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三弟眼光真好!”
胡夫人将儿子扔给胡一刀,热情地抓住萧九梅的手,仔细上下打量,嘴里不住念叨着:“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绝色佳丽!这身段、这气度,娇媚与英气并存,当真是‘我见汝亦怜,何况老奴’。也只有我三弟这种少年英豪,才能配得上你啊!”
“二嫂太过夸赞了,九儿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萧九梅略带羞涩,白皙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霞,愈发惹人怜爱。 “二嫂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萧九梅与她双手紧握,刹那间就成了亲姐妹一般,眉开眼笑地说道:“萧哥说过,姐姐虽是女儿身,却胜过了天下九成的须眉男儿!正是九儿的好榜样,还请姐姐多多指点我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啊!”
见她们越聊越是投机,已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萧傲干咳一声,笑道:“九儿,别光顾着与二嫂亲近,先来拜见大哥与二哥。”
“呀!”
萧九梅轻轻惊呼一声,连忙收敛了脸上的兴奋,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端庄地向二人见礼。 “三弟妹你好,无须多礼。”
苗人凤微笑着说道,抬手虚扶了一下,之后便默默退到一旁。 胡一刀一手抱着儿子,一手虚扶,声音洪亮地说道:“弟妹千万不要客气,三弟不但与我情同手足,更是我们夫妻的大恩人!弟妹就当我们是至亲,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等他们的客套话说完之后,平阿四这才从人群中冒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萧傲面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头,喊了句:“萧大爷。”
又给萧九梅的磕了三个头,喊了句:“萧夫人。”
胡一刀见萧傲没有阻止他磕头,一脸的奇怪,正想说话,却被胡夫人拉了一下衣袖。 萧傲没管还跪在地上的平阿四。先与萧九梅对视一眼,又转头看了一圈众人,最后目光落到平阿四身上,沉声说道:“平阿四。”
平阿四触电似的抖了一下,连忙回了一句:“小人在!”
他正处在心头忐忑、不知所措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条件反射般回答。只听到那威严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可愿意正式拜我为师?”
“轰”的一声在平阿四脑海中炸开,一时间整个人都懵了。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听到有人在跟自己说话,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王后般的萧夫人正在问自己:“傻小子,你难道还不愿意拜师吗?”
“拜师?”
平阿四一个激灵,连忙转头,就见那位天神般的萧大爷,正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愿意愿意!平阿四给师傅磕头了!”
说完又咚咚咚磕头。 “够了够了。”
萧傲上前一步,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脸色一正,沉声道:“我门下规矩不多:第一,要尊师重道,同门之间友爱互助;第二,当你有能力时,须扶助弱小、铲奸除恶;第三,自强自立!你记住了吗?”
“弟子、弟子……”平阿四满头大汗,双腿战战直欲下跪。 萧傲眉头微皱,随即叹了口气,温言道:“没关系,我以后会慢慢教你的。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要记住,作为萧傲在这个世界的大弟子,你当有傲骨!你不可再轻贱自己,明白了吗?”
平阿四慢慢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弟子明白了,宁死不给师傅丢脸!”
说完又要下跪。 萧傲一把托住他,摇头道:“不止是我的脸面,更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尊严。算了,这样以后你慢慢就懂了,也不急于一时。不过,你不要再动不动就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喜欢。”
“是,弟子明白了。”
平阿四后退一步,拱手弯腰,“弟子驽钝,但会尽心尽力,决不让师傅您失望!”
萧傲笑道:“好!若你真能做到‘尽心尽力’四字,我也就满意了。”
“哈哈哈,原来三弟你是想收他做徒弟啊。”
胡一刀将儿子交还给夫人,大笑着走到萧傲身边,打量着平阿四,摇头道:“这小子资质差了点,恐怕传承不了你的一身所学。”
苗人凤也走过来,拱手道:“恭喜三弟收得佳徒。”
之后转头对胡一刀说道:“资质虽然重要,但心性、品格却更加重要,我相信三弟的眼光。”
“还是大哥懂我。”
萧傲笑着回了一礼,接着对胡一刀说道:“资质差点不怕,只要能持之以恒,将来定会有一番成就。”
胡一刀点点头,他知道,这句话不只是对自己说的。又听到萧傲继续说:“而且不是还有你们两个做师伯的在吗?有我们三大绝顶高手的教导,就算是头猪,我也要让它成为‘猪八戒’!”
萧九梅和胡夫人,噗呲一声笑了。看了一眼只知道傻笑的平阿四,胡夫人心中不禁感叹,还真是一个好运的傻小子。 萧九梅的目光在胡夫人与平阿四之间转了一圈,心中却在想着萧傲讲过的原著故事:这个丑陋的癞痢头,为了救婴儿胡斐的命,不但脸上被田归农砍了一刀,而且一条胳膊也被他砍断了,可谓是九死一生!更是历经千辛万苦,将胡斐抚养长大,并教导成不弱其父的大侠! “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倾尽所有来报答他吧?”
萧九梅看着胡夫人,暗暗想到。但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萧九梅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不管这两个女人的小心思,只听胡一刀的大嗓门嚷道:“什么,你刚收徒弟,就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这么吃亏的事我可不干!”
说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 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说笑,但胡夫人还是听不下去了,气哄哄地走过去,在他腿上踹了一下,一把将儿子扔到他怀里,骂道:“蠢牛!你是被烈酒烧坏脑子了吗?要说吃亏,也只有大哥啊!”
“哈哈哈,我也不吃亏。”
苗人凤笑着摇头道,“早晚我也要找个传人。”
“呵呵呵……”胡一刀抱着儿子一阵傻笑。萧九梅走过去,接过小胡斐,开心地逗弄起来。 “小家伙,你可真幸运啊。不但爹妈都是英雄豪杰,伯伯和叔叔也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你将来岂不是要上天?”
