没有你这种人!”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爸爸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以前只是偏心于小天,那也没什么,小天是自己的弟弟,爸爸对他好,我也很开心。可是车祸以后,爸爸完全变了个人,动不动就对我打骂,更多的是冷落,不肯同我讲话,不愿意看见我。直到这次被顾承宣绑走,他对我完全是讨厌、回避的态度,恨不得能摆脱与我的关系,从此父女不再见。是因为我连累他被顾少抓,所以他生气了吗?还是因为,小天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所以他记恨我?小天是他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了吗?不……说不定,我真的不是……我记不清童年的事情,不知道我的母亲是什么样子,没有和父母一起逛游乐场的记忆。我多能记住的,就是我抱着小天坐在门前,看着前方的小路,等什么人归来。小天哇哇大哭。他饿了,要喝奶了,他嘘嘘了,要换尿片了,他要睡觉,该唱摇篮曲了。但始终没有人归来。所以说,其实我是被抛弃的孩子?“小菱!”
手腕被人拽住,硬生生拖了回去。汽车的鸣笛声响起,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朴小菱摔倒在地上,抬头看到余俊明。余俊明蹲下来:“你想什么呢!也不看着点车!多危险!有没有受伤!?”
朴小菱摇摇头。余俊明叫起来:“天呐!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