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死皮赖脸的赖在玲珑苑时,夜深人静,宋紫宁睡得香甜,月色朦胧,中晋容垣起身,就在一旁呆呆的看了她半晌。而这些,宋紫宁对此一无所知。早朝后,晋容垣便回了府,换上一身常服,哪也不去,直奔玲珑苑,可玲珑院内却不见宋紫宁,晋容垣略敛眉,找了个小丫头问:“王妃呢?”
小丫头是下等丫头,平时只负责打扫院落,哪里与王爷说过话,当即红了脸,娇羞羞的低垂着眉眼,声音细软:“回王爷,王妃去后花园了。”
“嗯,你去吧。”
晋容垣眼中看不到其他,转身向后花园而去,心中有些埋怨,这小丫头怎么身子一好就想着向外跑。她方才都听暗卫说了,这丫头竟然又要去灵山寺祈福。暮春已过渐入夏季,满院的花儿竞相开放,惹得蝴蝶蜜蜂采撷。之间花园中央有一池湖水,一池荷花粉白,花瓣含苞待放,碧绿的荷叶漂在湖面上,看着令人神清气爽。宋紫宁穿着那身绛红色绣海棠花枝的衣裳,梨花木的美人榻搬到了亭子里,宋紫宁正坐在美人榻上,身子向外倾斜,半倚在栏杆处,望着湖面的一群锦鲤发呆。晋容垣只见着她的背影,红裳黑发,发髻间的金步摇在夏风中微微闪耀。他突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跳得很快。那么红,像极了心上的朱砂痣。宋紫宁听到动静,回眸看去,便见暖阳下一身月白衣衫,像洒了金光的晋容垣,正对着自己笑。阳光有些刺眼,宋紫宁正好迎着光,便微微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在闲暇晒太阳的小狐狸。晋容垣大步走过去:“听说王妃今天,做了件好事?”
宋紫宁挑了挑眉,就知道这王府中的事都瞒不过晋容垣的耳目。宋紫宁反问他:“那兵部侍郎张大人之子,张怀瑾是什么样的人?”
晋容垣像她一般倚着栏杆,半边身子都在亭外,看向那游动的一群锦鲤。“你说的这人,本王也听说过,三年前他参加武科举,中了探花郎。听闻此人力大无穷,曾经徒手一拳打断一棵树。至于私下里是什么人,本王就不知了,明面上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大问题。”
嗯,和张秀秀所说的差不多,但是也有些许出入,在这个问题上,宋紫宁是更信任晋容垣的,因为他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更客观。宋紫宁突然想到那日在太后宫殿中,薛太后和程婴争论兵部尚书之事,一想这张公子岂不就是程婴推荐的张侍郎之子吗?她便又问了晋容垣:“这儿子不知道,那他爹张侍郎呢?这张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紫宁一问,晋容垣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脸色有些许变化,眼神有点复杂。宋紫宁还没看清,眨眼功夫便瞧不见他那异样的神色了,只听风中传来晋容垣的声音低沉,喑哑。“这两位侍郎相比张大人确实更胜一筹,他虽然私下风流了些,与妻子也时常吵闹,不过食色性也,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在兵部事情上,他算得上尽职尽责。”
宋紫宁略皱眉头,这么说,程婴推荐的这个人的确是堪当重任的,那太后所说的赵侍郎,怕是真的牵扯到了那件贪污受贿的案子里。宋紫宁突然有一个假想,程婴难道是一个匡扶难处江山的大忠臣?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随即嗤笑起来,这世上哪里还那么多忠臣?晋容垣瞥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并没有为她解释什么。晋容垣抓了一把鱼食,扔下湖中,立刻引来一群锦鲤,激起阵阵涟漪。“三日后正好我休沐,我陪你一同去灵山寺。”
宋紫宁歪着头调笑:“王爷,你很闲?”
“王妃不知道吗?本王一直是一个闲散王爷,除了日常上朝之外,本王着实没什么事情。便只能陪着王妃游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