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少的目光……明晃晃地写着四个大字:杀、人、灭、口。实在是太冷冽!太可怕了啊!朴小菱打个寒颤,手臂一松,将怀里的顾大少给扔了出去。顾少的表情更冷了几分。朴小菱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二……一!!撒丫子跑路!结果人还没站起来,手腕就被顾少一把捉了过去,继而整个人在他的大力带动下向前……扑街……鼻子碰在地板上,辛辣的疼痛感直窜头皮,鼻腔里酸涩难忍,泪都跟着出来了。朴小菱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鼻子,一滴鼻血从指缝中流出来。顾承宣狭长的凤眼吃惊地睁大了一下,旋即眼波流转,藏了心底最真实的反应,再看朴小菱时,依旧是皱眉嫌弃,带着清冷的孤傲高贵,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要用流血来博我的同情,这没用!”
谁博同情啦!?是真地撞破了好不好!朴小菱简直要炸了,“腾!”
地爬起来,握紧小拳头直直地朝顾少门面上捣去。“啪!”
朴小菱的拳头被顾少的巴掌给挡在半空中。顾少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有力,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搭在朴小菱细腻的皮肤上,完完全全把她的小拳头给包在了其中。朴小菱对上他眼中熊熊燃烧的赤焰,心底犯怵,硬生生被烤出一身冷汗。打不过他可!怎!么!办!认输!?没错,服个软肯定管用!顾少收紧手指,朴小菱立刻叫起来:“诶诶诶痛!好痛好痛!”
朴小菱压着眉心,挑起眼帘,仰视着顾少,目中满是委屈的乞求。她原本就因为鼻腔出血而红了眼眶,皱着小脸可怜巴巴地叫着痛,大眼中氤氲着迷雾,像是幽深的丛林,而她是藏于丛林深处的小鹿。这个丫头,胆子大到敢三番两次对我顾少动手、动刀子。也狡猾到能从ALLA酒店中逃脱出来,会装睡骗过监视、还会像现在这样卖可怜。但也正是这个丫头,在自己头痛欲裂的时候,浑身颤抖地给自己一个拥抱。顾少心底某处有些被爪子挠似的痒,手指就松了几分力道。朴小菱立刻抽出自己的手,捂着鼻子后退,后退,再后退,尽可能地和顾承宣保持距离。看她如此恐惧自己,顾承宣尚未辨清的心情立刻低沉下来,如厚重的泥土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底。顾少心情一不好,就要有人糟糕。顾承宣冷着脸吩咐福伯:“通知Ella,今天的行程全部取消,我要去斯波林秀打球。”
福伯轻柔地提醒他:“羽三少约了今天中午在秋林居用餐。”
羽老师!朴小菱的心脏狂跳,立刻屏住呼吸认真听。顾少挑着凤眼斜睨她,冷笑一声开口:“不去。”
干嘛不去!混蛋!你为什么不去!顾承宣信步走到朴小菱面前,将她逼退到墙脚,弯腰凑到她耳朵旁轻笑:“到目前为止,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
声音轻魅,从耳朵里钻进,将危险的信号刻在朴小菱的大脑中,并迅速攫取她的心脏。朴小菱顿时醒悟,没错,自己是看到顾少发病的样子了,他怎么可能让自己活着出去?顾承宣越逼越近,朴小菱已经将整个后背和后脑勺都贴在墙壁上了,顾承宣呼出的气息就扫在耳廓上,又烫又潮湿。“当一个死人,或者做我顾承宣的人,破例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这哪里是选择题啊!这明明是恐吓啊!谁要当死人?!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朴小菱咽了口唾沫,弱声问道:“当,当你的人,是是是什么人?”
顾承宣满意于这个威慑效果,直起身子,挪开了钉在朴小菱身上的视线:“我还没想好。”
朴小菱眨巴着大眼睛,露出茫然又畏惧的神情。虽说知道这表情十有八九是为了糊弄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但顾承宣看到她这副软软的样子,还是居尊降贵,配合着她好了几分心情。“叫Ella准备几个会打高球的女人。”
禁锢在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朴小菱松了口气,看顾少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心有余悸地捂着心脏喘气。嘉莉诗跳到朴小菱怀里,在她脸上嗅了嗅,“喵!”
了一声。朴小菱去找纸巾,面对嘉莉诗就不用演戏了:“鼻子好痛!你们家这个顾少真是太坏了!太可恶了!”
刚出门,还停在拐角处吩咐福伯找医生、熬药膳的顾少,头上顶了“又坏又可恶”的招牌,周围的气压瞬间降低。顾少:“不用了准备了!”
听见动静的朴小菱在房间里立刻噤声,抱着嘉莉诗浑身僵硬。顾少:“饭也不用给她吃了!”
朴小菱:“……”朴小菱冲出来哭喊:“不吃饭会饿死的啊!”
顾承宣冷哼一声,迈开一双大长腿继续走。饿死?鬼机灵的丫头,连夜间守卫的保镖都骗过了,会让自己饿肚子?朴小菱傻在原地,看着顾承宣一米九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转头问嘉莉诗:“怎么办?要饿肚子了?”
嘉莉诗“喵~”了一声。朴小菱黑眼珠滴溜溜转:“我们去下边溜达溜达?”
嘉莉诗:“喵!”
打算溜达溜达的朴小菱被吓到了,因为顾家老宅实在是!太!大!了!不光是大,处处都彰显奢华。数不清的房间,装潢摆置都不同。朴小菱在“回”字廊住的那套是简朴整洁,刚过去那套是如竹节般的清雅孤高,眼前这间屋子挂了大红的床帐,鎏金的床柱富丽堂皇。朴小菱摸着墙壁上的暗纹刻花,忍不住感慨:“这么精致好看的花,一定很贵!”
嘉莉诗:“喵!”
朴小菱继续感慨:“每天得有多少人专门伺候这些装潢啊!顾家真有钱!顾少真壕!”
嘉莉诗眯了眯眼,施施然走到墙边,一爪子在木质墙壁上抓出来几条道道。朴小菱:“……”嘉莉诗迈着猫步,昂着头,趾高气扬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