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傲毫不介意,微笑道:“不冲突啊,你们先在华山派内部传位,同时飞鸽传书,通知江湖同仁前来观礼,两个月后再正是举办一次传位大典就是了。”
岳夫人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岳不群还想说什么,萧傲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最终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 费尽心机,终于将令狐冲推上华山派掌门之位后,萧傲三人与令狐冲一起,去拜访了一次风清扬。费了不少口舌,终于成功劝说他参加两个月后的掌门传位大典。 之后,萧傲与令狐冲告别,约定大典之日再见,带上了十把宝剑,便下了华山,往河南开封赶去。 他们先用了五天时间,赶到了洛阳,找到了新开的福威镖局河南分局,让他们将写给林平之的信,以及十把用秘洞中的斧头熔铸的宝剑,一起送去福州总局。 萧傲在华山一呆就是半年,但与徒弟的书信却一直不曾断过。随着萧傲在福州和衡山城的战绩流传开来,福威镖局借他的虎皮,确实免去了不少麻烦。再加上林平之的快速成长,几次出手都取得了不凡的战绩,福威镖局不但没有如同林震南预料的那样没落,反而发展得更加顺利。 正事办完后,萧傲带着二女出门闲逛,萧九梅说道:“这洛阳城中,有一人与你那徒儿关系密切,你不去拜访吗?”
萧傲撇了撇嘴,掰着手指说道:“‘中州大侠、金刀门掌门、金刀无敌’这一连串头衔倒是够唬人,但那王元霸功夫不够强、眼光不够高、脑子更是不够聪明,这种人那里值得我去浪费时间?”
程灵素捂嘴轻笑一声,说道:“那还有另一人,武功高强、聪明机智、身份尊贵,更重要的是,年轻貌美,是不是就值的你去结交一番呢?”
萧傲在她额头弹了一指头,笑道:“那更是个麻烦精,我躲她还来不急,怎么会去自找麻烦呢?”
三人说说笑笑,在洛阳城中逛了大半天,休息了一晚。之后他们又花了两天时间,来到了开封的朱仙镇。 此地被称为天下四大名镇之一,更因为岳飞在此大战金兀术而青史留名。但萧傲三人来此,并非为了瞻仰名胜古迹,更非游山玩水,而是为了找一个人,一个在整个金书世界中都极为有名的神医——“杀人名医”平一指。 此人名气极大,又不曾隐藏行踪,要打听他的住所自然不难。 三人从一条小路走进一个山坳,一路前行,经过十几株大柳树,只见一条小溪之畔有几间瓦屋。 来到门前,萧傲叫门道:“在下萧傲,携夫人前来拜访平大夫,万望赐见!”
过了一会,大门打开,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只见她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相貌丑陋不堪。 妇人面无表情,打量着三人,冷冰冰地说道:“你们身强体健,不是来求医的,不见。”
说完就要转身回屋。萧傲微微一愣,压住心头的不快,笑道:“见或不见,那都是平大夫的事,还请你代为通传。”
谁知那妇人充耳不闻,眼看就要走跨过门槛。萧傲脸色一冷,上前两步,妇人也不回头,右手往后一甩,一股暗劲顿时袭向他的腹部。萧傲脚步不变,挥出一掌,击溃暗劲。但他马上脸色一变,停下脚步,收回迅速泛红的手掌,脸色难看地盯着身子一颤,发出一声闷哼的妇人。 “大哥!”
程灵素一步跨上来,拉过他的手看了看,立刻从随身携带的药囊中掏出几个瓶子,动作迅速地调制出一种黄色药粉,均匀地撒在他的手掌上。 萧傲含笑看着程灵素忙碌,感受着手掌上的炙热剧痛迅速消退,对她点点头。 程灵素回了一个微笑,将药瓶收好,随即转头看向倚门而立的妇人,脸色变得冰冷,诘问道:“我们不过是求见而已,你为何要下次毒手?此混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长期痛苦,而且颇为难解,时日一久,甚至能致人残疾!”
妇人服下解药,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惊讶地看了一眼程灵素,冷声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是个用毒的高手,怪不得敢来我们这里撒野!”
“撒野?”
萧傲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撒野!”
说完便准备好好收拾这个蛮横霸道的妇人。 “大哥,让我来吧。”
程灵素一把拉住他。 萧傲惊讶地看着第一次主动请战的程灵素,见她神情坚定,随即微笑着点点头,与萧九梅一起退开几步。 “药王门弟子程灵素,请阁下赐教!”