“哎呀,还是妹妹提醒得好,日后对这个臭小子一定要严厉!否则成了个纨绔子弟可怎么得了?”
胡夫人嘴上说着要严厉,满眼的慈爱却快要满溢出来。 “严厉是必须的,就怕到时候二嫂心疼啊。”
萧傲也来说笑了一句,又转头对苗人凤笑道:“大哥也老大不小了,终生大事可要抓紧咯!”
萧九梅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毕竟原著中苗人凤的婚姻就是一个悲剧。于是立马帮腔道:“是啊大哥,你们三兄弟中,已经有两人婚姻美满,就你一个还单着,这不好吧?”
胡一刀也立刻来了精神,同样对苗人凤进行催婚。 一向寡言少语的苗人凤,也难得老脸一红,期期艾艾地说道:“这个,靠缘分的……缘分不到,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他这副模样,明显是动心了,萧傲嘿嘿一笑。眼见两个义弟都娶了如花美眷,狗粮都快吃吐了,又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于是他对胡夫人挤眉弄眼道:“二嫂,大哥的姻缘可能还要你多费心了。江湖中有什么合适的侠女,还请你多帮大哥留意啊。”
“好啊,包在我身上!”
胡夫人想也不想就一口应下,转头对苗人凤笑道:“以大哥的威名,江湖中不知道有多少女侠仰慕,小妹保证给你挑一个满意的!”
萧傲与萧九梅对视一眼,皆是满意地笑了。 快到中午,胡夫人领着萧九梅亲自下厨,做出一大桌子美食。说是美食有些夸张,不过大块的羊肉、大盆的牛肉、整只的肥鸡,吃起来也是别有风味。萧傲在西北大漠时,也经常这样吃,时隔这么久重新见到,还真让他分外怀念。 吃过接风宴,萧傲便考虑起平阿四的课业。 平阿四既然已经正式拜师,那当然不能继续在平安客店烧火。以萧傲的身家,养他一家三口是毫无压力。给了他一笔银钱,放他半天假去处理家事,以后的一段时间就要跟在萧傲身边受教了。 至于平阿四将要学习的武功,萧傲在与他商量之后,决定传他桩功、《子时净身功》、轻功与刀法。传他的刀法也并非萧傲所擅长的双刀,而是普通的单刀刀法。 这套刀法只有简单的六招,却花费了萧傲三兄弟大量心血,整整十天时间,才为平阿四量身打造出来。 将刀法教给平阿四后,萧傲叮嘱道:“这些招式看似简单,但已经足够你修炼一生了。随着你功力的提升,你会发现,这套刀法的威力也会随之提升。”
胡一刀接着说道:“这套刀法不需要你去想太多,不需要你去领悟什么阴阳、刚柔、快慢之类的复杂东西,只需要你一门心思想着,怎样更快、更顺畅地挥出一刀!”
最后苗人凤总结道:“你只需要练习,不断的练习。将它练成你的本能,让你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不假思索地挥出最适合的一刀!”
解决了平阿四的武功问题后,大家伙都松了口气。胡夫人提议道:“我们在这平安客店住了一个月,我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康复,还是继续南下吧。”
苗人凤也被勾起了几分思乡之情,赞同道:“不错,一直住在客店里,终究还是不方便。”
接着又邀请众人:“都随我去浙南吧。我家宽敞舒适,无论是游玩赏景、还是闭门苦修,都非常合适。”
余下几人对视一眼,胡一刀首先对夫人挑了一下眉,示意由你做主。胡夫人不过略一思索,开口道:“我自幼随父母迁往关,父母过世后寄居在表兄家。这次之所以入关,便是想前往江南看一看。我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江南旧景……”胡一刀连忙握住夫人的手,无声地安慰。 这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萧氏夫妇身上,萧九梅螓首微抬,看向萧傲,示意由他做主。萧傲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夫妻四海为家,随便去哪里都可以。”
“哈哈哈,太好了!”
苗人凤抚掌大笑,“我这就去准备马车,咱们尽快出发。”
萧傲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大目标,连忙出声:“大哥请稍等!”
等苗人凤疑惑地转身后,略带歉意地说道:“我忘记了一件事。不知大哥可曾听过‘毒手药王’的名号?”
苗人凤脸色微变,郑重地问道:“三弟你打听他做什么?若无必要,最好不要接触他!”
众人第一次见苗人凤如此郑重的谈论某人,一时都心生好奇,催促他讲讲这个毒手药王的故事。 苗人凤见状也不再询问萧傲为何要找那人,而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缓缓讲出来。 原来这位毒手药王,无人知其真实姓名,只知道他性格古怪、脾气暴躁,武功亦为当世一流。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他一身毒术、医术,可谓是冠绝天下。所有得罪他的人,无一不是被他的毒药折磨而亡! 听完这些萧傲明白了,苗人凤的消息一半是不可信的江湖传闻,一半是过时的信息。 于是他笑着对苗人凤说道:“毒手药王前辈绝非邪魔外道,他的脾气以前是很暴躁,但绝不是嗜杀之人。而且他早已经遁入空门,法号‘大嗔’。后来修身养性,更名为‘一嗔’。我找他,是知道他的医、毒之术,确实为天下一绝,想要向他求教。”
除了萧九梅大家都很惊讶,没想到萧傲会对这些感兴趣。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萧傲看了一眼众人,笑道:“像我们这种在江湖上漂的人,若不懂一点医术毒术,恐怕早晚要被人给害了。”
胡一刀脸色一变,叹道:“是啊,就像这次田归农给我们的兵器下毒,若不是有三弟在,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