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跳下去的,站在雪里,晋容垣半蹲在马车上,捧着宋紫宁的脸,快速而轻柔的印下了一个吻。随后转身,白术驾着马车,车辙,在雪上压出了重痕。这几天晋容垣变得忙碌了起来,时常见不到人影,宋紫宁多方打探,还是一无所知,估计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门前一片冷清,宋紫宁,感觉到一股刺眼的视线,往旁边一看,宋如静面色冷漠的站在那,不知道看了多久。宋紫宁抿了一下嘴,上前挎住她的胳膊:“走吧,我们进去。”
宋如静用力的甩开,站在原地不动弹,口中吐出的话极具讽刺:“姐姐真是好本事,能不动声色的和仇人**,真是够隐忍,如果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这句话宛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子,深深的插入宋紫宁由铜墙铁壁铸成的心房。所有人都可以误会她,所有人都可以诋毁她,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独宋如静,让她心痛。她百口莫辩,只能徒劳的解释:“静儿,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只有这样我才能为国报仇。”
宋如静只把这些话当做耳旁风,一点都没有听到心里,看着面前巍峨的王府,又想到曾经步步琉璃的宋国。抬起头,看到脸色苍然的姐姐,只觉得心头升起一阵快意,又夹杂着痛苦:“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就是吃不了苦,怕死,居然委身于他们的身下,你还记得你公主的身份吗?你根本就不配!真脏!”
宋如静看着宋紫宁不可置信的后退,眼眶通红,身子在风中发抖。她把脸转了过去。她知道自己说的过分,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这么多天的惶恐与奔波,失去亲人的痛苦与麻木,无时无刻不萦绕在她的心头。此刻看到宋紫宁过得如此安逸,根本没有把那些苦痛放在心上,她就是要说。宋紫宁苦笑了一声,妹妹说的不错,在外人眼里,她就是这样一副模样。一阵冷风吹过,远方的天暗下来,过不久,就要下雨了。宋紫宁想伸手拉住宋如静的手腕:“进去吧。”
宋如静立马躲开,像是不想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恬静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我自己走。”
宋紫宁脸色黯淡了几分,看来妹妹还是不懂,慢慢来吧。宋紫宁把宋如静安排在与自己十分近的地方,吃穿用度是从来不会少的。倒是巧儿对这个新来的姑娘很是不满,天天给自己的主子甩脸色不说,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如果不说,别人还以为是主子欠她的呢。这冬天来的快又短,这才一两个月,外面的冰河就已经消融了,水流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暖意。晋容垣是最受宠的王爷,王府也不是一般的气派,宋如静在这过了十几日,只觉得这里的生活比起宋国是有过之而不及。心里面越发的肯定姐姐一定是被这种荣华富贵迷花了眼,甘心屈身于仇人之下了。巧儿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糕点,还冒着热气儿,脸色说不上好看,王妃娘娘也太宠这个女子了。什么好吃好玩好穿的,一样不落的全部给她准备了一份。巧儿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糕点渐渐地没了热气,巧儿不耐烦的皱了一下眉头。轻声喊道:“姑娘,你在屋里面吗?王妃娘娘让我给你送了糕点来。”
半天没有动静,巧儿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推开了门。原本以为屋里面没有人,可是在那暖炕之上,宋如静端端正正的坐着,手里面捧着一卷书,榻上放着一杯热茶,好不悠闲自在。听到推门声,她转脸,眼睛微微一斜,却是喝斥的话:“真是没有规矩,客人没有发话,擅自开门。”
巧儿也没有好脾气的,把糕点放在宋如静面前,王妃娘娘在的时候,还忍她三分,现在王妃娘娘不在,还真把自己当成这王府的主子了。哼了一声:“姑娘,我们王妃娘娘把你家来王府做客,把你当成小姐一样伺候,那是我家娘娘心善,可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倒真是失了风度。”
说着抬了抬下巴:“我们娘娘派我来给你送糕点,快点趁热吃了吧,不要辜负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不知道哪一句话触及到了宋如静脆弱的心房,手里的书纸张都要被捏到变形,把盘子扫下去,摔碎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吓人。脸色有些狰狞,宋如静指着门:“你出去,你家主子不待见我,我立马就走,是她可怜兮兮的求我,我才留下来的,她的一番好意我不稀罕!”
糕点软糯,摔到地上裂成粉末,空气中弥漫着香气,巧了有一些被她吓到了,又想起这几日王妃娘娘小心翼翼,说不定这个女子是王妃娘娘重要的人。