程灵素对她抱了一拳。 妇人冷哼一声,面露不屑,讥讽道:“药王门?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吧!”
程灵素严正以待,既不回话也不动怒。妇人毫不手软,双手连挥,数种颜色的粉末随她的掌风飞向程灵素。 程灵素神色平静,不闪不避,同样击出数掌,争锋相对将她每一道掌力击溃。只是与她五彩斑斓的掌风不同,程灵素的掌风始终只显示出一种银白颜色。 已经退出十数米之外的萧傲,依然闻到一股淡淡的古怪香味,顿时脑袋微微一晕,心中一凛,连忙拉着萧九梅继续后退。运转真气将些微毒素消除后,萧傲二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心惊。 等他们再次将目光转回去时,却发现程灵素面色不变,而那妇人则满头大汗、脸色通红,扶着门框强撑着不让自己摔倒。 程灵素抬起玉手,正准备给她最后一击时,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请程女侠手下留情,我替夫人认输。”
随后门口出现一个矮胖的五十多岁的老者,只见他脑袋极大,生一撇鼠须,容貌古怪。 程灵素收回手臂,躬身行礼道:“程灵素见过平大夫。请平大夫恕罪,您这位夫人实在是……” “唉……”平一指挥挥手,打断程灵素的话,转身检查了一下他夫人的情况,很快调制出解药。平夫人服下解药,刚刚有所好转,便一声不吭地走入内室。 萧傲三人相互看了看,都觉得古怪。萧傲忍不住问道:“平大夫你医术惊人,怎么与夫人之间的关系却如此怪异?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平一指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你萧大侠的名声,姓平的是如雷贯耳,不过我这家事你也是帮不了的。”
见他们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平一指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的家人,全部因她而死;她的家人,也全部因我而死。现如今,我们的儿子,也只有我们两个亲人啦。”
三人面面相觑,皆是无可奈何。平一指嘿嘿怪笑一声,将他们请进屋。奉上茶水后,平一指问道:“不知你们来找我,所为何事啊?”
程灵素行了一礼,说道:“小女子酷爱医术,特来向平大夫求教,望平大夫不吝赐教!”
“哦?”
平一指一愣,惊奇地看了看她,问道:“姑娘自称是‘药王门’弟子,请恕平某孤陋寡闻,敢问这药王门是何门派?”
程灵素笑道:“本门先人一心专研医术,极少在江湖走动,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更是只剩我一个人了。”
“原来是隐世门派。”
平一指点点头,随即又赞道:“你的医术如何暂且不知,但你的毒术却非同凡响!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那婆娘早就没命啦。”
“那是先师培育出来的一种有毒植物,让我用来防身的。”
程灵素落落大方,将七心海棠的特性与培育方法详细讲出。 “妙啊、妙啊!”
平一指听得如痴如醉,连连拍着自己的大腿。 程灵素捂嘴轻笑,说道:“这些不过是用来防身的小道罢了,还是平大夫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神奇医术更加高明!”
接着又将自己在医术上的一些疑惑提出,与他讨论起来。 见他们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兴奋,萧傲与萧九梅相视一笑,萧傲传音道:“九儿,看来我们此行很是顺利啊。不用我们再想什么办法了,我看小妹用不了多久,就能将他的医术给掏空!”
萧九梅点点头,说道:“他们在各自的世界中,都已经站在了医术的顶点,就好像是独孤求败一般的存在。现在两个‘独孤求败’碰到了一起,必定会引起他们极大的兴趣。”
“不错。”
萧傲赞同了一句,转向平一指,笑道:“平大夫,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不知是否方便?”
平一指被打断了谈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萧傲毫不在意,重复了一遍问题,平一指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去去去,旁边有几间客房,你们自己去选就是了。”
说完,重新投入到与程灵素的交流之中。 对程灵素点点头,萧傲与萧九梅退出客厅。检查了一遍客房后,二人又去镇上采买了一批生活用品。 之后几天,平一指与程灵素时而友好交流、时而独自苦思、时而争执不下。当他们各执己见,都无法用嘴来说服对方,激烈争吵之时,萧傲难免担心他们会采用“物理说服”的方式。幸好,他们都是文化人,与普通的武夫还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