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庄主丹青生不等萧九梅开口挑战,自己先站出来,他持剑抱拳道:“萧女侠剑法精绝,让老夫大看眼界。可惜老夫眼拙,连看两场都未能看懂多少。现自不量力欲以自创的《泼墨披麻剑法》向您请教,希望能多领略几分《独孤九剑》的神妙!”
到了此刻,丹青生再也不敢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江湖晚辈。 “四庄主您过谦了!”
萧九梅连忙抱拳回礼,“能见识您自创的剑法,是晚辈的福分,请赐教!”
丹青生的武功自是比丁坚和施令威要高得多,只见他的剑法迅捷如风,招式变化繁杂,加之他的内力高深,满院剑气四溢,寒风袭体。 萧九梅不管他的剑法如何狂猛、如何变幻,她以简御繁、以静制动,每一击直指他的破绽,招招后发而先至,逼得他不得不半路变招。 交手数十回合,明明是丹青生在主动进攻,但后退的也一直是他,他没有一招能使完整,只能不停的变招,不停的后退。 最后交手了一百多招,萧九梅抢先用剑抵住丹青生的咽喉,逼得他弃剑认输。 丹青生脸色难看,并不是因为自己输给了一个后辈,而是因为自己虽然亲身经历了战斗,但他还是有太多的不解。 面对他的询问,萧九梅想了想,说道:“前辈的剑法太过繁复,多了很多不必要的动作,破绽也随之多了很多。”
一句话让丹青生呆在了原地。 秃笔翁接过施令威递上来的精钢判官笔,脸色凝重地说道:“萧女侠,我们几人在此隐居了十二年,没想到江湖上居然出现了你们这样的少年英杰!是我们太过狂妄无知了!”
“前辈……” 秃笔翁抬手打断萧九梅的话,说道:“‘前辈’二字休要再提,江湖自古便是强者为尊,年龄辈分不值一提。我这里有一手笔法,请您鉴赏!”
“好,三庄主请出招吧。”
秃笔翁知道她剑法神妙,想要凭借招式胜她是绝无可能,于是他舍弃了一切复杂的招式,运起自己苦修四十多年的内力,将速度提至极限,想要以力压人,凭内力取胜。 哪曾想,萧九梅的内力比他只强不弱,而且在内力的质量上也要强出很多。不过短短数招,秃笔翁就被震得嘴角流血,受了内伤。 “无妨无妨。”
秃笔翁推开围在身边的兄弟,对萧九梅抱拳道:“多谢萧女侠手下留情,否则我最少也要躺个十天半月。”
萧九梅摇头道:“三庄主言重了。可惜没能见识到你的《二十八路石鼓打穴笔法》绝技。”
“呵呵,拙劣之技,就不在您面前丢人现眼了。”
秃笔翁豁达一笑,转头看向黑白子,笑道:“二哥,该你了。”
黑白子如同僵尸的面容显得更加阴沉,接过丁坚递上来的棋盘、棋子,冷声说道:“我这棋盘是用磁石制作,可吸钢铁兵器,棋子是我的暗器,请小心。”
萧九梅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在原著中,因贪图任我行的《吸星大法》而功力尽失的丑角,居然会表现得如此光明磊落。 “多谢二庄主提醒,请进招吧。”
磁铁棋盘对萧九梅没有任何作用,她一路抢攻,让黑白子毫无还手之力。倒是他的棋子暗器给她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也让她对《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萧九梅的“破箭式”更进一步时,黑白子的败局就已经注定了。 当黄钟公命人拿出他的瑶琴之后,梅庄的其他五人都远远退开。萧傲也对萧九梅说道:“九儿,这最后一场就交给我吧。”
萧九梅想了想,笑道:“好啊,我对‘破气式’还是毫无头绪,对付大庄主的《七弦无形剑》,还真是把握不大。”
黄钟公冷冷一笑,说道:“萧大侠对我梅庄几人竟然如此了解,确实废了很多心思啊!”
萧傲走上前去,将萧九梅替换下来,说道:“我这个人胆子不大,若没有足够的把握,我一般不会动手。”
“好,那就让老朽领教你的高招吧。”
黄钟公转瞬间完全冷静下来,举起瑶琴,以瑶琴的一角为剑尖,向萧傲刺来。 萧傲并不以手相抗,以免打碎了他的琴,只凭身法周旋。 数招之后,黄钟公见识到了他的轻功身法,知道自己相差甚远,于是发动绝技,波动琴弦。 琴音一响,萧傲心头一跳,内力也跟着一动。 “确实有些门道。”
萧傲心想,当即将大部分精力都转向内,加强对内力的控制,只留小部分精力以应对他的招式。 “叮叮咚咚”的琴音响个不停,萧傲的脸色微变,一向乖巧听话的内力,居然要随着琴音的节奏而跳动!这要是让一般人碰上,非要走火入魔不可。但萧傲的精神力之强、内力之精纯,都远远超出世人,对真气的控制力,也要远远强于世人。 所以琴音虽然对他有影响,让他的内力像是一匹烈马,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但他明显是技高一筹的骑师,虽然内力撞得他经脉隐隐作痛,但任然逃不脱他的手心。 黄钟公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琴音愈发高亢急切。梅庄其他五人已经退到了大门之外,萧九梅和程灵素也退回了大厅。 又过了一会,只听得琴音铮铮大响,一连响了五声,就好像有一把大斧,在萧傲的丹田连劈了五下。 “噗……”萧傲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只见他身形一晃,瞬间到了黄钟公身后,运指如飞,一连点了他七八处要穴。 “萧哥/大哥……”二女飞奔而来。梅庄五人也闻声闯进来。 “没有大碍。”
萧傲摆摆手,擦干净嘴唇上的血迹,开始缓缓运转《神照经》疗伤,同时转向一连担心和绝望的梅庄五人,笑道:“大庄主无碍,只是被我点穴了而已。”
说完点了一下黄钟公,解开他的哑穴。 黄钟公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坦然道:“萧大侠神功盖世,老朽输得心服口服。”
萧傲点点头,看了一眼其他五人,说道:“那好,我先来说说你们最关心的消息。你们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已经确定了她爹任我行就关押在梅庄的地牢之中,并派向问天、向左使,想办法前来营救。 向问天只是顾及梅庄里的机关,担心你们在情急之下会自毁地牢,令任我行葬身湖底,这才没有硬来。但他绝不会耽搁太长时间,你们梅庄随时都有可能覆灭!”
“你……你……”梅庄六人都惊骇欲绝地看着萧傲。 萧傲看着瑟瑟发抖的几人,缓缓说都:“你们现在有什么出路?投向任盈盈那边的话,以任我行的性格,他能轻饶了你们?向黑木崖求援的话,嘿嘿,这么重要的秘密泄露出去,以现在日月神教的行事风格,你们还有活路?”
说完,萧傲挥手,将黄钟公身上的穴道全部解开。 “大哥,怎么办?大哥……”三人围六神无主地看着黄钟公,丁坚和施令威也同样眼巴巴望着他。 “唉……”黄钟公长叹一声,精气神跌落谷底,仿佛一下子苍老是十岁,“我们四兄弟,闲居西湖,琴书遗怀,十二年来,清福已享得够了……” 听他的意思是要自暴自弃,这怎么能行?萧傲连忙干咳两声,打断他的话。其他人也想起了这里还有个救星,连忙一起鞠躬哀求道:“请萧大侠救救我们!”
“只要你们听我的安排,我保证你们平安无事。”
萧傲先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接着粗略解释自己的计划:“我要去杀死任我行,然后你们跟我走,我会将你们藏在一个日月神教找不到的地方,等日后我解决了东方不败,你们就彻底安全了。”
“这……”江南四友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萧傲不管他们怎么想,直接命令道:“现在带我去地牢,我要去将任我行放出来,然后在战斗中击杀他。”
见他们都是一脸抗拒,萧傲抬起右手,冷笑道:“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要么听从我的命令,要么我现在就捶死你们,然后自己找去地牢的机关。你们也可以试着逃跑,看看能不能从我手中逃走。我数三个数,不答应就死!一……二……” 见萧傲一脸杀气,绝不像是在开玩笑,二字刚落,黑白子三人便异口同声地喊道:“我答应!”
“哈哈哈……”萧傲仰天大笑,接着对程灵素说道:“给他们一颗毒药,等我杀死任我行之后,再给他们解毒。”
见梅庄六人不配合,萧傲笑道:“放心吧,如果我想要你们的命,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还想要你们今后尽心为我办事呢。只要你们乖乖听命,不给我找麻烦,就不会有事。”
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的拳头更硬呢?六人还是乖乖吞下程灵素的毒药。 萧傲满意地点点头,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下去吧。”
于是江南四友与萧傲三人,一同来到黄钟公的琴室,继续往里走,来到内室,室内一床一几,陈设简单。 黄钟公掀开床上被褥,揭起床板,下面却是块铁板,上有铜环。黄钟公握住铜环,向上一提,一块四尺来阔、五尺来长的铁板应手而起,露出一个长大方洞。 跳入洞中,下面是一个地道,墙壁上点着一盏油灯,发出淡黄色光芒。前行约莫二丈,前面已无去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串钥匙,插入了一个匙孔,转了几转,向内推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 萧傲三人跟着他们走进石门,地道一路向下倾斜,走出数十丈后,又来到一扇门前。黄钟公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这一次却是一扇铁门。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弯,前面又出现一道门。 这第三道门户却是由四道门夹成,一道铁门后,一道钉满了棉絮的木门,其后又是一道铁门,又是一道钉棉的板门。 此后接连行走十余丈,不见再有门户,地道隔老远才有一盏油灯,有些地方油灯已熄,更是一片漆黑,要摸索而行数丈,才又见到灯光。 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收窄,必须弓身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又走了数丈,黄钟公停步晃亮火折,点着了壁上的油灯,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铁门上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终于到了!”
萧傲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叹道:“任我行,东方不败为了囚禁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这都到了西湖湖底。”
“你是谁?”
一个浓重的老男人声音从铁门后传出来,“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与东方不败的名字!”
“呵呵……”萧傲轻笑一声,对程灵素使了个眼色,程灵素点点头,从随身药囊中拿出一节普通的蜡烛,点燃后放到铁门上的孔洞前,轻轻向内吹气。 “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丹青生,你们四个狗杂种在玩什么鬼把戏?”
任我行在密室内大吼大叫,十二年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安。 但没过多久,任我行便惊呼一声:“狗贼,竟敢下毒!不是英雄好汉,卑鄙、无耻、下流……”一阵怒骂过后,声音渐渐消失。 程灵素不为所动,干脆把毒蜡烛串在剑上,伸到密室之内。直到这一小节毒蜡烛全部烧完,程灵素才从门口退开,对萧傲点头道:“可以了,任凭他功力通天,现在也必定成了软脚虾。”
“辛苦了。”
萧傲点头致谢,然后看向江南四友。江南四友对视一眼,苦笑着各自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四把钥匙合力,才将厚重的铁门打开。 萧傲拿着两盏油灯独自进入,密室不过方丈大小,尽头有一塌,上面瘫倒一个身材高大,满脸虬髯,须发乌黑之人。 将油灯放好,萧傲打起精神,小心接近。检查了一番,发现任我行确实是被迷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